3.9(1 / 2)

一壺清酒、兩隻紅燭。

老舊的銅鏡下, 雲燼在為楚清宴一點一點描眉。

少年的眼神明亮而專注, 倒影中是滿滿的自己。楚清宴心中酸澀稍縱即逝, 她抬眼笑道, “好了嗎?”

“大人, 您真美。”

在這昏暗的夜裡,雲燼不知從哪裡變出兩身嫁衣,金色的鳳凰在楚清宴裙擺上展翅欲飛, 黑色頭發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飄蕩出曖昧的弧度。

楚清宴拿起一杯酒遞給少年,還沒說話, 就見雲燼一口直接喝了進去。

他們的婚事本該由國君主持,經過數月的悉心準備和反複教導, 最終在紅紗漫天的國師府舉行, 所以雲燼還不知道這交杯酒,不是這樣喝的。

然而此刻情到濃處,少年稍有慌亂的舉動反而愈發撩人,楚清宴也仰頭喝下這杯酒, 卻又拽過少年,一一渡到他口中。

四目相對時, 她的話被吞在熱烈的吻裡, 含糊不清,“這才叫交杯酒。”

雲燼一把將她抱起放在床上,他的呼吸炙熱撩人,眼中是洶湧的**, 落到楚清宴身上,卻化作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吻。

楚清宴抬起手勾住少年的脖子,寬大的衣袖下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臂,她用力將對方帶到床上,眼波流轉,噙著笑也不說話,隻定定的看著對方。

雲燼感覺自己好像落在一朵花上,它嫵媚動人,柔軟溫暖,他小心翼翼地將唇湊到花瓣上,貪婪地攥取每一滴汁液。

她是他的,隻是這樣一個念頭就讓雲燼喘不過氣來。

當對方的吻再度落下時,楚清宴卻用食指壓住了他的唇畔。

“這樣可不是成親。”

雲燼的臉在昏暗的火光下明明滅滅,時而清澈透亮,時而諱莫如深,他喘息著靠近她纖細的脖頸,“我怕傷到您。”

“恰恰相反,”楚清宴的手指緩慢地向下滑動,劃過他嚴實的婚服,劃過他起伏的胸膛,“一直以來,都是你想要的太少,反倒讓我多受許多傷害。”

不過一句話,已經能夠讓他失去所有克製,理智的力量屈從於情_欲,晃動的帷帳落下,雲燼抓住她作亂的雙腿,徹徹底底將她融入懷中。

那一刻,她終於不再是神明,而是他的妻子,於他融為一體。

窗縫的冷風吹吸了燭火,在火光消失的那一刻,楚清宴聽到對方留在自己身體的那句話,“大人,您就是我的光。”

——————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時,雲燼緩緩睜開了眼睛,其實他一夜都沒睡,隻是不想讓身旁的人擔心。

楚清宴的手搭在他的身上,頭靠在他的胸膛前,呼吸間帶著疲憊的味道。昨夜女孩累壞了,一遍又一遍綻放,雲燼也很累,但是他不願意讓自己睡著。不知怎的,他隻是覺得一旦自己睡過去,身旁的人就會徹底消失。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桌子旁。破舊的木桌上還放著昨夜那兩根紅燭,它們早就熄滅了,完整的燭身竟然沒有一絲變化,雲燼定定地看著上麵繁複的圖案,沉默許久後猛地將它們一一掰斷。

楚清宴其實也醒了,她的視線從少年的背移到窗戶上的破洞。隻因為他下了床,就已經讓她產生離彆的痛苦。她想起十裡外的齊軍,那種痛苦就更劇烈了。

少年沉默的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直直對上她哀戚的麵容。雲燼愣了一下才重新走到床邊,“大人醒了?”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臂,指著他懷裡斷裂的蠟燭,“這是什麼?”

初春的天氣還很冷,雲燼把女孩圍在被子裡,低著頭說道,“我在書裡看過,將新婚夜的紅燭掰碎融化,兩人就能長長久久。”

楚清宴想抬頭看看清楚,卻被對方按住塞回了被子裡,“天冷,大人等我回來就好。”

她裹著被撲通一聲躺回床裡,隨意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新婚第一天,兩人就已經像成親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了,雲燼站在床邊笑了笑,吻著她的發絲說道,“娘子,等我回來。”

可楚清宴等到的不是雲燼,而是滾滾燃燒的烽火和連綿不絕的號角。

她倏地從床上跳起,跑到外邊的時候軍隊已經集結完畢,城外不斷傳來齊軍的攻擊聲,林亦站在城牆上,高聲地呐喊著。

“魏國的將士們,我十萬兵馬已經儘數在此,然而敵人眾多,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