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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浸嚴肅地走過來,“可是如果是被螭吻吞下呢,如果這裡每次一岩漿爆發前,它都會吃掉呢?”

眾所周知,岩漿是一種活力很強的物質,地麵的壓力使它處於壓縮狀態。然而一旦地殼出現裂縫,岩漿會沿著裂縫或地層淺薄處噴發出來,螭吻一直護著的,可能就是這樣一個裂縫。

這一次,螭吻終於沒把人吹倒,反而眨眨眼表示讚同。

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即為神明。這個孤獨的神明可能已經蝸居在此數千年,隻為了護住那些平凡甚至平庸的生命。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有你替你扛下所有災難。

“說來可笑,”楚清宴自嘲道,“當我舉起武器的那一刻,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是高尚的,畢竟哪些和平不是用鮮血換來的呢,可是它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她湊到妖獸身旁,遲疑地將手放在了它的頭頂。螭吻扭過頭蹭了蹭,銅鈴大的眼中滿是溫和,它在告訴自己,“我原諒你。”

神明永遠都會原諒她的子民,哪怕滿身傷痕,一腔委屈。

手下是粗糙的鱗片,上麵還有斑駁的血跡,楚清宴想起那株花苞,能把到手的食物交給彆人,除了恐懼,還有敬佩,整座山的植物並非被脅迫,而是自願供養這隻螭吻。

沉默在山底蔓延,每個人都說不出話,螭吻還哼了兩聲,好像不解他們為什麼突然沒了聲音。

“我們……想辦法幫幫它吧。”隔了許久,陳浸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楚清宴吐出一口氣,打起精神道,“它身下的裂縫不大,但是我們不能隻堵住這一點,必須將整片岩層加固,你們是土係,應該能做到吧?”

“可以,”李甲寅點點頭,“我們能在已有的岩層上生出土壤,它們開始依附在山岩上,不過半個小時就能徹底融合在一起。”

“最難的部分是螭吻蓋住的那塊,土壤很難憑空而生,就算蓋住了也不會很堅固。”

楚清宴想了想,“那這樣,我在裂縫嵌入陣法,以血為基,這樣即便岩漿爆發也破不開。”

定下方案,眾人很快就行動起來,李甲寅和鄭戊申盤腿而坐,雖然聽不到聲音,但用心目掃過,腳下的岩層在一點點變厚,楚清宴第無數次劃開手掌。

“看來我得學點道法,總是放血實在是承受不住。”她靠在陳浸懷裡,明顯感到失血過多引起的寒冷、眩暈。

少年環住她的腰,盯著深可見骨的傷痕沒說話。

陣法很快就完成,地麵逐漸變得平整,螭吻試探地起身,發現那裡的裂縫已經完全消失,它高興地遊到楚清宴身邊,對著她的臉舔了兩下。

楚清宴幾欲崩潰,身後的少年溫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岩漿翻滾千年,這隻螭吻終於等到了離開的機會。

和所有電影一樣,關鍵人物總會最後達到,等到他們即將驅鼎離開時,李甲寅口中的局長到了。

令人驚訝地是,山海局局長竟然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麵容冷漠,眼中空無一物。她一一掃過眾人,連看見螭吻眼神都沒有半分變化。

那是真正的眾生平等。

“解決了?”局長雌雄難辨的聲音響起,楚清宴甚至沒看見她開口。

“是!山下藏的是螭吻,它為了阻擋此地岩漿爆發,我們已經把岩縫填平,不會再產生問題了。”

“那回去吧。”

又是一道簡短的命令,李甲寅卻有些猶豫,“那他們?”

“我們自己能走。”楚清宴接道,她之前不過是為了給二人指路,這才乘著方圓鼎一起下來。

“局長,我發現他們很有天賦,想邀請他們來山海局。”

“可以。”

“你們也看到了,山海局其實麵臨很多問題,兩位心思縝密,加入我們一定能幫助更多的人或異獸,”李甲寅轉過身,誠懇地說道,“學校和家長那裡我們都可以通知,會以軍校的名義將你們接走,希望你們能考慮一下。”

楚清宴還未說話,陳浸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跟你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關於岩漿的部分不太合理,但是都有神獸了,大家就彆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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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螭吻,是因為看了太多感動的故事,昨晚哭了大半宿,希望他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