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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就好像河水,經脈則是河道。河道越寬,存儲的力量才越多。原主天賦較差,修煉又不勤勉,難免經脈不夠強悍。而經過這次星辰的衝刷,較之過去有了巨大的提升。

因果已經找回,身體也逐漸恢複,楚清宴決定去趟丹寂山,不知為何,爹娘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走出房間她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在青無峰裡,這裡不知何時被離衿修補好,而且四周都種上了她最喜歡的鬆柳,風吹過的時候枝條紛紛蕩起,好像綠色的海洋。

楚清宴走到山頂邊緣,下意識想祭出飛舟,卻隻召出了一把靈劍。

從今天起,我要學會自己飛。

雖然對高處依舊有些畏懼,但她還是順利地到達丹寂山。落地的那一刻,楚清宴既喜悅又複雜——這世上,從來沒有誰離不開誰。

丹寂山是父親的山峰,白日很多弟子都在此煉丹。因此,平日的山峰都是煙霧繚繞,丹香誘人,然而今天卻冷清清的,一路上沒遇見任何人。

楚清宴走到正殿,竟然看見了整裝待發的母親,她不但背上了劍,還穿好全套法衣。

明顏看見她愣了一下,笑道,“你不來,我還要去找你呢。”

“您要去哪,爹和師兄們呢?”

“你還不知吧,浮寒去魔界殺了兩個長老,上萬的魔修弟子,”明顏將身上的劍綁的更緊一點,“魔尊盛怒下正式宣戰,道魔之戰已經開始。你爹早就被派去支援,我們作為長老,往日享受資源,此時定也該一馬當先。”

戰爭不會立馬進入白熱階段,最開始都是小兵互相試探。化神修士過去多半是鼓舞士氣或者鎮守後方,不會真的上戰場,但楚清宴還是有些擔心,她猶豫很久才說,“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這裡還有些多餘的丹藥……”

“你知道麼,”明顏唏噓道,“清兒從來不會這樣說話,她隻會鬨著跟長恒一起走。”

明顏的心法是浩渺蜃幻書,能堪破虛妄、洞察真相,自然能發現她根本不是原主,楚清宴一時也不該說什麼,“很抱歉占據了您女兒的身體,離衿曾告訴我成仙就能讓她回來……”

英姿颯爽的女子哈哈大笑,“浮寒是這麼告訴你的?那他活該自討苦吃。你就是我的孩子。”

小姑娘徹底迷惑了,“恕我直言,我有父親母親,也有之前的記憶,不可能是您的女兒。”

“誰說你不能有彆的父母了,”明顏眨了眨眼,幾千歲的她還和小姑娘一樣,“但你還是我的孩子。”

“您的意思,我是她的轉世?”

“不是,”明顏拉過她的手,“你未曾入過輪回,隻是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那是重生?”

“清清,你經曆的要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多,隻是我們還不能告訴你,隻能等你自己去發現。”

如果排列出所有討厭的東西,說話留一半肯定高居榜首,楚清宴皺眉,“為什麼不能說?”

“這和浮寒不教你心法是一個原因,”明顏憐愛的看著女兒,“說出來的話就會變成現實。而我們之中唯有你能改變一切,清清,這是一條注定孤獨的路,可是我們都在幫你,你不要放棄。”

這個信息太令人震驚,楚清宴一時無比混亂。她想起原主,又想起離衿對她好,是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

明顏沒有繼續說話,她在等小姑娘自己消化,這孩子舊路坎坷,前路更難。她曾試圖用浩渺蜃幻書查探女兒的未來,竟然看到了萬般變化,而隻有一種是好的。

她的女兒啊,為何要受這樣的苦。

楚清宴搖搖頭,現在離衿喜歡誰已經無所謂了,破鏡無法重圓,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

“那些丹藥是離衿兩個月前給你爹的,”明顏拉著她坐在椅子上,突然道,“清清,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楚清宴開始回想,兩個月前……是她意識到自己喜歡那個人,並選擇逃避的時候。

離衿了解她,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想要離開的意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也尊重她的選擇。

所以他設了這個局。禁錮她,激怒她,故意做出她無法原諒的事。以她的性格肯定無法接受,必然會選擇震碎筋脈。

這樣,她不僅能毫無愧疚地趕他走,道途還會更加通順。

離衿確實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放棄他自己。

小姑娘伏在母親的膝上,眼淚一點點將裙擺暈染成深色,“娘,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娘也不知道,”明顏慈愛地給小女兒擦了擦眼淚,“不如你自己去問問他。”

明顏那雙眼睛能洞察一切,離衿確實從沒離開過楚清宴,這也是他唯一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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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明顏就被掌門緊急叫走了,楚清宴心神恍惚地離開丹寂山,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青無峰。

她停在空中樓閣上,這是為數不多沒被破壞的地方,楚清宴靠在柱子上,疲憊地閉上眼。

這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所有的顏色都沉靜下來,變為透骨的黑色,月亮徐徐拉開夜晚的帷幕,和星星斑駁的光亮普照大地。

自離衿離開後,楚清宴第一次看夜空。不論人間何種景象,或戰火燎原,或國泰民安,這片星空都不曾發生任何變化。

是輕蔑,還是漠然?是不是覺得它們高高在上,就可以決定一切?

她修天穹七宿訣,卻不了解星星,就像她不了解離衿。楚清宴摘下手中的靈犀隔塵戒扔到地上,圓環撞擊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冷清清的亭子裡。

小姑娘突然道,“離衿,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大概是大型雙標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