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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長黎道,“也許長初師妹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長焚問,“宗主,師妹有說,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他不問那個人是不是長初,因為一開始,他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勝武真人彆看是個肌肉硬漢,實則有著一個八卦心,他問道,“那個真的是長初師叔?”

長初和浮寒的故事在宗門傳了幾千年,熱度從未降低過。畢竟當年浮寒為長初護法、毀山、滅魔族,每件事提起來都能讓宗門女弟子尖叫,無論在哪個時代,磕cp都是天性,況且最大的證據宜蘇山的灰燼和空中樓閣還留在滄溟宗,任誰經過仙境般的空中樓閣,都要歎一聲,“浮寒真人當真情深。”

滄溟宗的男修就是在這樣的悲慘對比下長大的,多少個男修都經曆過這樣的場景,當他們和心儀的女修告白時、和道侶吵架時、甚至結緣大典上,對方都可能蹦出一句,“你若是能有浮寒真人一半用心就好了。”

眾男修:“……”

既生浮寒,何生我們???

勝武真人作為直男代表,更是從小就被浮寒的事跡摧殘到大,天賦比不得,談戀愛也比不得,此時見到了長初,仿佛見到了神話中的人物一樣好奇。

都是幾千歲的人,還這幅模樣,長黎在心裡偷偷感歎一下他的宗主生活是多麼不易,耐心給眾人解釋,“長初當年被浮寒真人送入秘境,修煉多年得以歸來。”

具體的他也沒說,畢竟楚清宴自己都一副懵懂的樣子,而且過去經曆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來了。

長焚不知道腦補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心疼的表情。當年他把小娃娃帶到十幾歲,交給了褚晨,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魔修臥底;他們丹心殿的人痛心疾首,就在感歎小師妹終於找了一個好師傅後,她又死在道魔戰,那之後楚清宴成了所有人的心病,他的師父楚鴻枕更是離開滄溟宗,直至飛升都不曾回來。

浮星沒經曆過這些,沒有那麼深的感悟,她好奇極了。從小就崇拜的浮寒真人竟然就在滄溟殿底下,此時不看都說不過去。她板著小臉,故作嚴肅道,“師父,長初師叔還未出來,怕是出了什麼變故,我們最好下去看看。”

——馬上就能見idol了,開心!

徒弟那點小心思,長黎一眼就看破了,不過師妹確實許久都未出來,他深思片刻,“好,我們下去。”

長黎同意眾長老前往密室,也是想看看他們是否有辦法幫助浮寒恢複。他自己畢竟是劍修,對道法的了解比較片麵,萬一其他長老有辦法,也算是了卻宗門一件大事。

各懷心思的眾人再次開啟了石門,不論心裡想的是什麼,至少是臉上都是一派平靜。

勝武:我倒要看看浮寒真人究竟是何麵貌,不過他當年憑借一己之力消滅半數魔修,著實令人敬佩。

長焚:擔心師妹。

浮星:嗷嗷嗷嗷。

法華殿長老和琢器殿長老: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都突然很興奮?

施展挪移術,眾位長老不過一眨眼就到了甬道儘頭的木門前,最前方的浮星興致勃勃就要推開門,卻被長黎攔住,清淩淩的女聲傳來,眾人都陷入沉默。

隔著門板,聲音也仿佛裹了一層紗,暗啞的聲音像細細密密地秋雨,砸在眾人身上。

“離衿,你知道最難受的時候是何時麼?”

“並不是你離開的那一刻,而是當你真正從我生活中消失的時候。”

“一段時間後,我再次踏入新的世界,我們共同認識的人、生活過的地方全部消失。我像普通人一樣活著,活在人群中、活在歡聲笑語裡。我站在中間,試圖融入他們,試圖和他們一起笑,但是無論我多麼努力,我都覺得自己好孤獨,人群的笑聲那麼大,卻都繞過了我的靈魂。”

“離衿,我快挺不住了。”

“這也許是我回到滄溟宗的原因,如果所有人都忘了你,至少這方世界還留有你的痕跡。”

“但我比想象中的更幸運,我得到了你,而不單單是你的影子。”

“離衿,我回來了。”

長久的沉默後,長黎終於推開木門,昏暗的房間裡,女孩跪在男人身前,她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眼淚穿過他的身體落在地上。

浮寒真人靜靜坐在那裡,毫無生氣,如同之前兩千年的每一天,靜默的、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