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林安不可置信的對著香雪再三確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香雪一直跟在賈敏身邊,賈敏知道的香雪自然也清楚,也理解林安的心情,隻高興的對林安祝賀,“真的,再真切不過了!”
“林叔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那麼多人都看著呢,還能有假不成?”
“少爺可是可是一個個仔細選擇定下的,不僅如此,還給福寶取了名兒,就叫鬱離呢,說是煩鬱皆離!”
“鬱離,鬱離……”老管家反複呢喃著鬱離二字,激動得語無倫次,“香雪姑娘,我,老頭子我……”
“林叔莫急,鬱離如今在月丹那兒,交代一些少爺的喜好,月丹您也知道的,出不了事,等澤月丹交代完了,會在少爺那兒待一會兒,”香雪井井有條道,“今兒個會晚點才回來,您給他準備好明天上課的書本就是。”
待香雪離開,林安一個人坐在屋內,無聲的老淚縱橫,自從少爺從鬼門關回來後,身體就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活潑,連帶著姑娘性子都更為開朗,少爺是個有福氣的,等福寶回來,一定要好好交代他,不求他表現得多好,但一定不要托了後腿。
林安擦乾眼淚,低聲歎了口氣,“也虧得老爺夫人心善,不然我哪兒有臉麵開口。”他知道,福寶這次被選中了,隻要不犯下大錯,都會一直受到少爺庇佑。
林安一方麵欣喜外孫入了眼,一方麵愧疚於自己有些仗著情麵欺之以方,心緒難平,但不可否認,他對於林家,對於林筠,以後會比誰都忠心。
翌日一早,新夫子田穀聲早早到了林府。
“學生田穀聲,見過林大人。”
“夫子不必多禮,”林如海向前扶起彎腰的田穀聲,“犬子頑劣,勞煩夫子多費心神了。”
田穀聲連連擺手,“大人嚴重了,大人能看重學生,學生感激不儘,豈有不儘心之理?大人叫在下名字就好。”
“也罷,”林如海客氣的引著田穀聲走向新收拾出來的無涯齋,“犬子和小女的情況,想必管家也和澤霖說過了,以澤霖的學識和積累,能來啟蒙他們兩個小孩兒,也是他們的福氣,澤霖若是以後碰到了困難,直接來找我就是。”
田穀聲,字澤霖,幾次會試,屢次不中,又找不到名師教導,對於科舉明細,基本全靠自己摸索,能中舉人,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要知道,寒門學子,他連寒門都算不上,即使僥幸中了舉人,也並沒有路子進行候補,基本上也隻能是一個舉人罷了。
而每一輪的會試,其中需要的成本,於他們家而言,並不輕鬆,也因此,田穀聲最終放棄了繼續科考,回到了老家,輔導起了族中的孩子。
而田穀聲不知道的是,除這些外,最終讓林如海定決定高薪聘請他為夫子的原因,是田穀聲自己的兒子。
彆看田穀聲隻比林如海小了幾歲,但是兒子已經十三,去歲一次下場就通過了童生試。不僅如此,田淵也在田穀聲忙碌的時候,也會給族中的小孩兒進行基礎的啟蒙講解,在整個綠水縣都小有名氣。
學識有,品行也上佳,還會教導孩子,這才是主因。
林如海這話一出,田穀聲呼吸差點一窒,他現在能有什麼困難?還不是科舉沒人指點,這可是探花郎啊!
無涯齋內,筠哥兒和黛玉已經在管家的帶領下等候在此,筠哥兒身後跟著明玕鬱離,黛玉身後跟著雪雁羽鳶。
一共六人,已經坐在了無涯齋內,黛玉和筠哥兒坐中間,兩人的書童分坐兩邊,書桌上已經放好了書本。
待林如海帶著夫子走進無涯齋呢,幾人也站了起來,由黛玉和筠哥兒兩人,分彆送上束脩,“學生見過夫子。”
“子曰:學而時習之……”
聽著無涯齋中的朗朗讀書聲,林如海掛著上揚的嘴角,優哉遊哉背著手離開了無涯齋,四書之中,以《大學》為首,《大學》篇幅短,但要理解其內容,卻不比《論語》簡單,以《論語》作為他們四書的起讀物,不錯。
讀書背書,對於姐弟倆而言都不是難事,但筠哥兒有些愁。
筠哥兒看著自己又寫得歪歪扭扭的字,頭往下一墜,“哎!”
旁邊的黛玉有些無聊地絞著手絹,聞言伸過頭看了看,“我不跟你說了嗎,剛練字是這樣的,你歇一會兒吧,小心傷著手腕。”
“道理是這個道理,”筠哥兒腦海裡閃過在家爹爹輕輕鬆鬆寫出來的字體,對比更紮心了,“可是還是好醜啊。”
又拿出書裡的一張紙,“姐姐你瞧,這是鬱離的,大家都是小孩子,我不能落下太多吧!”
黛玉湊過腦袋一看,有些忍俊不禁,這上麵,竟寫的是鬱離的“自我介紹”,不過仔細一看,鬱離雖然才7歲,但是一手書法已經比自己都好許多了,“這字可真好看,鬱離真厲害!”
兩人旁邊的鬱離頭已經快埋在桌麵了,明玕比鬱離大一歲,也高大一些,坐在鬱離後麵,清楚的看到了鬱離紅著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