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齊一愣,香雪更是眼中含淚,“少爺,誰都能喂,您不能喂!”要是太太真的救不過來,傳出去豈不是筠哥兒這個做兒子的喂死了嫡母?
至於命令,賈敏已經拚儘全力開了口,完全可以說是賈敏自己的意思,避免了牽扯到筠哥兒身上,她們如今又怎麼可能給筠哥兒留下能被找茬的地方?
“出去!”
筠哥兒說不出什麼理由,隻是出乎意料的倔強,怎麼都要讓他們出去,自己來喂藥。
“少爺,太太如今神誌已經不清,喂藥更是困難,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得到處都是……”
少爺平時都很乖的,怎麼今天一次比一次強硬?月丹隻能換個角度勸。
到最後,沒一人敢把他獨自留在這裡,僵持不下,筠哥兒隻能退步,但必須是他喂。
香雪服侍賈敏最久,由她扶著賈敏,並輔助著幫忙讓賈敏張口,以及擦嘴,在香雪的配合下,藥已經喂了一大半,可他們一大一小,眉頭都沒有舒展開來,賈敏,並未見得有好轉,要知道,孫大夫說過,這藥劑量他開得並不輕。
筠哥兒低頭看著黑乎乎的半碗湯藥,勺子放在碗底,攪亂了一碗湯藥的平靜,賈敏的心跳,還是在變弱。
“少爺……”月丹蹲下,手虛虛放在筠哥兒端著的藥碗下,“少爺不哭,太太會心疼的。”
香雪和月丹看著哭得咬唇卻無聲的筠哥兒,簡直不要太讓人心疼。
香雪有些難受地開口道,“說不定喂完了就有效果了。”也不知道是安慰誰。
“少爺,我來喂吧,你歇一會兒。”月丹準備接過藥碗,筠哥兒躲過搖搖頭,另一個手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沒人注意到,一顆血淚剛好落入了藥碗勺子中。
“是,喂完就有效果了……”筠哥兒倔強啞聲道。誰還能精準聽出淚珠墜入水中的聲音?
筠哥兒眼眶有些紅,尤其是右眼,還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他們隻當筠哥兒是太擔心賈敏,卻不知道筠哥兒隻在克製疼痛。
他使用了本源的力量。
筠哥兒一勺一勺的喂藥,速度越來越急躁,等最後一口藥甫一喂完,哥兒再也支撐不住,藥碗湯勺齊齊落在地上,筠哥兒更是直接趴倒在了床上。
“少爺!”
“大夫!”
“噗——”
不等三人照顧安置好筠哥兒,依靠在靠枕上的賈敏猛然噴出一大口血,紅得鮮亮,卻不帶黑色,這不是毒血?難不成沒中毒?
“蠱?!”
孫大夫人老卻眼尖,趕緊彎腰,用鑷子夾起了地上血跡中的一團動也不動的細小蠱蟲,後怕中又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是蠱蟲,難怪,那怪查不出原因,隻是,我的藥這麼管用?”
不是他不先去看筠哥兒,而是蠱蟲這種玩意兒太過纏人,必須要確定蠱蟲的死活並且給裝好困住。
一陣手忙腳亂後,賈敏悠悠轉醒,照大夫的說法是需要好好調理,補氣養血。
而筠哥兒,讓孫大夫有些懷疑自己的醫術,把了好幾此脈象,看了舌苔等,這才不太自信道,“我開些藥,一定要讓他吃,這次針灸效果不大。”這是還記著一年前筠哥兒死活不吃藥呢。
“小少爺的氣血都有些虧空嚴重……”這才幾歲啊?這林府怎麼照顧小孩兒啊?不是說寵得沒邊兒了嗎?這身體也不像啊?
“我怎麼感覺少爺氣血虧空比夫人還嚴重?”孫大夫幾乎是喃喃自語,不住地懷疑自己的醫術。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賈敏看著懷裡睡過去,還皺著眉睡不安穩的筠哥兒,怎麼她一醒來,筠哥兒就暈了過去,甚至連孫大夫都想不明白,如果是蠱蟲,他的藥到底有用在哪裡?還是和其他什麼藥發生了什麼反應,也就是說,她好得不明不白。
所以,會不會,是筠哥兒替自己擋了災?
“孫大夫,”賈敏雖然有氣無力,說話卻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我們都相信你的醫術,我們母子這幾天,就拜托孫大夫了。”
孫大夫活了六十多了,人情世故見得多了,瞬間就明白,要在林府住一段時間了。不過孫大夫也知道,如今賈夫人醒來,他要是出去了,在背後的人看來就是他救了人,他出去也有麻煩,倒還不如在林府住著安全。
“應當的,夫人客氣。”
孫大夫把空間留給了林家主仆們,“今晚筠哥兒就睡在碧紗櫥裡邊,我和他誰出了事情,都方便一些。”
他們這裡倒是沒事兒了,老爺還沒回來,也不知是否安全。
跑得氣喘籲籲的林如海猛不丁打了個噴嚏,停在原地擦了擦汗,喘著氣。
旁邊的紫麟衛臉不紅氣不喘,本著如今和林大人是一方的友好,壓下了加班的痛苦開口,“林大人,要不我扛著您跑回去?那樣的話最多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林·柔弱探花郎·體力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