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單手把筠哥兒抱起來,方姨娘才有種真的抽條了的真實感,“沒有帶墨團和烏雲(狗)過來?”
又見黛玉步伐輕盈的走到跟前,又蹲下把黛玉給抱了起來,把黛玉給嚇了一跳抱住姨娘脖子,“姨娘?!”
“不怕!重新種了半年田,抱你們兩個不是問題!”果然還是種田更適合她。
筠哥兒倒是沒有害怕這根弦,樂嗬嗬回答姨娘的問題,“墨團現在不想理我,烏雲在母親那裡混吃的。”
“姨娘,雞鴨還不能吃嗎?”
這都養了多久了啊?
這個問題,就連黛玉都感興趣,方姨娘直接轉方向帶他們去看,“還早呢,這才多久,沒個一年彆想吃,肉太嫩了,燉出來湯都沒那麼鮮。”
但也的確長大了不少,至少能讓筠哥兒都能明確分出雞的公母了,公雞對比母雞,雞冠和尾羽都太過鮮豔。
“姨娘,放我下來,我能去捉嗎?”
“你捉它們做什麼?”
筠哥兒不安分扭了扭,“做毽子來踢呀,女孩子不都要踢毽子嗎?我看姐姐一天到頭都不怎麼動,踢毽子正好讓姐姐動一動。”
方姨娘顛了顛手臂上的黛玉,是太輕了些,是該多活動活動,“不錯,去捉吧!”捉不到自己再去幫筠哥兒。
黛玉眨了眨眼,一股暖流劃過心間,抿了抿唇,卻什麼也沒有說。
“咯咯咯↗——”
“忒!竟敢啄我!看我不扒了你的毛!”
“咯咯咯咯↗↘”
方姨娘/黛玉:……完全不出所料呢。
黛玉看著已經完全忘了隻是拔尾羽,單純和一群雞對峙比拚的筠哥兒,默默歎了口氣,撿起了打鬥過程中落在地上的雞毛,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筠哥兒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想做的呢。
“姨娘真的不回去嗎?”換了一身衣服的筠哥兒還是問了出來。
方姨娘揉了揉筠哥兒腦袋,“回去啊,但是農莊我也會住。”她怎麼可能不回林家,若是她真的一直待在農莊種田,雖然自己高興,開始對於林家的名聲卻不會太好。
見姐弟兩個還是有些不解,方姨娘卻並沒有多說,其實倒不是她有多喜歡種田,而是種田的日子更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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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又為難你了?”聞人榆見皇後一臉疲憊,氣得來回踱步,“父皇還真是愈發……”昏聵!
“陛下,母後也沒法違抗父皇的意誌。”
“意誌?一個國家隻能有一個意誌!”聞人榆甩袖而坐,“那甄應嘉貪汙的銀兩,光是查抄出來的都抵得上一兩年過年的賦稅,再加上結黨營私,不株連九族,隻是賜死抄家,還不夠便宜他?”
皇後也無奈,因為皇帝說的並沒有錯,“老太妃還在,甄應嘉又是為父皇的私庫做事,父皇怎能不保?”
甄應嘉一死,跟隨太上皇的人,心就要變了,所以太上皇也不可能讓甄應嘉死。
聞人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不甘,皇後有些東西不清楚,但是他清楚,此案看似已經清晰明了,但實際上,還有不少銀錢的數額對不上,而且,這些錢太多了。太上皇的吃穿用度和花費,遠遠用不了這麼多。
上一次,這樣大規模的貪汙,大規模的銀錢活動,還是太子被逼得快發瘋了,暗中準備謀反,那這次呢?誰謀反?太上皇?
聞人榆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夠被太上皇選中登基了,因為早年奪嫡,死的死,貶的貶,關的關,國內內耗嚴重,國家財政承擔不起了,百姓快過不下去了,在官員的死諫下,太上皇不得不選中繼承人。
而他,文不成,武不就,最是透明,背後也沒有勢力,好拿捏。
現在,不過是他露了鋒芒,太上皇無法再一言堂,準備換個繼承人,卻又不想自己背惡名罷了。
想到十一弟從江南的傳信,裡麵是十五與江南的聯係,而宮中,這一兩年太上皇時不時的傳喚十五進宮。
十五弟才十四歲,故而他一直沒有多想,現在看來……
太上皇培養皇子奪皇帝的位,怕是古往今來,也就他父皇乾得出來吧。
可父皇年輕時明明勵精圖治,將國家治理得蒸蒸日上,百姓和樂安穩,人老了,變化會這麼大嗎?那他呢?他老了,也會如此嗎?
聞人榆有了一絲恐懼。
“陛下?”
聞人榆呆愣的時間有點長,皇後忍不住喚了一聲,令聞人榆從思緒中清醒了過來。
“沒事,隻是覺得,有些累。”
是該做決定了,父皇為什麼會退位?又為什麼不明著廢了他而是暗中扶持年幼的十五弟?
因為父皇顧忌名聲,因為朝堂中有忠臣,有以百姓為重的實乾官員,因為哪怕是皇帝,也得受勸諫。
“梓童,我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了。”想通了的皇帝身上再次充滿了乾勁,“我朝堂上的人不多,中立的難拉攏,可是這次,父皇這是把一心為公的官員推給我啊!”
“是我錯怪父皇了,父皇這是在給我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