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4號和5號車廂的連接處,並沒著急往回走。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隻肥羊絕對有問題!
他手腕上那塊表,是1986年出的歐米茄超霸係列,腳上穿了雙富貴鳥皮鞋,毛料西褲看不到牌子,但絕對不是便宜貨!
而蓋在身上那件大衣是純羊絨料子的,看做工至少價值幾千甚至上萬……
太張揚了!
這種作風,絕對不是坐機關的,十有八九是國企的領導!
大年初一不好好在家過年,又是如此惶恐……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這時,從前麵5車廂過來兩個乘警和乘務員,開始查票了。
我點了根煙。
他們過來後,要過我的車票。
有點兒連毛胡子的乘警拿著車票,眼皮抬了抬問“2號車廂?怎麼跑這邊來了?”
“哦,過來找個朋友!”我說。
“快點回去吧,馬上就過去換票了!”
我答應一聲,他也沒再說什麼,把票還給了我。
三個人進了車廂,我站在車門前看著裡麵,等查到7號鋪時,我才拉開門走了進去。
乘務員把臥鋪卡給了那個中年胖子,將紙質車票插在了夾子裡。
一走一過,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那張票的終點是西安。
我快步往回走。
回到原處,唐大腦袋還在等我,忙問怎麼樣。
我說“明天上午,你倆去看清楚那個包,然後再去順個一模一樣的,到終點站之前,我再動手!”
我要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
唐大腦袋興奮起來,嘴裡嘀咕著發達了。
老疙瘩回來了,臉上陰晴不定。
“小武哥,剛才過去一個人……”他沒提那個女人。
我歪了下頭,順著長長的過道往裡看,就見那個戴著導演帽的白胡子“老頭”,從1號車廂慢悠悠地回到了2號車廂。
他這是從最前麵的硬座開始踩點兒,一直走到最後一節臥鋪車廂,又開始往回返了。
難道他看出女人身上有現金了?
“說,他還沒過來呢!”我對老疙瘩說。
“剛才過去一個穿皮夾克的老頭,這家夥不對勁兒,應該是個同行,而且……而且……”
唐大腦袋罵了起來,“說呀,磨磨唧唧地!”
“而且,他應該看出了那個女人身上有[硬墩兒]!”
果然如此!
我又扭頭往車廂裡看,不由眉頭一皺。
那個女人端著太空杯,眼睛還在看著窗外。
那老頭兒正好路過她身邊,他走的不快,抬起一隻手整理了一下皮夾克。
與此同時,他的食指微不可查地彈了一下……
不好,他給女人下了藥!
女人還在看著外麵,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這家老頭繼續慢悠悠地往前走,他也注意到了我!
那雙眼睛透過門窗,鷹一樣犀利!
我回過頭說“他要過來盤道,你倆彆管,看著就行!”
說著話,這人已經推開了車廂門。
列車速度很快,鐵軌咣當、咣當,單調而沉悶,見到我們後,這人的腰瞬間就挺直了。
誰都沒說話。
既然我和老疙瘩都認出了他,他肯定也在懷疑我們。
如果這點兒眼光都沒有,也彆在這條道上混了!
我留意著他的手,這雙手細長白嫩,食指和中指幾乎一樣長短。
我一隻手伸進了羽絨服兜裡,他眼角就是一縮,渾身緊繃。
我拿出了一盒紅梅煙。
輕輕彈了一下煙盒底部,兩根香煙蹦出一半,一高一低。
我往前遞。
他伸出兩根手指一夾,將那根高的抽了出來。
我嗬嗬一笑,拿出那根矮的,叼在嘴裡。
這叫[擺山頭]。
他抽出了那根長的,意思是說這裡我說的算!
我給了他麵子。
正常我可以不去抽剩下那隻短的,可此時我還弄不清楚他的身份。
因為有一種可能,就是大過年的高潛他們沒出來,這小子是自己跑出來賺外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