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一掌就將胡平凡打暈了過去。
扛到了後街一個垃圾場裡。
以彼之身,還彼之道!
我用鐵絲綁好他的手腳,揚手給了他幾個大嘴巴,將他抽醒。
“大佬,仲識我呀?”我蹲在他身前問他。
那晚,天空中沒有雲,半月和星光明晃晃的,相信他能看清楚我,也能認出我,畢竟還不到兩年時間。
“武、武、武愛國?”他結結巴巴道。
這就對了,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名字,他能喊出來,說明那天來的三個警察就是他找來的。
雖然沒人審我,可身份證被收上去了。
派出所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些人自然會告訴他!
我說“叫聲武爺,我就不殺你!”
那時候的我,覺得被人喊“爺”,是榮門最牛逼的榮耀!
“爺,武爺!”他不傻,喊的十分乾脆。
我笑了,笑的得意洋洋,又把鐵鉗子拿了出來,那上麵還沾著跛強的鮮血。
一顆,又一顆。
拔著費勁的就敲,一下又一下!
“武爺饒了我……”
“福也……”
“叔冽……”
他不停喊著爺,由於沒有了牙,嘴漏風的厲害,最後已經無法分辨喊的是什麼了。
昏過去又被疼醒。
我卻毫不手軟,拔掉他滿口牙以後,又在他後腰上翻到了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將他兩隻腳的腳筋全部挑斷。
完事兒後,我把匕首擦的乾乾淨淨,搖醒他說“大佬,唔好意思,第一次做呢件事,手勢有啲糙!”
我說不好意思了,第一次乾這種事兒,手藝有點兒糙!
他像頭豬一樣,不停哼哼。
呸!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關帝廳人馬],不過如此!”
說罷,拎著鐵鉗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報複完後,我又回到了師父的修表店,兩耳不聞窗外事,老老實實乾活。
1992年2月3日早上。
我踏上了回雪城的列車,師父和師娘一直把我送到車站。
從那天開始,就像當初離開老佛爺一樣,我再也沒回過廣州城。
不是不想他們,隻是我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怕回到他們身邊後,就再也邁不動步伐了。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樣了。
胡平凡拄拐了嗎?
跛強帶假牙吃飯香嗎?
……
一根煙抽完,車廂門開了。
“噠噠噠”的聲音響起,一個雙臂粗壯的漢子,拄著兩塊磚出來了。
他不是裝的,因為兩條腿從膝蓋下麵就沒了,為了抗磨,從大腿下麵一直到屁股,墊著厚厚的汽車外胎膠皮。
他身後,是個拄著木頭單拐的老人。
兩個人臟的沒法看,亂蓬蓬的頭發和胡子都連在了一起。
身上的破衣服油光鋥亮,人還沒到跟前,味道先竄進了鼻子裡。
“小哥,舍兩個錢花!”拄磚頭的漢子抬著眼皮看我,說話的聲音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我有些鬱悶,本想等這二位乾完活再過去,沒想到還是要到自己身上了。
兩個人直勾勾地盯著我。
似乎下一秒不掏錢的話,就要撕吧了我!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隻要遇到“要門”的人,我都躲著走,不是怕他們,是厭煩,不想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尤其眼前這種的,要飯就像明搶一樣!
另外,這趟線兒以前是胡平凡的,這二位乞討方式又和他們如出一轍,很可能也是[關帝廳人馬]。
此時的我,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莽撞少年。
西安那邊一團亂麻,大腦袋他倆又被綁了票兒,一堆事情還沒解決,真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儘管他們的態度讓我很不爽,還是在褲兜裡摸出了一張五塊錢,遞給了拄著磚頭的漢子。
他沒接。
我眼角微微一縮,嫌少?
他嘿嘿笑了“小哥一身好葉子,這是打發要飯花子嗎?”
我被他氣笑了,“那你以為自己是誰?”
兩個人的臉都沉了下來。
拄拐的老頭往前走了兩步,堵住了我要走的路。
火車晃晃悠悠,鐵軌“咣當,咣當!”
我懶得再和他們墨跡,說道“想啥來啥,想吃奶來了媽,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