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西廂房餐廳,幾個人就誇了起來。
楊七哥一雙手背在後麵,偷偷揉著,我看到也不好意思笑。
他說“好,武老弟家真好,闊氣!等我回春河和瘋子說說,也蓋幾座這樣的院子,小火炕一盤,多他媽舒服!”
那位姬老板撇撇嘴,“咱那疙瘩可蓋不出來這種樣式的院子,整整就得變味兒!”
“你特麼懂個雞巴!”楊七哥粗聲粗氣地罵他。
他也不生氣,笑嘻嘻回道“我就懂你!”
楊七哥揚手就要抽他,他連忙躲到了飯桌對麵。
看著這兩個中年人,還像年輕人一樣打打鬨鬨,讓我感覺挺溫馨,希望自己和大腦袋他倆年紀大了以後,能能這樣。
眾人落座,我拿出軟包中華,分給大家,年前唐大腦袋買了十條,說有錢了,以後得抽華子。
我不習慣,一個人時還是抽自己的紅梅。
廚師大憨端上來一大碗醬骨頭,放好後說“老姬,還認識我嗎?”
姬老板側過頭,不由吃了一驚,“我艸,大憨?!不是吧?你咋在這兒?”
楊七哥和大頭都在看他,明顯不熟悉。
大憨嗬嗬笑了起來,“我都來多少年了!”
姬老板看向了楊七哥,“你不認識他?大憨呐,以前和老歪、二蠻他們,我們一起跟愛國哥玩的……”
愛國哥?
竟然和我名字一樣。
大憨點頭哈腰,“七哥好,大頭,我認識你們。”
楊七哥用力一拍腦袋“記起來了,還有劉衛東他哥倆,以前你們都跟郝大懶子玩的……”
我一陣苦笑,這人,真是太糙了!
大憨嗬嗬直笑,“是是是,沒想到七哥還記得我。”
“記得,你媳婦不是跟步行街一個修bp機的小子跑了嘛,全興安誰不知道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話把大憨造了個大紅臉。
我連忙張羅,讓他也坐下一起喝點兒。
大憨說啥也不坐,又問“不知道愛國大哥現在嘎哈呢?”
“他?”楊七哥撇了撇嘴,“郝大懶子最他媽不是人,老姬,還是你說吧,提他我就生氣!”
我有些弄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位姬老板和大憨一樣,以前應該都和那個郝愛國玩的,可楊七哥這麼損郝愛國,姬老板絲毫不尷尬,也不生氣。
就見姬老板撫了下小分頭,還幫大憨點了根軟中華。
隨後歎了口氣,“愛國哥去年承包了咱們啤酒廠的銷售,又攔著不讓其他品牌進來,現在市裡老百姓哀聲哉道,沒一個不罵他的。”
大憨驚訝起來,“這買賣不錯,可、可你那些場子咋整?”
“他能好意思攔我嘛!”
“那是那是!”大憨連連點頭,“大哥剛放出來那幾年,也就你不嫌呼他,供著他吃喝……”
我又勸他“大憨,坐下吧,都是老朋友,一起喝點兒!”
他連連擺手,“各位慢用,需要什麼喊我!”
“讓你上桌就上來唄,”楊曆年說“假假咕咕地嘎哈?!”
“不了,不合適,七哥多喝點兒!”
說完他就出去了。
大頭小聲問“我咋對這小子沒啥印象呢?”
姬老板說“他沒玩幾年,後來去學廚子去了,又倒騰了幾年煤……”
我開始張羅喝酒。
一桌六個人,喝酒都實在,幾輪下來,三瓶茅台就見了底兒。
聊了一會兒,我就聽出來了,楊七哥是前晚到的京城。
並不是到了以後,就來我這兒了。
可以理解,人家和大頭什麼關係,和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估計如果不是小馬哥特意交代,人家肯定不會來,這也說明一個事實,慶之師兄和小馬哥關係更近。
我讓老疙瘩再去拿酒,問楊七哥來京城做什麼。
他說集團地產項目開始全國性的擴展,他負責各地開公司,又問我有沒有興趣,可以去他那邊上班。
不等我拒絕,大頭就說“七哥呀,你是不是糊塗了,看看武老弟他們住的宅子,你覺得能去你公司賺那點兒死工資?”
楊七哥臉有些紅,自罰了一杯。
唐大腦袋和姬老板聊的不錯,問他是做什麼生意的。
大頭接話說“老騷同誌,是我們興安城四大逼王首席,全市最牛逼的洗浴和夜總會,都是他開的!”
姬老板連連擺手,謙虛道“有老嫖呢,我可算不上什麼首席……”
我有些懵,四大逼王是個什麼名頭,一聽就不像好詞,他還挺謙虛?
原來這位姬從良姬老板綽號叫姬老騷,怪不得看著賊眉鼠眼不像好人,敢情是興安的雞頭啊!
唐大腦袋和老疙瘩肅然起敬,一起和他碰了一杯。
我問“姬老板這次來京是?”
他又撫了一下小分頭,“我正想來這邊考察學習,恰好老七要來,就蹭車一起過來了!”
考察學習?
不隻是我,唐大腦袋他倆也都是一頭霧水。
你一個雞頭,來京城考察啥呢?
隨後答案就揭曉了,他問唐大腦袋,“兄弟呀,你哥我這眼神絕對毒,一看你就是同道中人,改天請哥去蒸蒸桑拿?”
“還改天嘎哈?喝完酒,我請哥哥們去蒸!”
“好!”姬老騷一拍桌子,“就衝兄弟這個敞亮勁兒,我必須吟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