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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清兒,過來,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宋靜墨已恢複過來,但臉色仍然不好,這讓宋清慚愧不已。她瞧了一眼旁邊正襟危坐的人,來人戴眼鏡,顯得斯文十足。她抿唇笑笑,習慣性地,將手四十五度伸出。她手指修長纖細,淡淡的無色指甲油,在傍晚的燈光下,折射出銀白的光芒。
“誌翰,這是小女宋清。”
許誌翰這才把從宋清臉上、手上凝結的目光給散開了,略微
緊張地一笑,馬上站起身來,伸手握住那柔軟冰涼的手。
如同那夏夜,高高的星光,灑下的漫天的冷寂。
這是一個內心非常堅忍的女人,喜歡把自己封藏起來,如同那月宮裡的嫦娥,抱兔取暖。你縱然夜夜仰望,也隻得一清冷的背影。
他常年做研究,以至於見到宋清這樣的女人,免不了也細細咀嚼一番。
這個女人,如她的名字一般,清清的、淡淡的,縱然隔得遠些,但卻不討厭,你確定,你要討厭那涼爽夏夜的清月麼?
宋清淡淡地笑,任他瞧著,也不聲響。
“咳咳…”
許誌翰眨眨眼,回過神來,向宋靜墨和宋清抱歉地一笑,但不至於尷尬,這度把握得倒是極好的。
“清兒,宴會馬上要開始了,先讓你上來和研究室裡最得意的弟子見見,今晚就讓他做你的舞伴。”
宋清恭順地微笑點頭,回道:“爸,我還記得,未出國前,許先生曾代替過我幾回家教。”
許誌翰頗為詫異地挑挑眉,鏡片上的光芒頓時柔和了許多,附和道:“老師,我倒也想起來了,宋小姐記憶真是好,那年我到您門下,當時的研究室,還設在你們北郊的彆墅。”
“是,當時我的家教正巧生病,許先生便替了幾回。”
宋靜墨眉開眼笑,看著這對年輕人,越瞧便越覺得順眼。
“哈哈,我人老了,竟不記得這些,這樣甚好。誌翰,等下的晚宴,你多多照應,清兒多年未回國,可能會生疏些,這些年新建的世交她可是一個也不認識。”
許誌翰欣然點頭,儘管他向來在研究室裡待得甚多,對生意上的事情並不過多了解。
談話期間,樓下的客廳、花園裡的彩燈已經亮起,喧鬨也漸入耳簾,夜幕不知不覺便落了下來。宋清凝視著外頭的一切,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天,如此地漫長。抑或是,這麼多年來平靜地忙碌單純到底的工作,一下子麵對這麼多的人和事,變得十分的生疏和不適。
汽車的喇叭聲不斷傳來,賓客已經慢慢到齊了。宋清起身朝父親告退,轉向許誌翰道:“許先生,我去換身衣服。”示意他們在此會合。
“宋小姐,不介意的話,你喚我誌翰吧。”他這次先行一步,近身溫和地笑著,伸手與她相握。
“小清。”她露出一絲甜笑,大方地再度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