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白嬌在家裡住了這幾天,就好奇一件事,牆上隻掛著老爺子和已逝妻子的雙人照,卻連張全家福都沒有。

搞得她連季礪寒前妻到底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她提出要求,要看看季礪寒他們家的老照片。

季礪寒似乎有那麼點的不情願,但對於白嬌這個說好慢慢培養感情的現任妻子的合理訴求,他總是儘力想要滿足。

最終還是讓她回房裡等著,他去拿。

搞得神神秘秘。

白嬌腹誹,等了好一會兒才見男人回來,進來的時候還把門合上了。

白嬌越發好奇,他們家老照片難不成裝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白嬌在床沿坐著,季礪寒拉一把椅子過來坐下,才遞給她一本用棉布包著的,一看就很有些年頭但又保管妥善的大32開影集。

“小心翻。”

季礪寒特意囑咐一句。

對於外人珍視的東西,白嬌向來有種不懷好意的破壞欲,但對自己心水的男人,卻是愛屋及烏。

她點頭,動作也輕了幾分,然後眼睛就亮了,她一直以為老爺子那個跟季礪寒截然相反的性子是個大老粗呢,原來祖上居然是名門望族。

季礪寒解釋,“是我母親那邊。”

說到這個他難得多說了幾句,原來他母親祖上赫赫有名,後來又是西南稱霸一方的大軍閥,從小錦衣玉食,受儘寵愛。

家裡培養她當名媛時,她卻排斥那些三從四德,溫良恭儉讓的舊說教,向往自由的同時,對軍閥作亂深感厭惡,對亂世之下的廣大勞動人民產生深深的同情和憐憫,最後毅然決然與家庭割裂,投身於革命,後來在解放前夕,與他父親結為了伉儷……

季礪寒評價說,“她身為女子,不輸男子氣概。”

看得出來他對母親很尊崇和敬仰了。

白嬌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對於這種心中有追求和信仰,並且願意為之付諸一切的人也是很佩服。

尤其他母親長得溫婉良善,眉目之間皆是溫柔,給人第一印象就是那種相夫教子的傳統柔弱女子,完全讓人想象不到她身上也會有反骨,會背棄家庭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艱辛道路。

隻能說明她心中有大愛了。

季礪寒這點還是很像他母親的,明明長了一張言情男主角的臉,卻不戀兒女私情風花雪月,嚴於律己,心裡隻有工作。

身上氣質也蠻像,拋開他雷厲風行的作風,安靜的時候有那麼股子斯文。

這麼想想好像更愛這男人了。

白嬌忍不住瞟男人一眼,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因為跟她共看一本影集,身體微微傾前,床和椅子之間狹窄的空間就對他的大長腿非常不友好,儘管如此,他依舊坐姿端正,沒有一絲不耐煩。

那張好看的臉上雙眉藏鋒,目光認真而專注,透著清冷光芒,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下頜線筆直又清晰。

真是又英俊又冷酷的一張臉啊。

白嬌心中感慨,微微抬頭,粉唇與他下巴近在咫尺,好想親親,她又動了壞心思。

季礪寒眼睫輕輕動了下,卻突然坐了回去,一句話就把她的粉紅泡泡全部摁滅了。

“不看了那我收走。”

白嬌按住,“看,還沒看完!”

奶凶奶凶的。

季礪寒唇角不由自主勾起,反應過來很快恢複了原來的清冷。

白嬌往後翻,忽然看到一張男人單人照,佩戴公安臂章,眼神堅毅,英姿颯爽,長得有點像吳彥祖。

哈斯哈斯,是個帥哥。

一點不比季礪寒顏值遜色。

白嬌可心動死了,纖纖手指指住就問,“這是哪位,你家親戚?”

“……姐夫。”

季礪寒慢吞吞說出兩個字。

原來有主的男人。

白嬌心碎了,“你有姐夫啊……”

她猛地反應過來,“你有姐姐”

季礪寒隻很輕地嗯了一聲。

白嬌往後翻,果然看到他姐夫和姐姐的雙人合照,季礪寒姐姐跟他長得還真是如出一轍,一樣英氣的眉眼,讓人驚豔的五官。

她好奇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不在本地嗎,不然我們回來怎麼不來家裡坐坐。”

季礪寒,“沒了。”

白嬌猛地看向男人,男人眉眼低垂,神情默然。

所以這沒了到底幾個意思

一本影集看完了,季礪寒小心合起來,重新拿布包裹好,最後才告訴白嬌,他姐夫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他們彼此相愛,靈魂契合。

隻是他姐夫在一次行動中被特務殘忍殺害了,他姐姐承受不住打擊,一年之後跟著殉情自儘了。

白嬌心裡微微震撼,既有對他姐夫的惋惜,又有對他姐姐的憐香惜玉之情,還有一些複雜……

按道理來說哪個年代她都見過聽過不少癡男怨女的故事,其中不乏有人為愛殉情,但季礪寒他們這種家庭,他母親又是那樣溫柔卻堅韌,父親更是一個鐵打一樣的人,他自己也不是個沉醉於情情愛愛的人,家裡竟然生出一個情種。

季礪寒波瀾不驚,顯然習慣了彆人的質疑和不理解,隻交代道,“我姐殉情的事當初引起很多爭議,還請你在家裡不論對著我爸還是季裴,不要再提起。”

說著有人敲門。

是老爺子。

他嗓音渾厚,“礪寒,吳倩找你。”

吳英英她姐

白嬌迅速看向季礪寒,試圖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絲不一樣的情愫。

結果沒有。

不僅沒有,男人開門的時候頓一下,仿佛想起什麼,扭頭詢問,“一起出去坐坐?”

這男人說他不解風情,但該懂事的時候還是特彆懂事,說話辦事都特彆熨帖穩妥。

白嬌瞬間有了正宮娘娘的氣勢,過去就挽住他胳膊,“好呀。”

季礪寒將她的手拉開,重新握進了自己掌心。

這男人好會。

白嬌整個人都變得嬌羞了。

吳倩在外麵沙發上等待,安靜且……不是淡然也不是耐心,還是死氣沉沉,有人說靜是一種氣質,也是一種修養,出現在女人身上尤其優雅,但當這種靜到了她身上,就給人一種仿佛過早喪失了對事物的好奇心,求知欲,和對生活樂趣的感知能力,整個人從身到心都透著一股不討喜的枯燥乏味,和單調麻木。

老爺子和她講兩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季礪寒和白嬌過一會兒才過來的。

他們的腳步聲一個沉穩有力,一個輕盈而富有活力。

吳倩內心也就這時候才出現一絲波瀾,產生一絲好奇心,好奇他的新夫人到底什麼性子,什麼模樣,他對那份感情又付諸了多少感情……

很快男人和女人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她抬眼就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看到女人窈窕婀娜的身姿,過分漂亮的臉蛋,和唇角勾著的笑。

她沒有吃過愛情的苦,渾身上下是那樣年輕,活力四射,快樂。

吳倩心臟緊緊一縮,異常疼痛起來。

她年輕時候也活潑開朗,陽光又積極向上,學習成績好,體育好,旱冰也滑得好,還是班裡的文體委員,副班長,每天快樂,活力四射,跟誰都有說不完的話……可能小時候把快樂的能量都耗儘了,現如今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看到有人能那麼快樂,內心深深湧上嫉妒。

但這麼多年,她從他身上學到最多的就是克製。

看著兩人走近,她克製著,很平靜地站了起來。

季礪寒衝她擺擺手,就像對待一個老相識,老同學一樣,態度不冷不熱。

他先安頓白嬌在沙發另一邊坐下,自己拉一把椅子坐在了她身邊,或許怕她閒得無聊會搗亂,從報紙架翻了翻,放下一本軍事題材的雜誌,拿起一本今年剛發行的今古傳奇,隨便翻了兩下,覺得內容有些樂趣,才放到她手裡。

然後才抬眼看過去,“說罷,什麼事。”

吳倩早已將他妥善安頓女人的一點一滴看在眼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得心如刀割,勉強克製才保持住麵上平靜。

聞言她再次站起來,將那些再三斟酌之後的話說了出來,“這次過來是想給您二位道個歉。”

季礪寒神色依舊。

白嬌倒是瞥過一眼,說實在的,她對自己男人的占有欲還是蠻強烈,尤其還沒徹底征服季礪寒之前,這男人又心思不外露,難免讓她心裡有些沒底。

起初知道這男人有個青梅,心裡不是不嫉妒的,不過他親口說什麼都沒有,她還是願意相信的。

再見這女人死氣沉沉,年紀也不是太大卻早早枯萎,像是滿心創傷,想來在感情方麵吃夠了苦頭。

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對於什麼道歉更提不起半點興趣。

反倒季礪寒給找的這本雜誌挺有意思。

這邊吳倩說道,“說起來慚愧,我媽一直因為……耿耿於懷,所以才對白同誌心存芥蒂,支使我妹妹做了一些錯事,給二位造成困擾,我在這兒向你們道歉,說聲對不起,還請你們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她眉眼低垂,態度誠懇。

季礪寒看一眼白嬌,見她心思都不在這裡,就知道她沒有當回事,便打算說兩句表個態。

白嬌腳尖突然輕輕踢了踢他腳尖,要吃西瓜了。

保姆有將切成牙的西瓜放在桌上。

季礪寒傾身拿過一牙,考慮到白嬌性子,西瓜汁汁水水肯定自己不願意拿,便順手將自己手絹墊在手裡,然後舉到了她嘴邊,讓她直接咬著吃。

這種伺候女人的活兒他乾起來卻分外嫻熟自然,神色也再平常不是。

他不忘對吳倩說,“都是鄰居,以後注意。”

然而心神卻都在那位年輕的新夫人身上。

吳倩臉上的平靜終於出現裂痕,“我一直以為你是異性絕緣體。”

她似笑非笑,說的話不明不白。

季礪寒神色不動,卻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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