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白嬌站了起來,打算打道回府。

季裴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下……”

“我們過兩天開運動會,我爸忙肯定過不去,你能不能……”

他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人家開服裝店,尤其剛開始肯定忙得顧頭不顧尾,這個檔口他居然……

他想抽自己一巴掌。

白嬌納悶這小子講話說一半,又不知道在想什麼,還真是磨人。

小屁孩就是事多。

她乾脆利索道,“能不能去?你爸去不了,除了我還能有誰去,當然去了。行了,這種事不用你操心,趕緊把衣服脫了睡你的覺吧!”

季裴剛才的失落一掃而空,唇角都忍不住翹起來,“知道啦。”

但白嬌剛走到門口,他忽然又叫住了她。

白嬌忍,“說!”

季裴,“你剛才說好感是好感,愛是愛,那你對我爸……你,你愛他的對不對?”

他想到前段時間她隻是到花城進貨離開幾天,他爸大晚上不睡覺,摸著她包包魂不守舍……哎反正他對他爸的感情問題很關注!

門外季礪寒剛剛抬腳要走,心臟一下提起。

她對他巧語花言熱情如火,滿口不是喜歡就是愛,卻也透著巧言令色虛情假意的浮誇。

他想相信,但找不到她的來路,又摸不透她的心。

……難免有些患得患失。

室內,白嬌居然也被這毛頭小子一下問住了。

愛他?

她當然愛季礪寒,但顯然她的愛和季裴口中的愛不一樣,她才剛剛給他定義過愛:長久,非他不可,與生命同在的。

她對季礪寒的愛會長久嗎?

或許會吧,畢竟那樣的絕色那樣的體質乾年難遇,她是十分渴望他肉/體,也渴望愛他的。

非他不可嗎?

與生命同在嗎?

簡直靈魂一問。

她白嬌活了這麼久,未來還不知道再活多久呢,季礪寒死後,她總不能就不愛彆人,每天把他骨灰盒帶身邊吧。

她拒絕回答。

“小屁孩話那麼多,睡覺!”

她拉開門就走。

季礪寒就在門外。

他站在門外的陰影之中,身形高大而利落,麵容清冷而英俊。

他看著她,眼中隱約帶著一絲還沒來得及掩藏的探究。

白嬌愣了愣,頭次莫名有點心虛。

季礪寒唇角卻牽出一絲笑,衝她伸出了手。

白嬌下意識把手遞過去。

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跟他的人一樣給人安全和可靠。

白嬌知道機會轉瞬而逝,經曆剛才那一出,這男人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她睡到手的。

但她要其他補償。

她過去跟他撒嬌,“教育你兒子大半天,我口乾舌燥累也累死了。”

季礪寒眼裡都是縱容,“辛苦了,你想……?”

“要背背。”

白嬌晃了晃他的手,揚起下巴提出要求。

季礪寒笑了笑,“好。”

他俯下了身。

白嬌立馬撲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他脖子。

季礪寒雙手扣在她腿彎,輕而易舉把人背了起來,上樓梯的時候燈光太暗,他走得不緊不慢,穩穩當當。

二十個台階他心不跳氣不喘。

白嬌在他耳邊吹熱氣,哇,季大哥你體力真好。

一邊偷偷摸他胸膛。

季礪寒耳朵尖都紅了。

但沒有抗拒,也沒有任何躲閃。

她巧言令色也好,虛情假意也罷,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她。

季裴佾佾從門縫中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背影,既不酸,也不尷尬窘澀,反而心裡滿滿當當的充盈著向往和憧憬。

後媽說愛就像植物趨光一樣是本能的渴求,親密接觸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這不該是一件令人羞恥,讓人感到難以啟齒的事。

他覺得好像確實應該是這樣。

李華梅和齊思明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再考察考察兒子的心上人,可她第二天在原來的地方卻找不到那姑娘了。

兩口子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打算跟兒子攤牌。

可一提到他那個心上人。

齊修亮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李華梅隻好說,“行了行了,我們發誓絕對不會為難她,也同意你們來往好不好?”

她透露出見過白嬌了,對她滿意度還可以,就隻差他把人帶回來了。

齊修亮整張臉頓時變得通紅通紅,他慌亂,如臨大敵,又一副受到冒犯的憤怒,”你們竟然背著我偷偷跟人家接觸,還對人家評頭論足!

“我們這也是為你好啊!”

“可是人家並不愛我!”

一句話如炸雷般落地有聲。

李華梅和齊思明都愣住了。

齊修亮激動的眼角都微微濕潤,強忍著翻湧的情緒警告父母,是你們的兒子一直在單相戀人家,跟人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許找她麻煩,不許再去接觸她,反正不能打擾到她!”

李華梅如果說之前對那姑娘隻是稍稍滿意,現如今聽了兒子這番話,對那姑娘就變成了意難平。

她激動道,單相戀怎麼啦,好看的姑娘人人都有喜歡和追求的權利,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跟人家表白,沒關係的啦,媽媽幫你……

齊思明心裡也有難言的情緒,從來都是彆人巴結他們家,那麼多的好姑娘也從來都是他們挑選人家的份。

一個賣衣服的個體戶,不過漂亮一些。

卻隻敢讓他兒子單相戀。

他也說,“你就是太實誠了,沒跟人家姑娘提過你家境吧,你應該透露一下的,或許人家會回心轉意!

李華梅附和道,“就是,我們這種人家,隻要她嫁進來,還需要風吹日曬的出去賣衣服掙那點辛苦錢嗎,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有保姆,掙錢有你爸爸和我,她閒不住想工作也沒關係,讓你爸爸在單位找個清淨的活兒,你們過你們小兩口的小日子,隻需要早點給我們生個大孫子大孫女……”

人家哪裡看家境了,哪裡需要他們找工作了,哪裡又需要和他生……

齊修亮想到她身邊出現過的那個氣質不凡的男人,心頭一哽,再受不了父母這些話。

他怒道,“她有彆人,她是彆人的,你們不要管我了!”

扔下話就衝進房裡,“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李華梅和齊思明麵相覷。

她有彆人,她是彆人的了?

原來人家有對象了。

其實齊思明想說,兒子還是太單純了,有彆人又如何,隻要不是結婚了,讓他見一麵,他總有辦法讓那姑娘移情彆戀。

但看兒子情緒崩潰成那樣,這件事還是再說吧。

他歎了口氣,“行了,讓他在家裡冷靜,我們先走吧。”

他今天帶妻子去參加一個服裝店開業的剪彩儀式。

雖說他這個身份出席有些大材小用,但現如今上麵對私營企業和個體戶大力支持,更主要開服裝店的是租他們局門麵的那位部隊機關上的年輕領導。

公安局和部隊雖然不是一個係統,但從遠的來說兩者之間有很深的淵源,近的來說兩者不是完全沒有往來。

何況大家私底下即便不是很相熟,但也認識,相熟的人之間或多或少也都有些關係。

齊思明是非常願意給那位這份薄麵的。

李華梅是他的“外交太太”,這種時候自然要展示自己的外交魅力啦。

聽說人家那位的夫人很是年輕貌美,她穿戴也不能拉跨,原本想穿那件桑蠶絲的白襯衣,想了想還是換了件更顯得端莊有氣質的旗袍。

兩人掐著點出門。

齊修亮聽見兩人走了,也整理整理情緒,收拾收拾衣服,出門了。

白嬌今天開業,她當他是朋友,他無論如何也該過去捧捧場。

哪怕借口捧場能多看她一眼,心裡也是知足的。

白嬌這邊一切就緒。

服務員都是提前找好的,一個月八十塊的底工資,另外還有績效抽成,全勤獎金。

她這待遇放眼整個新成市也是沒誰了,雖然不是鐵飯碗,但找上門的女孩子們也一茬接著一茬

當然她也有要求,不要求服務員個個長得像友誼商店那樣身材高挑,貌美如花吧,起碼也要苗條好看的。

她挑了那麼幾個,時間緊隻來得及培訓了短短幾天,但女孩子們一換上同樣的襯衣長褲,脖子紮上絲帶,再齊齊露出八顆牙的笑容,給人直觀感受就完全不一樣了。

氣派,美麗,親和,誰都忍不住多瞅兩眼。

白嬌宣傳做的好,上午不到十點鐘,外麵就人頭攢動,水泄不通。

魏大姐和他丈夫是她請來的嘉賓,兩家又是鄰居,兩人一早就來了道賀。

小何帶著她丈夫,她公公婆婆,一整家人也來了。

院裡那些跟白嬌交好的也陸陸續續來了。

白嬌接待完這個又接待那個,在人群中穿梭,哪個都不冷待了。

“讓讓,讓讓。”

突然有人抬著兩盆高高大大的龜背竹,從人群中擠出來。

龜背竹上還掛著兩條條幅,上麵寫,生意如同春意滿,財源更比流水長。

落款是愛人。

也就是說,這兩盆花是她的愛人季礪寒,專程送過來給她道賀的。

白嬌頓時忍俊不禁。

愛人。

她的愛人季礪寒。

仿佛身上突然有了獨屬於那男人的烙印一樣,她心口都有了微微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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