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雄英心理輔導室, 主要是針對高三已經開始進行英雄活動的學生。

真正的英雄活動不是表麵那麼風格, 普通民眾像追星一樣崇拜英雄, 卻不知道他們肩上背負著的重量。眼淚與痛苦,血腥與無奈, 社會存在的黑暗與不公更直白的展現在他們麵前。

學生時代對英雄抱著美好的幻想,當真正接觸之後, 會因為夢想和現實的落差產生不適, 嚴重的會產生一些危險的想法。有不少罪犯曾經也是抱著成為英雄的夢想,當發現世界巨大黑暗之後,有的人成為了熒光,有的人落入了黑暗。

當然,這種事主要還是靠自己的意誌,高中的心裡輔導老師隻能起引導作用。根津校長單獨和鶴見談話的時候, 告訴她這份職業的另一重意義。

了解學生是否存在犯罪傾向。

對罪犯的同情,對事件處理結果的不滿,對製度的疑問, 因為他們還是孩子, 錯誤的思想一旦成型,將影響他們的一生。能進入雄英的都是個性非常優秀的學生,一旦他們走上另一條道路,造成的破壞也就更大。

鶴見需要在發現學生有這傾向的時候及時引導幫助他們解決困惑, 跟班主任溝通保持關注, 嚴重的要上報到校長室。

“我很害怕。”心理輔導室裡燃著淡淡的香, 坐在她對麵的女孩子十指緊緊交錯著, 身子還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神色恍惚,“他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很燙,現在都很燙……”

這是一位在實習過程中近距離目睹了一個銀行搶劫殺人犯被英雄當場擊斃的女生,回校之後情緒就一直不穩定。鶴見安靜的聽她結結巴巴的重複了十幾次事件的始末,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開始懷疑自己選擇這個職位的正確性,因為沒有英雄執照,所以她隻能選擇心理輔導,其實她最喜歡的還是正常的能毆打學生的老師。

共鳴很重要,而鶴見缺少這種東西,所以她隻能安靜的傾聽,用敏銳的直覺單純判斷這個學生會不會走上錯誤的道路。不過很多有問題的學生表示跟鶴見老師聊過之後心裡舒服了很多,在鶴見的實習考評表上打了高分。

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慢慢軟下去,窩在靠背椅裡睡著了。

一縷一縷扭曲的畫麵從她頭頂鑽出來,是她描述過的死亡現場。有罪犯的獰笑,職業英雄殺死他時冷漠的眼神,還有縮在角落被其他畫麵擠壓得扭曲的她驚恐的臉。現實中沉睡的她也臉色

厚厚的書本在鶴見手裡出現,書頁翻飛到她想要的那一頁,一隻造型奇特的粉紅小獸哼哧哼哧的跳了出來,興奮的吸著鼻子。

“吃掉她的噩夢吧,食夢貘。”

得到鶴見的允許之後,食夢貘胖胖的身體很輕盈的跳到了女生的頭頂,嗅了嗅女生頭頂畫麵不斷重複的噩夢,張嘴啊嗚啊嗚大口的把噩夢啃掉了。

女生的臉色隨著噩夢被吞噬慢慢變得平和,整個人放鬆了很多。

將整個噩夢啃噬乾淨,食夢貘揉了揉脹鼓鼓的小肚子,溜到鶴見腳邊哼哼唧唧的蹭她的腳,鶴見彎腰摸了摸它的頭,又重新變成一張紙回到了她的手中。

“謝謝你鶴見老師,我感覺好多了。”睡了一個難得的安穩覺,女生的精神好了很多,離開輔導室時向鶴見道謝。

“沒什麼,我隻是聽你說而已,能走出來都是靠你自己。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強大。”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牙酸的鼓勵,鶴見拍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回了心理輔導室,一眼就看到了多出來的人。

“當初我選擇雄英高中,就想著能不能見到你。最棒的個性,當然會到最好的高中,我說得對吧?轟。”

站在辦公桌前看著她的,正是一年A班轟焦凍。

“這是怎麼了?”鶴見走近才發現當年的小團子已經比自己高了,“臉上是怎麼回事?”當初離開的時候隻是頭發分兩色,現在連臉也分了,難不成還會傳染?鶴見摸了一下,沒有凹凸不平的感覺,表麵光滑,深紅色的肌膚像被熱水熏蒸之後熟透的顏色。

“誒,來找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鶴見有些苦惱,該怎麼和一個十多年不見的學生交流呢?

“鶴見老師還是一點都沒變。”轟焦凍微微偏著頭,將臉頰貼在鶴見的掌心小幅度的摩挲著,一藍一灰異色雙瞳看著鶴見。曾經需要仰視的人,現在要低頭了。

轟焦凍短暫的童年時光中,鶴見野葵占據著濃墨重彩的一筆。

第一次見麵是在某次訓練結束之後。

負責訓練他的父親安德瓦臨時接到追捕一個打傷數名英雄的罪犯的任務中途離開,在完成了定下的訓練任務之後,轟焦凍離開了空蕩黑暗的訓練室,扶著樓梯扶手邁著小短腿下了樓。

他聽見了姐姐和哥哥們的笑聲,還有母親,在這個常年陰鬱的家中,笑聲太難能可貴了。還有斷斷續續的歌聲。

轟焦凍自幼就被父親教導,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兄弟是不一樣的,“你是我和你母親最完美的作品,和次品是不一樣的。”

父親不允許他和兄姐太接近,用訓練填滿了他的童年。每當他試圖靠近兄弟們,加入他們一起玩耍,都會被父親拉走,到訓練室修行。“你繼承了我和你母親的個性,你是要打敗歐爾麥特的人。”

轟焦凍在父親眼裡存在的價值,隻是一個精心製造仔細培養用來打敗宿敵的道具。

母親雖然愁苦但依然對他展露的微笑,兄姐玩耍時總想帶上他,是他童年裡少有的溫暖。

他在父親看不到的時候,會偷偷跑下樓和大家一起玩,每一次都小心翼翼,仿佛小孩子藏起的糖果,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舔一口,絲絲甜蜜沁入心田。

轟焦凍站在花房門口向裡麵張望,女傭說今天母親給姐姐哥哥請了老師。

年輕的女孩子在拍手,姐姐和哥哥們在跟著她的拍子唱歌,母親在一邊慈愛的看著他們。

突然她轉過頭來,一隻紅薔薇擦過她的鬢角,將側編的發辮扯出一縷來,對著他微笑。“要一起來玩嗎?”

她對他伸出了手,他懵懵懂懂的走進花房,將自己傷痕交錯的手放在她的掌心裡。然後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雙腳離開地麵的一瞬間轟焦凍心中掩不住的恐慌,除了被比他大四歲的二哥抱著從樓梯上摔下去過,記憶裡好像沒有彆人抱過他。

父親安德瓦不會,母親病弱的身體不允許,轟焦凍似乎是第一次被抱起來。“一起來玩吧,你叫什麼名字?”

“轟焦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