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凡世家。
因為張豔麗已經從軍區轉業了,所以她的房子也被收回了,目前,她和陳凡是是住在外麵買的商品房裡的,不過離軍區不遠,就在大青山批發市場旁邊。
當然,房子裝修的特彆豪華,真皮沙發,東芝大電視機,地板上整體鋪了地毯,客廳裡還立了兩根羅馬柱,一眼望過去,簡直貴氣逼人。
但此刻,坐在真皮大沙發上的陳凡世顯然很心煩,皺著眉頭,正在搓下巴。
他曾經讀過書,是近視眼,戴幅眼鏡嘛,就顯得既斯文,又文質彬彬的。
“你愁什麼嘛,古玩是咱們捐出去的,但是咱們也是為了拿下大青山批發市場才捐的古玩,你隻要承諾給玉鳳一部分的股份,她不會鬨的。”張豔麗說。
知道陳玉鳳來了肯定要鬨,所以他們給陳玉鳳準備了一份股權書。
承諾隻要陳玉鳳不過問古玩,大青山批發市場的贏利,30%歸她。
陳凡世歎了口氣,看了妻子好半天,才說:“你就不能直接給玉鳳點錢嗎?”
他是個商人,能不了解張豔麗?
股份要牽扯分紅,而大青山批發市場的賬是張豔麗做的。
她就沒有做贏利過,市場不贏利,哪來的錢分紅。
張豔麗這種手段,是把陳玉鳳當傻子欺負。
他畢竟是親爹,如今有錢了,想給閨女點錢,可錢在妻子手裡,他拿不到。
而他一談錢,張豔麗也驀的生氣了,提高嗓門說:“你剛買了車,兒子三天撞壞一個摩托車,我哪來的錢給你閨女?”
“擠一點,千兒八百的你沒有?”陳凡世再說。
“那你就彆想買傳呼機了,錢省下來,給你閨女。”張豔麗坦手說。
止她這一句,陳凡世就慫了。
因為現在首都的大老板幾乎人人都有傳呼,就陳凡世還沒有。
那東西用處不大,但彆的老板都有,他就必須有一個。
因為它牽扯到麵子問題,也能表現一個老板的派頭。
而且張豔麗給他生的兒子也很不省心,一天到晚騎個摩托車四處混。
動不動就撞壞一輛,撞壞就又得買。
“行行行,你說得是,把股權書給我,我拿去給玉鳳吧。”陳凡世終於泄氣了,認了,沒辦法,隻能委屈女兒了。
張豔麗瞪了丈夫一眼,欲給股權書,又不給,扯了回去,卻又抿唇一笑,四十多歲的女人了,一拋媚眼,陳凡世頭皮發麻。
“有話就說,彆這樣。”他說。
張豔麗笑的一臉興奮,說:“老公,上回咱們見過的,玉鳳家那黑丫頭,馬金鳳特彆想要,剛才還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無論如何,替她把那孩子要來,要不這樣,你先彆給玉鳳送股權書,我先上門,要孩子去?”
陳凡世頓時瞪眼了:“玉鳳自己生的孩子,會給彆人?”
“這不有我呢,我去說服她嘛。”張豔麗說。
她是大前天在包嫂子家看到蜜蜜的,正好想到煤老板馬金鳳想要個女兒,並特意指明,想要一個女生男相的。
張豔麗回來之後,就給馬金鳳通了個消息。
而今天,馬金鳳去看孩子了,一看蜜蜜,頓時喜歡的不得了。
剛才給她打電話,讓她務必想辦法說服陳玉鳳,把孩子送給自己。
身為人母,陳玉鳳肯定不想把孩子送人。
但張豔麗曾經在軍區的特供商店乾過,一條舌頭三寸不爛,最擅長的就是說服人,她有信心,能說服陳玉鳳。
馬金鳳是個女煤老板,她老公還在非洲搞礦,倆口子都賊有錢。
要能搭上馬金鳳,張豔麗不就等到抱上一條金大腿嘛。
而現在,她隻需要說服陳玉鳳送孩子,就能抱上馬金鳳那隻金大腿了。
當然,原來她隻為陳玉鳳準備了一行李袋市場上賣的廉價衣服,這回可就不一樣了,本來準備送領導的蜂皇漿提兩瓶,她去香港旅遊時買的化妝品,忍痛,也是拿兩盒。
這些東西收拾好,她還得給自己在獨立團後勤處工作的外甥女徐敏打個電話,讓徐敏去看看韓超在不在崗,因為送孩子這種事,男人在家不好說。
她得瞅一個隻有陳玉鳳一個人的時候去。
且不說張豔麗這邊如何準備。
陳玉鳳今天去給倆娃報了育苗班,園長答應得很爽快,說讓倆孩子回去準備一下,買個小書包,明天來上學即可,孩子上學的事,就算搞定了。
育苗班的旁邊有一家特彆大的酒樓,但是關門的。
陳玉鳳看裡麵裝修得很不錯,又看門上貼著承租啟事,正好見有個斯斯文文的中年軍人路過,就問對方:“同誌,這酒店是軍區的嗎,要租它,租金得多少?”
這酒樓要租下來,開個酒樓,以王果果的手藝,能征服軍區所有領導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