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這是季長安穿越幾十年以來,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殷琅’這個名字代表著何等的屍山血海。

作者輕飄飄的一句‘慘遭屠戮’‘滿門死絕’下麵,又藏著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屍骨,與痛不欲生的親人朋友。

雖然早在看原著之時,她就知道魔尊殷琅是個如何冷血殘忍、狠毒嗜殺之人,但對那時的季長安而言,魔尊隻是個二次元人物,陰晴不定、陰狠毒辣的性格加上俊美邪肆的外表,隻會是讓女孩們尖叫的加分項。

而穿書後雖對殷琅的身份心知肚明,卻因對方在她眼前時從來都是一副笑吟吟的腹黑仙君麵孔,致使她雖然口中念叨著要遠離魔窟遠離反派,卻從來沒有真正打心底認識到——

‘殷琅’與‘沈慕玄’,本質上就是一個人。

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凡阻我者殺無赦的魔頭。

“季師姐。”徐容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季長安此時也沒心情應付男主了,她僵硬扯出一個笑來:“師弟,我送你回內門。”

徐容安靜跟著她走了。

半路上,他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師姐,之前任務堂前有個穿黃衣裳的師姐昏迷過去了,是受傷了嗎?”

季長安晃了下神才反應過來徐容說的是誰。她動了動嘴唇,聽見自己聲音飄乎得很:“那是和你同屆的藺心喬,是…濟和盟藺宗主的獨生女。”

徐容驚訝地叫了一聲,又飛快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低聲罵道:“魔道那些家夥真是喪儘天良!”

季長安低低應了一聲,甚至或許她根本沒聽清徐容在說什麼。

她禦風將徐容送回了內門弟子居住的地方,臉色蒼白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

徐容伸出去的手隻抓住了她衣角邊的清風。

望著天際遠去的身影,俊俏少年臉上揚起的完美笑容寸寸碎裂。

“喲,這不是我們那位心高氣傲,連大乘期的執法長老都看不上的大天才嗎?怎麼,還沒求得天璣道君大發慈悲收下你?”

徐容根本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滾開。”他冷冷嗬斥一句,懶得理會這些注定一輩子蹉跎在修真界底層的廢物,徑直往

自己住處走。

內門弟子有統一的居所,雖然內門範圍很大,但多年來也形成了幾個相對繁華的聚居地。若非徐容在開山大典上順利走過了七道試煉,沒能拜師又沒被歸入內門序列的他甚至連住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得罪了渡劫期的執法長老,天賦又不是真的好到萬中無一,哪有長老願意為他出頭得罪人?

徐容恨得直咬牙。

若是一切進展順利,他現在早就被記在天璣道君門下成功築基了,哪裡會為了掩藏功法以致於仍舊在煉氣期磨蹭?

他實在是想不通,沈慕玄究竟為什麼就!是!不!心!軟!

“嗬嗬,方才瞧見是天樞峰的季師姐送你回來的?怎麼,沒攀上天璣道君,就換目標去勾搭季師姐了?”身後的人堅持不懈跟上來繼續嘲諷。

徐容充耳不聞。

“彆以為季師姐送你回來一次就是看上你了,那可是天樞道君的親傳弟子,出竅期的強大修真者,要不是你一張臉長得還能看……”

那人抱怨著抱怨著就逐漸變了味:“…哼,一個個故作清高,還不是看見一個長得好的就自己湊上來了,勾搭完這個勾搭那個,做了婊.子還要立……”

耳邊傳來細小的破空聲。

徐容眼神微動,思維快得過身體,卻快不過淩空激射的攻擊。

及至身後之人抱著血流如注的大腿倒地哀嚎時,瞧見那支尤帶血珠斜插入地的柳枝,徐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猛地回身,果不其然看見了立在半空中的冷麵勁裝女子。

對方垂著眼瞼,看不清眼中神色,態度卻明顯疏遠:“天璣師叔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但他不會給出具體的目標或承諾,一切看你的表現。”

例行公事交代完這句話,季長安扭頭就走。

徐容暗叫糟糕。

他方才沒有嗬斥那個內門弟子的表現,必然全都被季長安看進了眼裡。

好不容易刷上來的好感度,連有可能的從對方口中套出來的具體考察模式……全沒了!

正沮喪間,柔柔的女聲隨著香風飄來:“徐師弟,怎麼站在這裡不動啊?”

徐容眼中厭惡之色一掠而過,卻不得不好聲好氣的應付:“花師姐。”

“怎麼還這般生分。”

一襲

白裙弱柳扶風的女子緩步走來,柔柔一笑,仿若夏日清池中盛開的白蓮。

徐容不經意往後退了半步:“花師姐尋我有事?”

花琦蘭捏著帕子的手指一僵,又重新露出清麗的笑來:“師弟還是這般心急。”頓了頓道:“上次與你說的……”

季長安離開徐容的視線後拐了個彎,艱難落在了附近一顆茂盛的垂柳上。

一支成人小臂粗的樹乾上,雪衣道君立得穩當,手中拈著一支新折垂柳,笑眯眯地看著她:“唔,小長安眼力有進步啊,這麼快就發現師叔了。”

“…多謝師叔出手相助。”

季長安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