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越江峰常年下著大雪。

細碎的雪花自天穹落下, 細細密密飄落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積雪卻不加深一層。

花飛鶯提著裙角奔跑,留下的腳印在抬起的瞬間便重新恢複成平滑白淨的雪原。

遠方一望無際的雪原上, 一座枯竹建成的小院孤零零佇立著。

竹子是上好的靈竹, 可惜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枯敗凋零, 與曾經天璣峰上那一片蔥蔥鬱鬱仿佛死與生的極端。

院中長綾飛舞, 黎白蘇的身影隱沒在漫天長綾與激起的雪霧中, 模糊不清。

小院外, 巨大的青石被削出光滑的平麵,龍飛鳳舞刻著‘越江’二字。

花飛鶯焦急地等在小院前。即使她已然心急如焚,仍舊不敢打擾正在練武的師尊。

黎白蘇的攻勢越來越急, 最後一擊落下,巨大青石的背麵被轟出偌大一個坑洞, 仔細看去, 坑洞周邊仍有幾絲細小的裂紋。

她煩躁的閉上了眼。

“尋我何事?”黎白蘇冷聲道, 不耐煩的情緒麵對自己的親傳弟子也未曾收斂。

花飛鶯下意識惶恐低頭,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又鼓起了勇氣, 抬起頭直麵黎白蘇,雙腿一屈跪了下去:“求師尊救救琦蘭!”

黎白蘇花了好大工夫才在她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敘述中找到了重點, 憋得額角十字都快化成實質了。

她早知道這徒兒腦子早多年就不清楚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還進一步混亂了?柳玉這麼多年所謂的治療效果都是喂狗了嗎!

回答前她先沒忍住一巴掌抽過去了。

“沒用的廢物,叫你收攏一個青囊峰都收攏不住, 還被柳玉反製,你居然還有臉上門來求本座?!”

花飛鶯在她的威壓下瑟瑟發抖,隻一個勁兒的求著黎白蘇救救她的女兒。

“我會努力…我會努力的……道主近些年大量取血太頻繁了,琦蘭還是個孩子啊,那樣大的血液流失, 她撐不住的!”

花飛鶯哀哀祈求:“您向道主求求情吧,琦蘭是您看著長大的,她身子骨弱,這樣下去很快會沒命的啊師尊!”

黎白蘇被這蠢貨氣得腦子疼,沒忍住又抽了一巴掌過去。

“求情求情,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把道主當成什麼了,又把我當成什麼了?”

元道主需要特殊的血液才能支撐著他順利度過每一次的劫雷,他堂堂合道期大能,又是整個太華仙宗的老祖宗,生死危機前,怎麼可能聽得進去人求情?!

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彆瞎擔心了,花琦蘭被取了這麼多年血也沒死,不至於再取一次就喪命。”

黎白蘇心裡嘀咕著,花飛鶯這反應激烈得活像是花琦蘭第一次被取血一樣,真是小題大做,瘋得越來越厲害了。

要不是花琦蘭足夠好用,她才不想搭理這多年前腦子就不清楚了的徒弟。

花飛鶯臉色卻越發難看了。她慘白的臉不斷變換著顏色,微表情也精彩的像是一出大戲。

思及女兒慘白的臉色,她終是咬牙五體投地跪下,說了實話。

“師尊,這些年一直被道主取血的…並非琦蘭。”

“嗯?!”

黎白蘇終於正眼看她了:“你在說什麼玩意兒???”

元道主取血煉器的事情,整個太華仙宗知道的人都不超五指之數。而知道被取血的具體對象的人,數量就要再縮一圈。

黎白蘇一直以為自己是其中之一,誰知花飛鶯今日竟然冒出這樣一席話來。她第一反應是花飛鶯在說胡話,可仔細想想,她是花琦蘭的母親,又是取血煉器事件的知情者,沒人會比她更清楚花琦蘭是否被取血了。

麵對花飛鶯隱有難色的模樣,黎白蘇心中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預感來。這表情就像那個倒黴蛋她認識,還很熟一樣。

花飛鶯隻是一場大變導致了神魂混亂,思維不太像正常人常,可腦子還是正常的。

她當年隱瞞得死死的,現在卻肯對自己吐露這個大秘密,說明這個人已經是敵非友。

“…是誰?”

黎白蘇一邊問,一邊在腦子裡飛快過著名單。

花飛鶯道:“沈慕玄。”

“哦,是他啊——嗯?”

…………

? ? ?

! ! !

“你說誰?!”黎白蘇失態地揪住了花飛鶯的衣領。

花飛鶯:“天璣道君,沈慕玄。”

黎白蘇倒吸一口涼氣,看花飛鶯的眼神就像是看瘋子。

“你居然敢把手伸到天璣身上?不、不對…重點是,這麼大的事,這麼多年你居然一直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