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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骼分明的手指漸漸收緊。
蕭寒聲的臉頰漲得通紅,雙眼靜靜盯著祁清櫟,眼前的男子已經氣急上頭,身體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蕭、寒、聲”祁清櫟一字一頓念著他的名字:
“你真當朕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今天敢在煙陽城內對阿寧下死手,明日呢,是不是也得要朕死在明光殿上?”
“我沒有……”蕭寒聲眼眶泛紅,喉嚨裡艱難地說出這三個字。
“你沒有?”祁清櫟氣急反笑道:“是不是朕太縱容你了?你要多大的權力,朕都給你。可你呢,竟敢對阿寧下手?”
祁清櫟將蕭寒聲的脖子甩開,蕭寒聲無力地坐在地上乾咳起來。
“說吧,為什麼對阿寧下手?”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蕭寒聲苦笑道:“三哥,我都是為了你。”
“坊間流傳公主滿歲時,國師觀星象,現熒惑守心、太白經天,為大凶。”
“坊間流傳怎能輕信?”祁清櫟背過身,看向窗外。
“是,流傳不能信。當年國師真正的預言是此女若活必會危及帝位,不然你以為先帝為什麼非要將她送去鄯城。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從不召回京城。最後一次要她回京城,也是為了送去南曦和親,換回太子。”
“祁寧五歲時來到涼州大營,是你親自照看她的,她什麼心性你能不知?”
“可她不一樣了。五年前,她在公主府裡修習詭術,引得天雷直擊長興坊,那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
蕭寒聲起身,激動得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若你為她開脫,說那次她不是有意引發天雷的,那你知道她這次回京做了什麼事情嗎?”
蕭寒聲自帶的清冷感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眼眶發紅,像地獄裡囚禁的惡鬼。
他道:“我從七殺殿雇的殺手,她將那些殺手的頭顱割下來,齊齊掛在七殺殿門口。”
“國師說的沒錯,她會危及帝位,我不能讓她傷害到你。她得死,隻要她死了,你的皇位才能穩。”一滴淚奪眶而出,砸到蕭寒聲紅色的蟒袍上。
祁清櫟皺眉道:“若朕不是一個好的君王,就算沒有祁寧,這個皇位也會坐不穩的。蕭寒聲你儘早收手,如果再做出對阿寧不利的事情,你就不必待在煙陽了,趁早回涼州吧。”
七月的夜風倒生出幾分寒意,蕭寒聲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宮,城牆上隨風搖曳的紅色燈籠格外刺眼。
蕭寒聲想起第一次見到祁清櫟時,他才十四歲便身披鎧甲,領一眾將士,騎著高大的黑馬,威風極了。
立冬那天的夜特彆長,蕭寒聲也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夜裡。但是祁清櫟親手將他和葉槿從死人堆裡拉出來,給了他們一個家。
“公主,公主,醒醒。”
一陣亮光鑽進祁寧的眼睛,她用手遮住臉,翻過身繼續睡了。
“菡香,我來叫她。”柳染漫步而來,將床簾撩起,係在兩側。
柳染細聲道:“殿下,門外有人找你,快點起床梳洗。”
“誰家好人一大早就去彆人家串門。”祁寧嘟囔道。
“誰家好人睡到午時還不起床。”柳染無奈道。
“午時了?”祁寧彈起,道:“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