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定局(1 / 2)

河傾月落 黑水無常 526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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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接著一杯的酒,灌進嘴裡,蕭寒聲不是嗜酒之人,隻不過今天他要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不知祁寧昏睡了多久,暖閣外的天色漸漸昏暗。

蕭寒聲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卸去刀鞘,銀色的刀刃在漆黑的房間內閃爍出淩厲的寒光。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或許他本就是一個冷血的人,或許心裡的話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祁寧的後脖頸。

“呲——”一陣刺耳的刀刃相碰聲音,耀眼的白光閃了眼睛,蕭寒聲後退兩步抬起衣袖遮住上半張臉。

還未放下衣袖,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蕭寒聲,你瘋了?”

蕭寒聲明顯地怔愣一刻,隨即緩緩放下衣袖,左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視線始終未落到那人身上。

葉槿一襲紅衣,手執長劍,緊緊護在祁寧身前。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是祁寧,你從小看著長大的祁寧。就算不看在你們半師的緣分上,那聖上呢?當年我們兩個差點凍死在冬夜裡,是聖上救了我們。如今你要殺害他最疼愛的祁寧。”

蕭寒聲神色一如往常,坐回凳子上,樽中倒入一杯酒。

“你是不是為了永春宮的那個女人?”

葉槿恍然大悟,瞪著雙眼看向蕭寒聲。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聖上,你們以後會懂的。”

“你說你晚上去永春宮是為了聖上,現在殺祁寧也是為了聖上?聖上知道你這麼做嗎?蕭寒聲,我發現我好像快不認識你了。”葉槿沮喪道。

葉槿從小就癡愛武術,不管酷暑寒冬,每日堅持練習。而祁清櫟和蕭寒聲不同,他們經常互相探討各種局勢,言談裡多是為國為民。蕭寒聲不善言語,那時也算意氣風發,愛護軍營裡每一位士兵,關心城內的每一戶百姓。

不知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蕭寒聲開始勾心鬥角,步步為營,將刀刃對向身邊親近的人。

“蕭寒聲,這一次我就不幫你瞞著聖上了。沉醉於權力的人,遲早會被權力吞噬。你該醒醒了!”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失望,曾經年少時談天說地,誓要為民請命;長大後精於算計,迷失在權力場中。

葉槿收回長劍,雙手抱起祁寧,步伐穩健徑直出了蕭府,沿路的暗衛無一敢上前阻攔。

蕭寒聲獨坐暖閣內,苦笑一聲:“我一直都很清醒。”

端起琉璃杯,將杯內紫色液體一飲而儘,隨後卸去全身力氣,癱倒在地上。一行淚水從眼尾而出,劃過太陽穴,砸在地麵上,綻出一朵花。

蕭寒聲側頭,視線穿過窗戶看向夜空。他浸身黑暗,窺探一絲月光。

十五年前,兩人都還年少,兩人坐在房頂上仰望月亮。祁清櫟一手提溜著酒壺,斜斜靠在身後的瓦片上,神情玩味:“蕭寒聲,你真的不會喝酒?”

“不會。”

“來嘛,陪我喝,喝完我送你回營帳。”

“不喝。”

“切~”白酒以一個完美的曲線倒入他的嘴中,他提袖隨意地擦去下巴的酒漬。

“蕭寒聲,你這麼有才華,待在涼州可惜了。你想去煙陽嗎?我可以給你寫舉薦信,保你能得到想要的職位。”

“我喜歡涼州。”

蕭寒聲怎麼會不想念涼州的月色,涼州的大漠,涼州的生活呢?

如果可以,蕭寒聲願意,一輩子待在涼州,做一個小小的軍師。

人生這條路,走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命運推著走。祁清櫟是,蕭寒聲更是。他們不走出涼州,涼州終會成為他們的埋骨之地。

人人都道蕭寒聲城府極深,擅於計謀。

他謀劃祁清櫟走出涼州的時間,計算哪一天到達煙陽更會直達龍椅,籌謀為他留下子嗣鞏固皇位,最後一步就是除掉最大的威脅。

不過,失敗了。

就這樣,蕭寒聲在地上躺了一天一夜。

次日傍晚,被門外的聲音吵醒:“主子,紅水周家人這幾日剛到煙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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