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芙沒能見到寧嬌嬌。
她皺著眉，臉上神色愈發難看，周遭仙侍被她威壓籠罩，嚇得瑟瑟發抖。
不愧是常年領兵在外北芙帝姬，跪在地上仙侍抖著手心想，這周身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了似。
北芙問道：“你們可知寧仙子去了何處？”
眾仙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是茫然，最後竟是齊齊搖頭：“小仙不知。”
“寧仙子一向不喜歡有人在旁跟著，因而帝君隻令我們都守在殿外。”其中一個小仙侍大著膽子上前一步，猶豫了下，補充道，“寧仙子出門前，是往南麵去。”
寧嬌嬌往日對他們極好，更不想九重天上某些仙官一樣仗勢欺人，彆小仙侍都很羨慕他們能夠在此當值。
方才寧嬌嬌回來時，整個人失魂落魄，小仙侍們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也擔心得很。
“南麵……”
北芙低低重複著這兩個字，一時間也沒了頭緒。
難道是嬌嬌想去找她？畢竟北芙駐守荒地確實在南麵。
可她明明是知道自己被帝君留在殿中，若是要找自己，更應該等在寢宮中，又為什麼要去南邊荒地？
正當北芙思考之時，殿外又來了一人。
“北芙？你愣在這兒做什麼。”
鴏常挑起眉毛，手中還搖著一把折扇。
也虧得他五官俊俏，做起這樣動作也不讓人覺得造作，反而顯得極其風流。
“你管我在這兒做什麼？”北芙抬起下巴，眼神高傲，“倒是你，怎麼從正殿跑出來了？不陪著那誰敘舊了？”
鴏常一聽北芙這口氣就知她心情不好，約莫又是因著虞央緣故。
說來也是奇怪，北芙與虞央分明有著血緣關係，依照鴏常眼光來看，也都是秉性極好女仙。誰知兩人卻天生不對盤，一旦遇上便是火花四濺，甚至到了兩看生厭地步。
若非虞央當年……恐怕今夜北芙都不會忍著敘舊了這會兒時候，早就要鬨起來了。
“我是奉帝君之命來此。”鴏常斂起嬉鬨神色，“不過既然寧仙子不在——”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片行禮問好聲，鴏常下意識回過頭，就見他要尋小花仙從門口走來。
看見了她臉後，就連見慣了美人鴏常都有一瞬恍惚。
太美了。
甚至和號稱“三界第一美人”虞央都不分上下。
她仍是一身紅衣，頭上金絲繞發冠已經卸下，發絲有些淩亂，卻絲毫不擾她帶給人感官上衝擊。
是個讓人看了一眼，就無法忘懷美人。
寧嬌嬌五官不算是極為豔麗張揚，但勝在精致，眉宇間既有些許嫵媚，眼神中天真卻又能將其壓製，好似在紅塵中滾了一圈，卻沒有惹上半分塵埃。
從某種程度上，鴏常甚至覺得寧嬌嬌和離淵給人感覺十分相似。
鴏常恍了下神，雖然不過幾秒，卻被寧嬌嬌敏銳地捕捉，她輕笑了一聲，走到了鴏常身邊問道：“鴏常仙人尋我，可是有事？”
彆不說，小花仙淡淡掃來那一眼，可真是像極了離淵。
鴏常敏銳地察覺到寧嬌嬌話語中淡淡厭惡，明白自己是被遷怒，苦笑著搖頭：“不曾，無非是過來看看罷了。”
想他風流鴏常仙，居然也有被女子如此嫌棄一天。
鴏常不想留下來討嫌，對著寧嬌嬌拱了拱手，“既然小仙子有友人相邀，小仙也不打擾了。”
最後一字落下，鴏常已然轉身，動作瀟灑，絲毫不拖泥帶水。
前腳鴏常出了殿門，後腳寧嬌嬌手就被北芙緊緊拉住：“嬌嬌，你去哪兒了？”北芙頓了頓，同樣瞥見了寧嬌嬌腕上覆著藥膏，眼神一凝，“怎麼受傷了——這藥膏倒是不錯，不過放得太久，藥效有限，等我回去給你送盒最好來。”
寧嬌嬌心中一暖，她緩緩開口：“不礙事。”
北芙張了張嘴，沒有反駁。
確實是小傷，而且給寧嬌嬌敷藥那人所用也確實是珍品，一切看起來都還算正常。
“方才去了哪裡？”北芙硬邦邦地開口。
這話出口，忽然覺得自己口氣有些冷硬，連忙道，“我不是質問你，隻是剛才沒看見人，有些擔心。”
她完全不提正殿一切，生怕勾起寧嬌嬌傷心事。
寧嬌嬌見狀，本是麵無表情，卻忽得彎唇笑了，嬌豔動人，如芙蓉麵，似乎和以往那樣，卻又有什麼不同了。
“放心吧，我沒事，不過去南邊荒地逛了逛，散散心而已。”寧嬌嬌道，“手腕上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恰遇一熟人，問他借了些膏藥。”
北芙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直到寧嬌嬌拉著她坐在了裡屋，還抬手給她倒了杯茶後，北芙才反應過來——
“南邊荒地？”北芙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又趕緊壓下，聲音中卻仍滿是困惑，“你說，可是月落清河下那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