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故意的嗎
顧青柏心有餘悸,差點就要被淩蓮邀請去跳舞了。
幸好季淮當時願意幫自己圓謊。
顧青柏笑了一下,抬眸看向季淮,對方背對著光,模樣晦澀不清。
忽然覺得……季淮靠的太接近了。
狹隘的空間中,兩個人身子緊貼著,酒氣,香氣,煙味,熱度互相交織著。
顧青柏酒勁上頭,眼前有點發花,感覺從手指尖到腳指頭,渾身都發著難忍的熱,讓他口乾舌燥。
酒水喝多了。
顧青柏歪頭,想要避開季淮,晃動間發絲掃過白皙修長的脖頸,有些發癢。
顧青柏一開口,結巴起來,說:“那個……我沒扭傷腳,你可以放開我了。”
嗬嗬~
季淮笑了一下。
放開?
這是在欲拒還迎嗎?
季淮手下用力,手指去勾勒出這個人纖細的腰肢。
昏暗之中,他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顧青柏麵容。
燈的開關就在身側不遠的牆壁,但是季淮毫無動作,隻是貪婪地想要再靠近一份,看清楚這個人。
黑暗是掩蓋心虛,擴大心裡那些無限遐想,最好的培養皿。
季淮輕輕動了動手指,他想,給這個人留下一點餘地。
畢竟,鼓起勇氣的勾引。
季淮凝視著那一節如同蓮藕般的雪白脖頸,喉頭滾動,張嘴,聲音沙啞地說:“我知道了。”
顧青柏心頭一喜。
看來季淮還是好說話的。
願意放開……自己。
顧青柏激動地一回頭,直接和季淮呼吸交織,對方的呼吸打在臉頰上,像是一塊被燒的炙熱的鋼鐵,黏了上來。
感覺那一塊肌膚像是被熱流親吻著,要融化了。
顧青柏不自覺想起了淩蓮和淩涵的話。
——他一定喜歡季淮吧。
顧青柏:我不是,我沒有,彆亂說。
但現在……這個姿勢,誰家的好朋友會這麼做?還是說季淮這個孤寂了十幾年的男人,也不清楚友情的界限?
顧青柏心想著把人推開,眼角餘光一瞥,他越過季淮的肩頭,看到了藏在灰暗中的直播屏幕。
好在房間裡頭還不是完全的黑暗,要不然的話,他和彈幕就是兩頭黑。
【匿名】:他奶奶的,老子亮度調到最高了,還是看不清楚。
【胡說八道的熱心群眾】: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我來給大家講解一下。
【123】:樓上的姐妹說說啊,我這裡是全黑啊,光聽到兩個人竊竊私語了,我朋友問我現在的片打碼方式都這麼清奇了嗎?我壓根解釋不清楚!
【匿名】:我在哪?我看什麼?有哪個姐妹顯示器好的,說說吧。
【胡說八道的熱心群眾】:我給大家說說,他們在口口口口口口,主播先是被季淮抱在口口口口,然後兩個人湊近說話,又在口口口……
【匿名】:臥槽!
【匿名】:臥槽!
【係統:id145345已封號,直播間內請文明和諧用詞。】
【熱心群眾小號】:艸,我不服氣,我明明就是打了口口,為什麼也給我封了!
【係統:連續多個口字已經被列入敏感詞庫。】
顧青柏也被那一連串浮想聯翩的口字給嚇住,猛地推開季淮。
想要抽回手時,忽然被人按住手腕,手掌放在季淮的胸口處,無法脫離。
掌心下是通過布料不斷傳遞出來的心跳,沉穩有力,顧青柏感覺自己被燙了一下,指尖都發麻。
季淮垂眸看著麵前的人,沉聲說:“為什麼要戴我送你的胸針。”
顧青柏聞言楞了一下,沒想到季淮會這麼問,忍不住小聲地解釋:“因為……很合適啊。”
季淮語氣中帶著戲謔:“嗬,顧大少爺要什麼胸針沒有,為什麼要戴我送你的胸針?”
顧青柏抿了抿唇,麵上一紅。
其實……一開始是沒想到的。
但是他在選好禮服之後,忽然覺得少了點東西。
管家說要不要選個胸針?
並給他選了十幾枚價值不菲的胸針,論奢侈程度,都比季淮送的價格高昂。
但是他還是選了這枚。
他想,這場宴會算是季淮正式擠入名流行業的首宴。
昔日被人當做笑談的私生子,如今無人敢看輕他。
季淮終於從深淵中一步一步地爬了上來,證明了自身的實力,心裡頭肯定非常開心。
顧青柏扯了扯手,沒從季淮的禁錮中抽出來。
低著頭,避開季淮打量的視線。
他想讓這個人更高興一點。
他在看書的時候,季淮最後遠走他鄉的時候,獨自一人,孤零零地離開。
什麼都沒帶走,什麼都帶不走。
季淮本不應該走到那般的地步。
季淮在原文中隻給淩涵送過禮物,但是淩涵礙於顧家大少爺未婚妻的身份,禮物都是壓箱底,從未展現給彆人看,表達過自己的喜歡。
這枚胸針算是除女主之外,季淮送出去的第一份禮物。
顧青柏:我能……讓這個人更高興一點。
他換位思考,如果季淮也能用了自己送的袖扣,自己也會很高興的。
這是彆人對自己的珍重,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
顧青柏卸下了掙紮的力氣,麵上紅了紅,低著頭小聲說:“你不開心嗎?”
季淮盯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高興,他現在非常高興。
像是春日裡頭的鮮花,在太陽底下噗嗤噗嗤地爆著花骨朵,歡呼雀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