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來的俗話。
雲集歎了口氣：“這應該是詠泉叔好不容易找到的，你我都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你彆碰。”
“切——”她看著他手上的抹布，直接搶了過來，“彆擦了，反正這都沒人了，擦得再乾淨又如何，現在是詠泉叔冒充人族修士，維持著門派，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統統都會壞掉，連這個門派也早晚會被注銷掉。”
雲集蹙起眉，打斷了她：“雲裳，你彆說了。”
雲裳抿了抿嘴：“這是事實，我為什麼不能說。”
“彆吵架彆吵架。”爭吵間，一隻黑色毛球落在了雲裳肩膀上：“雲裳妹子，你不要這麼悲觀，說不定主人還有流落在外麵的後人呢，再說了，主人也交代過，隻要是他同門師兄弟姐妹的後人，我們都可以助那人一臂之力的。”
說話的毛球是隻幾乎通體漆黑的小狐狸，尾巴尖有一簇銀色的毛，剛剛它就躲在暗處，如同隱身了似的。
雲裳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年都沒出現，就算有肯定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我堂堂雲裳劍，舉世聞名，就算是放著壞掉，也不會去協助一個普通人。”
雲集沒有吭聲，放下布，拿起雞毛撣子去拍牆上畫像上的灰塵。
這幾幅畫的中間是他們主人的畫像，而左右兩側都是門派老祖們的畫像，至於最右側的則是主人師姐的畫像，主人交代，他的後人必須世世代代供奉她。
他們一派以符文聞名，但因對繪符的要求極高，不容易掌握，門派人丁稀少，在那次事之後，更是開始衰敗，隻留了主人以內的少數幾人。
後來主人離開，讓他們留下協助他的後人管理門派，可惜從前幾代開始，主人後人的力量就不斷削弱，前不久離世的那位後人，甚至都沒能發揮出符文的十分之一威力。
剩下的那些旁係，血脈之力已經很弱，不是天賦極低就是沒有天賦，對符文一無所知，對於這樣的，主人有過規定，他們不能強行把人帶入這個圈子來。
現在門派就剩了他們這些靈獸和法器，靠著詠泉叔偽裝成修士，以此來保持門派在集團那邊的名額，每個月可以領取一點門派低保補貼，給老祖們買點香燭、水果。
最開始幾年，詠泉叔倒是可以接些委托賺點錢，可是現在，他使用一次靈術就多損壞一點，賺的錢還不夠他自己的維修費。
好在前些年在靈師那邊打出了點名聲，有些了些人脈，查點東西還是方便的。
其實門派傳承下來的符文還是很給力的，不過他們畫不了符，再厲害的符文畫出來也隻是張廢紙。
“想當年我們門派也是響當當的，如果不是因為……算了算了不說了……”黑團子跳到桌上，舔了舔爪子，看向前方的畫像，“要是這幾位老祖，有誰可以顯靈給我們指點一下迷津就好了。”
聞言，雲集朝畫像那邊看了一眼，最後默默地去點了一炷香。
“這指望不上，要不我們把老祖留下的大寶貝拿去賣了。”雲裳說著拿起桌上供奉著的一個長方形的黑盒子，“賣了這東西，說不定還能順便修一修我們住的地方。”
“賣了你都不能賣它。”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不悅的男聲。
看到詠泉從門口走進來，雲裳立刻撇撇嘴，急忙把盒子放了回去，站在一旁沒再出聲。
雲集馬上拿出信封遞給他：“叔，這是你買的符紙。”
“這麼快就送過來了。”拿著信封，詠泉的臉上沒有喜色，反而有些顧慮。
分開前，程道友握了他的手，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的情況，要畫出能修複他的符紙，肯定需要很大的精力，怎麼會如此快就送了過來。
看來這次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他拆開信封，從裡麵拿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符紙，除了符紙外，信封還有一張紙，上麵寫了一行字，表示讓他先試試，試完再聯係她描述一下效果，她再調整。
符紙上的符文圖案一映入眼簾，雲集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詫異：“這，跟主人畫的符好像……”
詠泉點頭：“對，我就是看到了她畫的安神符，才花了這麼多時間去找的她。”
“我看看！”雲裳急忙湊過來，看到符文後，也是麵露喜色，“那說不定真能起效。”
同時她又有點疑惑，“我派的符文一般不外傳，也不容易學會，這人會不會跟我們門派有關？”
其實詠泉也有過這方麵的懷疑，這次回來得晚，就是讓人幫忙去查程道友的底細了，可惜怎麼查都沒查出她和他們門派有什麼關係。
他說道：“先看看符文效果怎麼樣再說。”
雲裳急忙道：“叔，那你把袖子撩起來，讓我們也看看效果唄。”
詠泉點點頭，理了理袖子，他身上的裂痕要比雲裳多得多，光是手臂上就爬滿了一大片，像是輕輕一碰觸就會破裂了一般。
他捏著符紙施展了符文，很快，靈氣順著他的手流淌全身，讓他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有種被重新煉造的錯覺，隨後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抹平了那些細小的裂痕。
“！！！”
三人一狐頓時被這一幕驚得忘了出聲。
……有效！
而且效果很明顯，雖然沒有一次性就修複完全，隻是抹平了一部分就因為靈氣耗光而停止了，但是真真正正地起效了。
雲裳急忙抓住詠泉的手臂：“叔，我要見她，讓我見她！”
雲集頓了頓，也跟著輕聲說道：“我也想見。”
“帶上我帶上我。”黑團子同樣也很激動，在桌上打了個滾，“我就偷偷地、遠遠地看一眼。”它真的很想看看，能畫出這種符文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雲裳樂得在原地直跳：“沒想到這時代還有如此厲害的符文師，這麼一來，我們也有希望被修好了，可以再一次飛翔於天際，真好。”
她是一柄飛劍，最喜歡的就是飛來飛去，可惜因為損壞，好久沒辦法以自己的力量飛，簡直要憋壞了。
見她如此開心，雲集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她：“但……有個問題。”
雲裳：“什麼問題？”
雲集：“……我們沒錢，買不起太多符。”
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