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遠有些尷尬地說道：“表姐, 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記得以前相處的時候，雖然她一直傻傻呆呆的，他也沒欺負過她, 沒必要一見麵就開這種玩笑吧。
難不成是因為奶奶在他那邊住了段時間，她吃醋了？
見他的反應不像是作假, 程梨換了個問法：“外婆的身子是你調理的？”
許修遠輕點了下頭：“也不全是, 我就幫了點忙。”
“如何調理的。”
雖然奇怪她為什麼要這個, 許修遠還是回道：“我從小就對藥草比較感興趣，有些看著就懂有什麼藥效, 試著幫忙調了一些，沒想到還真有點效果, 但奶奶的情況有點奇怪……”
所以他是天生懂得藥理？或者說是擁有一些記憶。
說到這, 許修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急忙說道：“表姐，我真得走了, 要不我們加個好友，有事你聯係我。”
見他要走，程梨覺察到時澈似乎想要行動，便製止了他, 同意先和許修遠加上好友。
之後, 許修遠便匆匆朝停在小區外的那輛車走去。
程梨輕輕眨了下眼, 雙眸之中映出了這位遠去少年身上, 他渾身都透著一股白色的霧氣。
這具身子的確是人，存在於其中的魂魄卻不一定，粗略看來, 雖然不是原裝的, 但身子和魂結合融洽, 絲毫沒有排斥感，至少已經有十幾年了，小時候與她的魂絲一起生活應該就是他。
他身上的氣息異常純淨，排除奪舍的可能，另外，許修遠自身似乎也並不知情，隻當自己是個普通的人。
“為什麼，阻止我？”這時，時澈出聲道，“我可以，將他魂魄抽離，然後，你問問。”
這個人不誠實，但隻要將魂揪出來，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問便知，就算他想裝傻也裝不了。
“不必了，他的確不知情。”這種極端的方法會對神魂產生傷害，弱一點的受到的創傷便更明顯，再則，他也沒傷害外婆，不必如此著急。
“好……”聽她這麼說，時澈便重新潛了回去。
等回到家，許雯淑已經開始準備午飯了，外婆也一起在廚房，母女倆好久沒好好聊過，這會聊得正歡。
“表姐，怎麼樣了？表哥有什麼情況嗎？”陳佳源猜測著，表哥不會被什麼小妖精或者惡靈纏上了吧。
“沒什麼。”程梨對她說道，“我有點事，吃飯了叫我。”
“哦，好。”看著表姐回到她自己的房間，陳佳源鬱悶地揉了揉靠枕，她是不是該想想要怎麼留表姐多住幾天？
關上門，程梨拿出手機下了一個單。
“我來啦！”接到訂單，小麻雀眨眼就從窗外飛了進來，熟門熟路地停在書桌上，激動地來回橫跳著，“親親，你這次要寄點什麼？”
“想讓你寄封信給你們老板。”程梨說著將寫好的信遞給它，“麻煩你了。”
“給我們老板的？”小麻雀歪著小腦袋，顯得有些為難，“可是親，我入職這麼多年，就見過一次老板，不知道能不能送到。”
“你幫忙放在先前那個會客室就好。”以那位守護靈的能力，隻要這封信一放進去，他肯定就能覺察到。
“好吧，那我試試，但要是老板沒收走，你也要給我五星好評哦。”五星好評對它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它一本正經交代的模樣著實可愛，程梨不由被它逗笑了，回道：“好的。”
有她這話小麻雀就放心了，拿起信封飛了出去，離開窗的瞬間，它的小身子便直接隱去——從程梨這買到的隱身符到現在還管用，續航能力的確超強，滿意。
程梨目送它離開，不知這位守護靈能否看出外婆的因果。
最好還是先弄清外婆做了什麼，才會失去那麼大半的生機，有了線索才能對症下藥。
從剛剛的對話來看，程梨大致可以猜出，或許跟她有些關係。
她決定開門見山，說不定更簡單些。
於是在吃飯時，她直接問道：“外婆，我之前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能感覺到外界，卻無法做出反應，如今能恢複是你的功勞，對嗎？”
“那可不是。”然而外婆聽後，卻很快搖搖頭，“外婆那點小本事，還沒辦法把你的魂叫回來，是你自己回來的。”
聞言，陳佳源有些驚訝：“外婆，你這意思，表姐之前呆呆的，是因為魂丟了？”她會這麼想不奇怪，之前聽媽媽說過，外婆會畫符，還會叫魂。
“差不多，但有點區彆。”老人家似乎不想過多談論這事，說了幾句就道，“先吃飯，先吃飯。”
雖然她沒有說清，但程梨還是從中捕捉到了重要的一點——之前她就看出了她的神魂不全？
可惜之後外婆就閉口不談這事，反而更許雯淑他們聊了些家常。
飯後，程梨拿出養顏丹交給了外婆，雖然以外婆目前的情況養顏丹的效果可能不大，但能調理一點是一點。
剛剛做飯時，外婆已經從許雯淑那邊大致得知了這段時間的事，看程梨送丹藥給她，她也不算意外。
見她高興地翻看著丹藥的外包裝，程梨覺得她會如此淡定，應該不止是從小姨那邊聽說了她的情況。
她會畫符的事，小姨他們可以理解成是她從外婆這邊學的，但外婆本人是知道真相的，不可能會誤會，但她卻絲毫沒有過問。
程梨又問道：“外婆，你早知道我會恢複？”
聞言，外婆明顯一愣，隨後笑道：“你這孩子還學會套話了？”她點點頭，“是，我是知道，我請人幫忙算過，但具體是什麼時候不清楚。”
說到此處，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愣了一瞬，急忙又加了句：“梨梨，恢複就好，其它的你也彆問了，聽話。”
她把養顏丹放在了一旁，“我看你在這住著挺好，要不再住段時間，什麼時候想回家，再讓小姨送你回來。”
這話像是準備避開她一段時間，莫非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
見狀，程梨便沒再詢問，但生機的事不能不解決。
飛鳥快遞老板回應的速度比程梨想象中的要快，在程梨回到房間準備午休時，他就眨眼出現在了窗戶前。
見到程梨，易明笑著問道：“聽說你有事找我？那請我進去坐坐？”
得到允許後，他從窗外挪了進來，大致的情況他已經從程梨的信中了解了些，外加上過來時，以自身的能力稍稍收集了點信息，他能猜到程梨想要乾什麼。
“沒想到第二次見麵，你就問了一個如此高端的問題。”易明朝她桌上的符紙看了一眼，繼續說道，“隻要是這個城市的居民，我的確是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因果，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動這一塊。”
他猜測著，“你這是準備補她失去的生機？”
見程梨沒有否認，易明輕輕蹙起眉：“有些東西不可逆，沒了就是沒了，不可能憑空長出來，你若是想補，就隻能從彆的地方取，那你是準備取誰的生機去補她的生機。”
這孩子天賦不錯，但還是太年輕了，可能會把自己的能力用在不該用的地方，怕她走了歪路，所以易明才會這麼快現身。
程梨回道：“誰拿走的，就從誰那邊拿回來。”
“……”易明倒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不由笑了，“這是我喜歡的答案，行，我會幫你留意的。”
“多謝了。”
“客氣客氣，那我先走了。”易明說完，他的身形便透明了一半，正要離開，忽然又說了一句，“對了，你如果有興趣學陣法，記得告訴我一聲。”
話音剛落，他便完全消失在程梨麵前。
陣法？
這位守護靈莫非還有興趣教她陣法？
外婆這事或許得花些時間解決了，她走到窗邊關上窗，正要稍作休息，便看到翟行風發了條消息過來。
“丫頭，活動的事該跟門派裡那幫小子提一提了吧，你來還是我來？要不我來吧。”
.
今天，莫小滿接到通知，門派要舉行一次會議，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會議。
雖然加入的時間不長，但莫小滿已經把門派裡的人認了個全，甚至還跟那兩位小妖精混熟了。
小兔精叫蘿蘿，小羊精叫夏寒，上次和他們一起吃過草後就生出了很特彆的友情，蘿蘿偶爾還會變回小兔子讓她擼毛，真是太幸福了。
莫小滿來到會議室，發現除了一位漂亮的大姐姐沒來，人都到齊了，那位姐姐她隻就在頭兩天看到過，之後一直沒見到人。
其實除了他們九個人，莫小滿覺得門派裡還有彆的人——當然指的不是那位阿飄小姐姐。
有一天她在門派亂逛，無意中走到了菜園那邊，就在裡麵看到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
他應該就是小狐說的雲集，可是平時完全都見不到人，跟泉老倒是蠻熟的樣子。
莫小滿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今天這種陣勢讓她不免有點緊張，該不會是程掌門發現她是潛伏進來的，所以準備攆人了吧？
說實在的，現在讓她走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上次掌門的悉心教導後，她努力摸索了一段時間，總算理解她那番話，簡直受益匪淺。
每個符文都有自己的特點，在進一步的了解它們之後，她繪出的符文有了一定的提升。
再說了，這裡的毛茸茸那麼多，以後或許還會更多，簡直就是毛茸茸控的天堂。
結果緊張了大半天，程掌門並沒有出現，主持會議是那個看著一直沒什麼乾勁的煉器師。
翟行風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呃，這次叫你們來，主要是說說活動的事，就是最近集團那邊搞了什麼符文比賽。”
莫小滿對這個比賽當然也有所耳聞，每年這種活動都不會少，因為涉及到門派榮譽，還有一些獎金，很多門派都會參加。
但是要參加這個活動，他們的人好像有點少吧，門派新收的九位弟子，嚴格來說，包括她在內就隻有四位符文師。
蘿蘿和夏寒兩個小妖精，對符文是一竅不通，完全就是衝著程掌門來的，雖然它們表示很有興趣學，但現在就算學參加比賽也來不及了。
翟行風是位煉器師，對麵那個妹子是體修，打得一手好拳法。
至於那位一直沒出現的大姐姐好像也不是符文師，莫小滿暫時也不知道她是乾什麼的。
在她思考間，有一個人已經開始積極響應：“可以啊，我參加！”
開口的這位莫小滿印象深刻，就是那位話嘮馬屁精，第一天拔草就“參悟”了掌門深意，鼓舞了大家。
他叫金信歐，是個很勤快的家夥，每天院子一大半都是他打掃的，畫符畫得也特彆勤快。
每畫張符都需要消耗很多靈力和精力，像她一天最多也就畫個七八張，靈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以繼續畫，但會覺得吃力，畫出的符紙效果也不行，師兄師姐們甚至有些隻能畫個兩三張。
可是這位話嘮不得了，一天下來能畫十幾二十張，雖然每張符的威力不算大，但也很厲害了。
莫小滿曾經詢問他用什麼竅門可以畫這麼多，他回答：“沒啥竅門，抱著輕鬆的態度畫就行了。”
這算什麼回答嘛。
回憶到此，莫小滿忽然看到對麵趴在桌上睡覺的那個人動了動，抬起頭問道：“……參加有錢嗎？”
坐她對麵的這一男一女是對兄妹，哥哥叫餘燁，整天像是睡眠不足似的，到哪都能睡，莫小滿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
不過這位也算是大名人，不僅會畫符，陣法、煉器、禦獸等等都懂一點，簡曆上顯示他曾經加入過很多的門派，就是都沒待久，不知道什麼原因。
那天招收弟子時程掌門不在，時泉老問大家為什麼要加入出林的時候，然後他回了一句：“因為這裡的符紙可以賣高價，想學。”
這種答案讓那天在場的好些人都笑了場，關鍵是泉老還同意他留下了。
坐在他旁邊的妹子叫餘笙，就是那位體修，不知道是不是體修消耗力氣比較多，她一天到晚嘴巴動個不停，不是吃那個就是吃這個，據說拔草那天，她也曾在旁邊偷偷吃草。
不過她這麼整天吃吃吃，身材卻特彆好，讓莫小滿十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