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管是哪邊都沒有，但角落上不小心塗到的那筆還在，顯然就是他之前畫的那張。
這是怎麼回事？
這墨水也不會褪色啊，就算褪色也褪不了這麼乾淨吧。
他雙手拿著紙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果真一點痕跡都沒了。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算了，睡覺吧。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雲清隱約聽到窗外好像有人在說話。
“是這吧？”
“對，是這裡，要不讓靈師大大幫幫忙？”
“進不去，靠近不了，可能這位大大不想幫忙，走吧……”
“走吧走吧……”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本來想起來看看，但實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然後，他又做夢了。
夢到自己離開了一個地方，漫步目的地走著。
他快死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壽數將至，卻無能為力，心中糾結不堪。
是他太弱了，師姐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他，卻還是卡在了元嬰後期遲遲無法突破。
他不知道是該耗儘最後的時間再試著拚一把，還是用殘存的力量送自己往生，確保還能殘留一些記憶，運氣好了還能在元神留些修為，以便有機會重新再來。
但兩種選擇都有風險，都有失敗的可能，特彆是後者，算是鑽了漏洞，一旦被天道發現，就有被天劫的可能。
在有實力對抗之前，他得好好藏起來，好好藏起來。
他感到自己很疲憊，真的很疲憊……
師父，師姐，師兄，雲清已經儘力了……
……
睜開眼時，雲清發現自己似乎哭了，眼睛還有點脹脹的。
可他卻完全忘了自己夢到了什麼，也忘了為什麼要哭。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夢到的其它東西一醒過來就容易忘。
這時，他聽到窗戶那頭傳來“砰”的一聲，很輕，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到了玻璃。
雲清起身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隻粉色的千紙鶴，剛好掉在了窗前，差一點就要了掉下去。
他小心地打開窗，伸手將它撿了起來。
指尖碰觸的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親切，像是有什麼順著他的手指透了過來。
好神奇，明明隻是一隻普通的千紙鶴。
這隻千紙鶴最後他沒舍得扔，把它放在了書桌角落。
放學回來，他做完作業，又忍不住在本子上塗塗畫畫，不知不覺就畫了好幾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在紙上亂塗亂畫的時候，總覺得這千紙鶴在看著他。
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就伸手把紙鶴轉了個麵，背朝他。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雲清苦笑了下，紙鶴而已，用得著這樣嗎？
是不是最近做夢做太多，糊塗了？
說起來，他昨天夢到一個圖案，畫出來後好像可以讓人睡得更香。
按照記憶，他慢慢地把那圖案畫了出來，然後捏著躺在床上，試著閉上眼。
……嗯，還是睡不著。
果然沒什麼用。
這個念頭冒出，他又發現那隻千紙鶴好像在看他，急忙假裝閉上眼。
結果這麼一閉就睡到了大半夜。
再睜開眼看到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雲清整個人都是懵的，對了，今天媽媽晚班隻留了飯，所以沒叫他。
想到一點，他急忙拿起紙看了一眼——圖案還在，但好像淺了一點？
疑惑間，他聽到玄關那邊傳來了門鈴聲。
誰？爸爸出差還沒回來，這個點媽媽也沒回來，就算有事回來也不會按門鈴。
所以大半夜的是誰？
聽到門鈴又響了一下，他最後沒忍住，走過去湊到貓眼看了一眼。
站在外麵的是個很漂亮的小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的注視，忽然向著貓眼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啊……他認識這個笑容……
這個念頭一冒出，雲清的腦子“嗡”的一下，忽然覺得有些悶悶的，還有點慌，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門。
門外的小姐姐還在，見到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明顯：“雲清，許久不見。”
雲清隻覺雙眼開始發熱，漲得生疼。
那些為了躲避天道而被他自己封存的記憶，如數都蘇醒了過來。
他“嗯”了一聲，聽到自己的聲音傳來了出來：“……許久不見，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