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律辛火笑著說道,“莫非你有記憶傳承?”
傘傘並沒回答。
見它沒再出聲,律辛火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還沒給你起名字,山之心煉成的,要不你就叫——”
“時澈。”誰料沒等他說完,對方就打斷了他,“我叫時澈。”
“……時澈?”律辛火有些鬱悶,他煉成的法器,哪一件不是他親自起名的。
煉出了器靈的那些法器,得到名字後甚至會覺得特彆高興,因為它們對煉造者都自帶好感。
不過嘛,這把傘不一樣,它原本就有自己的意識,可是那座山的名字好像也不叫這個吧。
他想了想說道:“對了,等過幾日我去送這兩支筆,你也陪我去一趟吧。”
時澈乾脆利落地回道:“不去。”
原本以為它應該會答應,聽到它這麼說,律辛火隻覺得有點紮心。
明明是他煉的法器,不聽他話也就罷了,脾氣咋還這麼大呢?
他商量道:“看在我把你煉造成功的份上,就陪我去一趟。”不然沒法解釋他過了一年多才煉好了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想讓簡昀之那家夥,瞧瞧他煉出了如此高階的法器。
時澈想了想:“好,但這次之後,我就離開。”
聞言,律辛火不由得一愣:“你離開要去哪?我告訴你,就算你是高階的法器,你要這世上比你強的人可不少,你這樣離開要是被修士盯上,肯定會抓走你結契的。”
在煉造之前,他就知道他多半是留不住山之心的,但沒想到,它會這麼快就提出要走。
“不會。”
隨著這兩個字,律辛火就感覺到傘傘的周身靈氣湧動,隨後化作了一個少年的模樣,他直接驚了。
這感覺絕對不是凝出靈體那麼簡單,這簡直就和直接化形了似的,可是他自己煉的法器他自己清楚,品階再高也沒到化形的程度。
這是用了什麼手法偽裝的?
好吧,雖然的確是他煉的,但他對這件法器好像一點都不了解。
律辛火忍不住又交代道:“這樣吧,我跟你說,等見到了我的老友,你一定要配合我,不要讓我太丟臉。”
時澈問:“如何配合?”
律辛火想了想說道:“就……稍稍聽話點就行,沒有我的指示你彆亂動,也彆亂說話。”
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他煉了一件根本不聽他話的法器,老臉往哪放?
時澈答應了:“行,就這一次。”等幫了他這忙,他就離開,然後去找主人。
不管她在哪裡,都一定要比她找出來。
律辛火花了沒多久就把兩支筆都煉好了,然後帶著時澈起身去找老友。
原本隻要直接用機關鳥寄給他就好,但這次拖了這麼久,再加上想炫耀一下新煉的法器,就親自送上門去。
等到了出林,律辛火把筆丟給了簡昀之。
“拿去拿去,不是我說你,徒弟真沒必要這麼寵著,得好好鍛煉他。”
簡昀之接過筆,這兩支筆都很好看,拿著也順手,不過一支筆杆是純白的,一支稍稍暗一些,他拿起純白的那支,準備把它送給小徒弟。
這麼想著,他便轉身叫了一聲:“梨兒,過來看看。”
“好,師父,我馬上來。”
隨著一個清脆的女童音,律辛火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娃跑了過來,不免一愣。
他打量了一下程梨,問道:“你又收了徒弟?”
簡昀之點頭:“是,一年多前收的。”
這一年來,程梨長高了一點,也變得更水靈了,她懂事又聰慧,符文掌握得也很快,讓簡昀之十分滿意,偶爾還會誇誇堇玄把師妹帶得很好。
律辛火笑道:“你速度倒是快。”
“你也可以收一個,好繼承你的傳承。”
“再等等吧。”
簡昀之沒再勸他,把毛筆遞給了程梨。
終於拿到期盼已久的筆,程梨簡直愛不釋手,對著律辛火說道:“謝謝前輩,我很喜歡。”
原本從進來開始就一臉嫌棄樣的律辛火,聽她這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喜歡就好,等用膩了這支,我再給你煉。”
見他如此主動,簡昀之瞥了他一眼,先前也不知道誰說用樹枝畫畫就行了。
“對了,再讓你們看看我這一年煉成的法器。”剛剛這小女娃出來時,他就覺察到時澈好像動了動,可能被他塞在了乾坤袖裡憋不住了。
他打算放他放出來,讓老友好好看看,證明他這一年沒有白費,“你絕對想不到,這法器——”
結果沒等他把話說完,他就看見藏在袖中乾坤裡的那把傘,竟自己鑽了出來。
鑽出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直接化作了人形。
律辛火:“……”說好的會聽話呢?
他急忙想著要如何挽救,就見時澈牢牢地盯著老友的這個小徒弟,周身湧動起難以掩飾的情緒——他在激動,而且很高興。
“???”什麼情況?
明明這一年接觸下來,這把傘都十分的冷淡,就算被靈火鍛造之時,也是毫無波瀾,一點都覺察不出他的情緒變化,哪像這會這般。
時澈才沒管什麼約定不約定,在感覺到程梨的存在後,他根本顧不得上彆的事,這會滿腦子都是喜悅。
是她!的確是她!!
見到了見到了見到了!!!
他立刻朝程梨跑了過去,然而沒等他靠近,就見一張符紙夾雜著幾片樹葉朝他襲擊了過來。
這其中都帶著隱隱的殺意,特彆是那幾片樹葉,一看出手的人修為就不低,不宜硬接下,於是他側身躲開。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堇玄,輕輕將師妹抱了起來,轉頭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無奈地笑了笑。
果然,這把臭傘也回來了,沒想到竟借律前輩的手成了法器,倒是也有點本事。
而原本在院中曬太陽的樺君,把玩著手中的樹葉,盯著時澈的一舉一動,心中暗道:一回來就想抱表姐,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