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薛印隨手取了份文件,借著送文件的名義,主動進總裁辦幫聞西珩分析夫人生氣的原因。

最後得出結論——

大概是因為他既沒有陪鄢知雀回鄢家吃飯,也沒有陪她去上海參加春拍,所以才會受到她的冷落。

聞西珩與鄢父通了電話後,當晚就帶妻兒去鄢家吃晚飯。

晚飯的餐桌上,鄢父再度提起二胎。

聞西珩說:“我尊重知雀的意見。”

鄢知雀打一開始就沒指望他能攬下暫時不想要二胎的鍋,她冷硬道:“我現在不想要。”

鄢姿然言笑晏晏:“如果確定想再要一個,晚要不如早要。不單雀雀恢複起來快,兩個孩子年齡差小一些,也更利於孩子們的成長。”

鄢知雀笑吟吟看向鄢姿然,拿話刺她:“姐姐如果不打算單身一輩子,不如早點結婚生子。不單恢複起來快,母親和孩子之間年齡差小一些,更利於孩子的成長。”

事實上,鄢知雀從不認為一個人必須走上結婚生子的道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這些選擇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更遑論對錯。甚至,如果當年她不是要商業聯姻,她自個兒也不打算結婚。

但鄢姿然明顯惡心她,她向來不是個軟柿子,沒有不回敬的道理。

鄢姿然不響了,鄢母慈愛地笑道:“雀雀說得不錯,姿然啊,你要早點結婚生子才是。雀雀呢,也儘快把二胎要了。你們姐妹倆啊,能互相為對方著想,我和你們爸爸真的很欣慰。”

飯後不久,鄢父將小女兒單獨叫進書房。

“你和西珩最近關係不大好還是怎樣?”鄢父一眼就看出女兒女婿今天的狀態不大對,夫妻倆全程無交流。

鄢知雀風輕雲淡:“沒有啊,我們的關係就這樣唄。他這個人您還不知道麼?我就算想跟他吵架也吵不起來。”

鄢父目光炯炯,步步緊逼:“那你為什麼不想再要一個孩子?”

鄢知雀站了起來,垂眸看著坐在書桌後麵的父親,“爸爸,在你們心目中,是不是鄢姿然負責接管家業,我負責聯姻生孩子?”

鄢父麵色一凜,這是他即將要發火的預兆。

鄢知雀立即給他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去:“如果我媽媽還在,絕對不會這樣逼我。”

她不喜歡賣慘,扒開自己的傷疤來給人看著實沒什麼意思。但在那對母女麵前吃了不知多少次虧後,她慢慢懂得如何將自己的傷疤,使用成鎧甲。

鄢知雀從書房出來時,傲然挺立,如一隻戰鬥勝利的白孔雀。

鄢父送女兒女婿以及他的寶貝外孫上車,悉心叮囑:“不想要二胎,那就以後再說。現在你們一家三口啊,就已經夠圓滿的了。西珩,雀雀生性嬌慣,現在不在我身邊,隻能托你多多照拂了。”

聞西珩道:“您言重了,照顧妻兒本就是我職責所在。況且知雀端正大方,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能娶到知雀是我的福氣。”

等送走聞西珩一家,鄢父鄭重其事地對妻子和大女兒說:“以後不要當著雀雀麵聊生二胎的事了,子孫自有子孫福,都由她去吧。”

鄢姿然張開嘴巴,剛想說那以後我是不是也不用相親了,就被母親拉住衣角。

鄢母笑著應道:“哎,好。雀雀已經有了魚寶,雖然說多個孩子多一份保障,但還是兒女開心最重要。我們做父母的啊,總不能幫她們計劃好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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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雀到底說了什麼?爸爸這就態度大變了?”鄢姿然環著手臂,憤憤道:“憑什麼她不用生二胎了,但我還得繼續相親?”

鄢母撥弄自己新做的指甲,“肯定把她那個短命的媽搬出來了。”

鄢姿然咬牙,胸口劇烈起伏,問鄢母:“媽,你就不生氣了?爸爸心裡頭到現在都還在想那個女人!”

“生氣有什麼用?”鄢母比女兒看得開多了,“都是個死人了,跟她爭什麼?你爸爸心裡有她又有什麼用,現在陪在你爸爸身邊的不還是我嗎?”

鄢姿然閉了閉眼,漸漸平靜下來。

鄢母:“人啊,不都是這樣的賤骨頭嗎?死了的,失去了的,總歸顯得更特彆些。你也爭氣點,結個婚怎麼了?不喜歡就先維持表麵婚姻,你以為聞西珩和鄢知雀就兩情相悅?”

“要能找到聞西珩那樣的,我能不願意聯姻?當初明明……”

“夠了。”鄢母眉頭緊皺,“姿然,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這幾年你爸爸手把手將你從底層培養上來,不就是對你的補償嗎?你以為他催你的同時,心裡頭就沒有愧疚?”

鄢姿然抿了抿唇角,“爸爸根本沒一點要放權的意思,近兩年又老催我結婚生子,我聽說他正托人物色職業經理人呢!”

“聘請職業經理人難道就不能是為了輔佐你?”鄢母緩下語氣,細聲教導女兒:“姿然,做大事的人得大氣些。在你父親麵前也是,你跟鄢知雀逞什麼口舌之快?鄢知雀跟她死去的媽一個樣,做慣了金絲雀才會養出一身嬌氣,你難道也要跟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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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聞西珩坐副駕駛座,鄢知雀與聞小魚坐後排。

“娶到我當然是你的福氣了,這還用講?”鄢知雀理直氣壯。

什麼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實在也太假了叭。

說實話,她連家裡每個月的日常支出是多少都不知道,畢竟他們擁有一個非常專業的管家。所以儘管管家會定期將財務支出打印出來交給她過目,但她幾乎沒怎麼仔細看過。

聞西珩鬆了鬆領口的溫莎結,心內鬆了一口氣——她終於願意主動跟他講話了。

“嗯,我的福氣。”男人語氣寡淡。

聞小魚朝媽媽揚起手臂。

鄢知雀讀得懂兒子的肢體語言,這是他要跟她說悄悄話的意思。她湊過去,低頭傾聽。

聞小魚奶聲奶氣地說:“媽媽,爸爸那麼那麼凶,Whycouldhegetawife?”他絞儘腦汁,靈光一閃想出一個詞:“做慈善!媽媽是做慈善,phinthropy!”

鄢知雀噗哧笑出聲,前麵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聞明嶼,我聽得見。”

聞小魚立馬小手捂住嘴巴,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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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難得一道哄聞小魚入睡。

聞小魚今天很乖很安靜,完全沒有鬨著要媽媽陪他演《美女與野獸》的劇情。

因為床邊坐了一隻真正的野獸,非常可怕的野獸。

是的,就是他的父親聞西珩聞大BOSS。

聞小魚怕如果自己提出要聽《美女與野獸》的話,父親會讓他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野獸。

而他百分百不敢在父親麵前露出自己的迪士尼公主情懷。

因為男子漢要有男子漢的樣子。

雖然他的小腦袋並想不明白,男子漢為什麼就不能穿公主裙。

聞小魚入睡後,鄢知雀拉著聞西珩的西服袖子,小心翼翼走出兒童房。

很輕很輕地闔上房門,以防吵醒孩子。

然後,她就鬆開了他的袖子。

聞西珩垂眸看了眼被微微拽皺的袖口,強迫症使然,他伸手拍了拍。

重新拍得一絲不苟。

這動作落在鄢知雀眼中,就怎麼著都有點嫌棄的意思了。

她哼唧一聲,甩下他,飛快往二樓最東側客房走去。

聞西珩抬步跟緊她,在妻子跑進客房後想要關門時,大掌一按,將房門推開。

鄢知雀瞪大烏眸,“你來乾什麼?回你自己房間去。”

聞西珩淡淡道:“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