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豪門女配隻想離婚 杯晚 16529 字 3個月前

今天畫廊來了兩個旅遊團的中國遊客。

這個季節並不是旅遊旺季,因此他們是鄢知雀來畫廊工作後接待的第一批中國客人。

鄢知雀本以為遊客僅是來參觀,並不會買畫。

不成想待她介紹完幾幅作品後,旅遊團中的一個年輕男孩簽了單。

他問鄢知雀:“請問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嗎?我想我們可以交流畫作與立意。”

鄢知雀還沒來得及開口,老板就跳了出來,用蹩腳的中文拒絕:“當然不行!”

自從鄢知雀來了畫廊,打著各種名頭前來搭訕的客人不少,老板因著這事好好批評過她好幾回了。

不過,這隻是他單方麵認為的批評。

因為他一批評,鄢知雀就會跟他吵架,然後……

他又吵不過。

送走遊客,老板瞅了眼鄢知雀,用中文說:“人都遠啦,彆看了。你們不合適,他身高,身無長物。”

“……你可真是個成語小智障。”

“智……張?”

鄢知雀點點頭,解釋給他聽:“gsagibaraaúertmjggreindurmaur。”

(我剛剛說,你是個非常有智慧的男人。)

老板飄飄然,口頭上拿中式英文謙虛:“justsoso,就比你智張了一點點。”

“一”字音重讀。

說完,他學著鄢知雀驕傲叉腰,歎道:“我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智張。”

“……”

因為今天賣出了三幅畫,老板非常愉快地決定就地下班。

鄢知雀拎起從聞母衣帽間撒嬌撒來的絕版包包,優雅地走出畫廊。

並謝絕了老板送她回去的好意。

因為他喝了酒。

酒駕太危險,她怕他一不小心出交通事故……帶她翻進陰溝裡。

而且在冰島,酒駕或毒駕是非常嚴重的違法行為。

可惜這位隨性至極的愛爾蘭人經常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

鄢知雀回到家,聞母正與她的男朋友在花房門口接吻。

鄢知雀放輕腳步,剛要悄悄溜進屋子裡,就聽見聞母笑喊:“知雀,你回來了呀。”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鄢知雀款款走近,笑著看了看聞母身側的男人,禮貌打招呼:“uncle。”

聞母的男朋友姓容,中國台北人,長居冰島。

他們已經在一

起生活十多年了。

容栩朝鄢知雀笑了下,“你們聊。”

聞母領著鄢知雀在小花園裡散步,提起:“知雀,出來這麼多天了,你想不想魚寶?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麵,西珩不會知道。”

鄢知雀搖搖頭,彎唇道:“不了,我連我這輩子該怎麼過下去都還沒考慮好。”

沒有母親不會想念自己的孩子。

但她怕見了一麵,內心中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防線會坍塌。

聞母勸道:“你應該相信你的父親,都二十多年下來了,二十多年的感情真能被血緣問題衝淡嗎?你太悲觀了,我雖與你父親不算熟識,但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我知道他很愛我,所以我才更不知道我該如何麵對他。”鄢知雀沒有信過鄢姿然的話,也明白父親對她有多好。然而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你身上無須帶著你母親留下的枷鎖。”

“但如果不是我母親,我都不會成為他的女兒。”鄢知雀平靜地說。

“據我所知,他們都很擔心你。你的父親,朋友,還有西珩。”聞母莞爾一笑,柔聲問道:“知雀,願意和我聊聊你和西珩的事嗎?”

鄢知雀笑著說:“我和聞西珩之間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聊的。他並不是擔心我,更不是愛我,隻是習慣了我在他的身邊。事實上,對於他來說換成彆人也是一樣的。”

聞母捕捉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悵惘,更加肯定了自己內心猜測:“那你呢?我不信你不愛他。”

鄢知雀低頭笑笑,沒有接話。

“西珩這孩子,我對他了解得不多。但我可以和你聊聊他的父親,中國話裡常說父子倆一個樣,或許能有點參考意義。”

聞母走到鐵藝桌椅邊坐下,鄢知雀坐在她的對麵。

“西珩他爸爸就跟塊捂不熱的冰山似的,我頭一次見他,就覺得——完了,我總不會要跟塊冰山過一輩子吧,那還不如去靈隱寺出家得了。”

鄢知雀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靈隱寺隻有和尚。”

聞母淺笑:“真可惜,靈隱寺就這麼錯失了擁有我這個尼姑的機會。”

打趣後,她繼續往下講:“我們很快結了婚,他不懂體貼為何物,我也不太喜歡跟他

交流。漸漸的,我收起了婚前裝的乖、賣的萌,開始重新浪跡派對。不過很不幸,有一次他出差提前回來了,而我還在外頭參加通宵趴,就……反正很慘,被他捉回去了。”

她停頓下來,仔細思索了會兒,笑道:“他實在太凶了,西珩好像就是那晚懷上的。”

鄢知雀揶揄:“聽起來是段非常有意思的經曆。”

那晚太凶了什麼的,成年人都懂的。

“我看你是討打。”

“哎呀,您繼續說。”

“我們就這麼慢慢處下來了,後來西珩出生的那天,我一被推出產房他就圍了上來。他抱著我的手說,他向我道歉,因為這段婚姻是他費儘心機強得的——你可能不知道,在和他結婚前,我和容栩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他向我懺悔,說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來贖罪。”

聞母眼角微濕,“這個傻子,不就是認定了我會原諒他麼?我偏不。所以,我假裝很生氣,要他滾,要他跟我離婚。”

後麵的故事鄢知雀大概已經能猜出來了。

據她所知,聞西珩出生沒幾天,聞父就因為飛機失事而遇難了。

換言之,聞父在生命的最後儘頭,可能都以為自己這輩子沒能等到深愛之人的諒解。

世事無常,幾多變幻。

聞母平複了會兒情緒,說回聞西珩:“西珩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對他確實不夠了解,這是我做母親的失職。但他不是個能忍受將就的人,不管工作上還是生活上,跟他父親一樣一絲不苟,我相信關於這點你深有體會。”

鄢知雀並不認同,笑道:“我是愛過他,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伯母,我做了他好幾年的枕邊人,他心裡有沒有我,我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喜歡和愛,終究是不一一樣的。雖然他年少時可能對她有所企圖,但那不是愛情,隻是企圖。

“他讓你失望了?”

“沒有,他很好,他隻是不愛我。”鄢知雀無所謂道:“反正不過是商業聯姻罷了,散了也就散了。”

“知雀……”

鄢知雀看著聞母,粲然而笑:“伯母,我真的沒有因為離婚而不快樂,您不用安慰我。相反的,我覺得我得到了解脫,至少人生一下子豁然開朗起

來了。”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不就是她最喜歡的生活嗎?

如今來了冰島,那個狗東西終於糾纏不到她了,這就更快樂了呀!

她刻意不去想與鄢父之間的事,不去想聞西珩那些將她尊嚴踩在腳底下的話。

但越不想,念頭就越發朝腦海中衝擊。

鄢知雀突然響起曾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

“一隻站在樹上的鳥兒,從來不會害怕樹枝斷裂,因為它相信的不是樹枝,而是它自己的翅膀。”

她沒有翅膀,所以才會如此羸弱,羸弱地無法抵抗他人言行裡的侵蝕,隻能虛張聲勢、逞口頭之快。

“伯母,我最近好好想了想我的未來。我都沒有自己的事業,但幸好我年輕,現在開始還不算遲。”

**

距離鄢知雀的離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至今了無消息。

聞西珩給聞小魚講完睡前故事,聞小魚揪著父親的西服袖子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看我?”

“魚寶想不想媽媽?”

“嗯!”

“那我們一起”,聞西珩摸了摸孩子肉嘟嘟的臉蛋,“把媽媽騙回來。”

聞小魚住院的消息迅速傳遍南城上流圈子。

唐慕瑤淚光盈盈,逢人就繪聲繪色地講:“我昨天去看過魚寶了,小小的人躺在病床上含混不清地喊媽媽,看得我都想哭了。”

聞西珩給她開了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作為陪演戲的交換——

罩她一輩子。

雖然做表哥的罩表妹本就是天經地義,但聞西珩開了口,那麼也就是說,就算唐家要她聯姻什麼的,聞西珩也會站在她這邊。

於是,在唐慕瑤的賣力宣傳下,鄢知雀被塑造成了一個狠心拋下兒子遠走高飛的女人。

聞西珩揉了揉眉骨,“唐慕瑤。”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醬紫!嗚嗚嗚嗚,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嗚嗚嗚嗚……”

而當聞西珩那邊一群人演戲的時候,薛井年這邊獲得了一個大消息。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深眸微凝。

董茜紅唇勾起,指尖戳著他的肩窩:“這個交易你做不做?”

薛井年揚起唇角:“根據照片來找出所在地,不是什麼難事。”

照片上是鄢知雀的側影,她穿著米白色毛線裙

,熱情地解說著什麼。僅是一個側臉,都驚豔得動人心魄。

鄢知雀所在的畫廊禁止拍照,但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低素養的客人。

“過河拆橋?哦,你也不是第一次乾過河拆橋的事兒了。”董茜收回手指,抱臂看著他,笑眯眯:“看來我得把這張照片給聞西珩也發過去,順便附帶其他信息。”

薛井年揚眉,笑得一臉紈絝子弟樣:“就這麼喜歡我?非嫁我不可了?”

“要點臉吧,談好了合作,半路跳車?你想得倒是美。”

“你那小男朋友又和你鬨了?”

董茜睨著他:“這筆交易你要是不想談,我就去找聞西珩談。薛井年,你說你何必呢,錯過了我你還不是得聯姻?到時候可就遇不上我董茜這麼好說話的了。”

薛井年手中轉著手機,沒多久就給出答複:“嗯,你說得對。請問可以告訴我地點了嗎,我的未婚妻?”

“冰島雷克雅未克,斯達瓦空間。”

**

淩卉卉激動極了:“雀雀!你終於聯係我了!你還好嗎,缺不缺錢花?”

鄢知雀彎了彎唇角,“我很好。”

緊接著,她就看到屏幕中的淩卉卉抬起頭齜牙咧嘴地衝屏幕外吼道:“司乾老賊!你要是敢聯係聞西珩出賣我的雀雀,這輩子你彆想睡我了!”

鄢知雀:“……”

鏡頭中很快出現淩卉卉被推倒的畫麵。

鄢知雀:“……”

“唔,唔,唔唔,你滾開啊!雀雀要掛視頻了!”

鄢知雀趕緊說:“不掛不掛,我看你們直播。”

“鄢小雀!吃屁吧你!”

淩卉卉將司乾推開後,捧著手機跑遠。

氣喘籲籲地靠著窗戶,“說吧,我能做點什麼?”

鄢知雀:“魚寶生病了,你幫我看看他。”

得知淩卉卉到了醫院,聞西珩撇下工作直奔兒童病房。

他到的時候淩卉卉與司乾已經走了,聞小魚眼睛烏黑亮堂:“爸爸!淩媽媽說,隻要魚寶乖乖喝藥,媽媽就會帶很多很多禮物回來找魚寶!”

聞西珩哄兒子午睡,而後走出病房給司乾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