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荻原君期待了兩年的交鋒,因為青峰的強勢奪分,讓那種想象中的激烈交手變成了單方麵的虐殺。更可怕的是青峰本人的表情,或者說其他帝光球員的表情,都是一樣的無所謂般的輕鬆,甚至還有點無趣的意味在裡麵。
當然,如果說他們認為我那缺少麵部表情的臉也算表達了輕視他們的意思的話,他們所認為的“看上去有所餘裕、一臉倨傲神色”的帝光球員裡也包括我這個球隊隊長。
原本以為是勢均力敵的對手,結果到頭來人家卻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沮喪的呢。如果有,那大概就是自己曾經躊躇滿誌說要一起奪冠的隊友,在球場上被對手打擊到不想再撿起籃球吧。
這也在意料之中,因為有時候就算是我都會懷疑帝光這幾個球員是不是也有什麼超能力,比如在籃球方麵尤其突出一點的能力……擅長各種姿勢得分什麼的。他們就和少年jump裡不科學的運動漫畫的主人公那樣,紛紛都有了自己的專長,或者說是特殊技能。雖然這種超能力一樣的特殊技能還在開發中階段,但現在表現出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一般中學生應有的水平。
不管怎麼說,我認為黑子在這個時間段去找荻原君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不過……
我想到了黑子的性格。
或許……黑子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誠心相交的朋友,是不會因為這種問題就斷交的。
雖然說第二天黑子出現在隊伍中的時候,情緒似乎不怎麼高。我完全可以看出他心中滿滿的愁緒,不僅是對荻原君的,還有對目前帝光逐漸成型的隊伍陣容的思考。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麵無表情地收回了自己放在黑子身上的視線。
我的部員很強,這樣的隊伍能夠取勝,這就足夠了。作為友人來說,他們興趣誌向如何,我也沒那個立場去乾涉。隻要他們不去搶不去偷,不做傷天害理的會破壞我日常寧靜生活的事情,我就沒有那個必要去約束他們。當然,如果是彆人試圖誘導他們走上歪路,我也是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按照自身的理念走到了這一步,也就是我認知中的青少年必定經曆的“中二病”時期。
正常的青少年都會在這個時期產生一種“我和彆人是不一樣的”、“我擁有特殊的才能”、“能打敗我的隻有我自己”、“這個世界太無趣了哼不過畢竟我是唯一的存在就勉強承認一下世界存在的意願吧”之類的說出來都覺得羞恥其實在心裡一直這麼肯定的想法。
中二病是很正常的心理現象,過了這個時期他們自己就會後悔當年犯過的傻,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雖然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很煩,但至少都是好孩子。
“如果我打贏了赤仔,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聽赤仔的命令了?”
——我決定收回之前說的“他們都是好孩子”的話。
我麵無表情地仰起臉看向紫原,他居高臨下地對我強調道:“我不想再聽赤仔的命令了。”
說實話,我真的不喜歡和比我高這麼多的人講話,為了配合對話他們我不得不揚起我的頭。紫原這麼大的個頭總讓我覺得我每天都生活在那部新番“進擊的○○”裡,過於高大的人會給其他正常人帶來壓迫,身為“正常人”的我很想砍了他的小腿。
我麵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然後才聲線平緩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和峰仔那樣可以不來訓練,因為很無聊。不參加訓練也能贏下比賽的話,我就不來了。”紫原對我——準確的來說是他對我的腦袋——伸出了自己的手。寬厚的手掌,修長的指節,輕鬆可以單手捏起一個籃球的手幾乎要把我的臉蓋住,我隻能透過他的手指間隙看見他和往日不同的略顯陰沉的臉。
——所以我才不喜歡仰著頭和這些高個子說話。
“以前我總是聽赤仔的話,是因為我覺得赤仔很厲害,現在我感覺我比赤仔更強了……”
“……”
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比我更強的。
我能把籃球當作衛星發射到月球,你能嗎?
我有些不高興。
這種事私底下找我這個部長說明也就算了,能保證勝利的情況下,我對什麼都是比較通融的。結果紫原卻選擇了在部活的時候對我發起挑戰,這下整個籃球部都知道我這個部長在一軍麵前沒有什麼威嚴,首發隊員不想來訓練就可以不來。
雖然我一直都不怎麼愛出頭,然而那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出名而影響到生活,結果現在……難道是我平時的表現太好欺負了嗎?
這次初中聯賽決賽都還沒打,一個兩個都給我撂挑子,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
看見我麵無表情地沒說話,紫原微微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下定決心,擲地有聲地給我下著挑戰書:“我現在也能把籃球架掰倒了!——所以我也不打算聽你的命令了。我們來oneone,我贏了我就不聽你的話了!”
“……”
喂喂,不要因為這種理由就來挑戰我啊。
要比的不是oneone嗎,特意提到我以前掰斷籃球架的事,難道我們是要比誰在規定時間內掰斷籃球架次數多嗎?
“噗嗤——”
雖然是很嚴肅的場麵,也知道在這種場合下笑出來會被小赤司聽到,但場邊圍觀的黃瀨聽到了紫原的話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