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穿成女配八號 默柒年 4449 字 3個月前

掛掉電話,傅晚在樓道裡站了很長時間,背靠著欄杆,頭仰著,眼睛睜的老大,盯著樓板上方已經發黴變黑的牆體發呆。

日頭開始西斜,昏黃的過道裡燈光暗沉,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這座小城,鋪天蓋地的破落感,卻讓人難得的踏實。

那些質樸的、喧鬨的、熱情的,甚至是一切的破舊衰敗,總帶給人可以掌控的溫度,這麼想著,好像連帶著旁邊屋子裡那些凶神惡煞、埋頭苦乾的小混混們,都顯得麵目端正起來。

眼前這條狹窄肮臟的樓梯,也承載著無聲生命的晨起暮歸,到來逝去。

所以,如今擁有的一切,還能有什麼不滿足呢?

她能活的像個戰士一樣,不退縮,不猶豫,不被任何外界世俗的因素打敗,應該要感謝曾經的際遇和如今身邊的人。

傅晚從一直拿在手中的塑料袋裡,拿出了那封遺書,就著樓道裡忽明忽暗的光線,看了起來。

這是楚箏怡,最後留給自己女兒的貼心話。

“等我回家。”

是傅晚跟楚箏怡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時候,她對這個媽媽,有著不能為外人道的期待,她像個小偷,貪婪的覬覦著彆人母親的溫度,羞愧又憧憬。

當時慌張到六神無主的楚箏怡回了句什麼,她已經完全記不得了,隻記得那天回家路上,她是有滿心期待的。

可卻怎麼都沒想過,迎接她的,會是那樣場景。

這次回來的路上,慕慎承曾試探性的問她,其實在本質上,她跟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還要去一力承擔,本不該她承擔的責任。

當時車子正好鑽過一條長長的隧道,隧道裡的風聲巨大,隔著車窗將整個世界的嘈雜淹沒。

黑暗中,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安靜,似乎滿滿堆砌了勇氣。

車子從隧道中重回光明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太陽光線刺痛了傅晚的雙眼,她小聲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帶著原主的記憶和感知,又或者是我渴望親情太久了,總覺的突然多了一個血緣上的母親,對於我來說,是上天眷顧至極的好事情,那種感覺,我說不清,總覺得心裡突然就安定了,也許

以後,我也有了家,回家能有人等我吃飯,那個陌生的稱呼,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出來了。”

然後,就隻有一聲歎息,兩個人,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慕慎承更懂傅晚的感受,那個可以正大光明喊出來的稱呼,叫媽媽。

信紙的一角,有幾處曾經沾濕過的痕跡,傅晚伸手觸碰了一下那個角落,褶皺的痕跡處比旁邊要軟很多,那樣柔軟的觸感,楚箏怡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所有流下的眼淚,到底是悔恨,愧疚,還是向往解脫的自由?

傅晚不得而知。

“晚晚,媽媽要走了,這個世界上,能夠重來的事情有很多,但很不幸,媽媽做錯的,是不能重來的那一件。

爸爸出事以後,你很長時間不再跟家裡聯係,嫌棄父母讓你無端承受的委屈,嫌棄媽媽的無能,不能再讓你過好日子,甚至有幾次,對媽媽惡語相向,那個時候,媽媽在想,這個世界憑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也不是沒想過,就這麼放棄你,過自己的生活,因為媽媽生病了,不算嚴重,可是要治好,還是需要很大一筆醫藥費,你的態度讓媽媽心寒,心碎了,媽媽曾經真的想過,放棄你,離開這裡,就讓自己活下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天,你的態度就變了,貼心,懂事,心疼人,那之前你已經很久沒有叫過我媽媽了,可是那天,當我決定離開的時候,你的電話居然打通了,你叫我媽媽,讓我保重身體,你說你會承擔家裡的責任,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