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2 / 2)

立秋聞言是又握緊了手中的信,她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是又朝人打了一禮,跟著便往外退去。

等到那布簾一起一落,這屋中便也沒了她的身影,初畫眼瞧著那麵還在起伏的布簾,卻還是忍不住輕輕問道:“側妃,交給她,真得不會有事嗎?”

林氏聽得這話卻未開口,她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出事…

隻是如今立秋和她的命連在一道,為了自己的命,想來她也不敢大意。何況,除了這個辦法,她這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彆的法子了。

在這坐以待斃,倒不如拚上一回。

昆侖齋中。

林老夫人耳聽著霍安北的那一字一句,還是忍不住麵色煞白,連帶著聲音也沾著幾分倉惶:“你說當年是周承宇派了殺手?這…這怎麼可能?”她見過周承宇那麼多回,這個大梁太子無論是為人還是行事都是沒得說的,何況安北在朝中這麼多年從來不涉黨爭,既如此,周承宇又為何要對安北下手?

許氏雖然未曾說話,可也擰著頭蒼白著臉朝霍安北那處看去…

霍安北手中握著茶盞,茶水溫熱,他是又用了一口茶才看著林老夫人說道:“當日天子曾私下托付給我一塊虎符,隻是因為這其中有些事涉及天家隱秘,兒子此時也不好多說。”

林老夫人聽得這話,她心中明白安北是為了怕她們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因此她倒是也未再多說什麼。隻是想著周承宇這些年呈現在他們眼前的那副溫潤模樣,她這心下便忍不住起了幾分怒火,原來殺害自己兒子的人竟然就是他…

虧他還能在他們麵前裝得一副好模樣!

當真是混賬!

屋中因著先前這一番話,倒是又變得靜謐起來,到後頭還是許氏開了口,她仍舊擰著頭看著霍安北,手握著一方帕子,口中是輕輕說道:“那王爺您此次回來,若是讓那位知曉,可會生出彆的事端?”她雖然不知天子托付給王爺的是什麼樣的虎符,可既然能讓周承宇下此殺手必定是要緊的東西…如今王爺安安穩穩得回來,若是讓周承宇知曉,必定又得生出一場軒然大波。

霍安北聞言便朝許氏看去,他的眉目依舊是溫和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難言的悵然:“我此次回來還有要事,未免周承宇發現,暫時還不能留在家中…“

他這話說完眼看著許氏那驟然變得灰暗的眼睛,心下是又一痛。

倘若可以,他自然也不希望就此離去,他好不容易才能回來,又豈會舍得就這樣離他們而去?可若是他留在家中,隻會給他們帶來無窮的麻煩…霍安北想到這便隻好先舍下心中這份不舍,待把手中的茶盞置於案上,跟著是又一句:“等我解決了那些事,我就回來——”

許氏的確是不舍的,她盼了四年,盼了無數個日與夜,總算是盼著他回來了。

可她卻也明白…

王爺此舉為得還是他們。

因此許氏縱然再是不舍卻也未說道什麼,她隻是轉過身子握著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等平複好心中的情緒她才轉回身子看著人柔聲說道:“王爺且安心去做您的事吧,我和母親會好好待在家中等著您回來。”

霍安北聽得這話,心下是又一動。

他有心想與人好生說道幾句,隻是此時時機不對,他便也隻能忍了。

霍令儀生怕母妃心中再起憂思,索性便開口問道:“父王,周承宇一直派人在找尋那塊虎符,我在家中也尋了許久,那東西…真得是在家中嗎?”

霍安北聞言倒是笑了笑,他看著底下坐著的霍令儀是說道:“當日天子把虎符交給我的時候,我怕出事便也未帶在身上…”等這話一落,他是又朝許氏看去,口中是跟著一句:“我送給你的那塊玉佩可帶在身上?”

許氏聽得這話卻是一怔,不過她也未曾說道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輕輕說了聲:“在。”

霍安北曾送給她一塊玉佩,那東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相較起霍安北早年送給她的那些東西都要薄弱許多,可因著是霍安北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她便一直好生珍藏著,為怕弄丟她還特地放在香囊中。

許氏一麵想著,一麵是把腰間係著的香囊取了下來,等把那香囊解開,她是從中取出一塊玉佩…這玉佩樣式是一條魚的模樣,看起來並無什麼稀奇。

霍令儀眼看著許氏手上的那塊玉佩卻是有幾分怔楞,這塊玉佩她舊日裡也曾見過,母妃因著思念父王便日日帶在身上,可若當真說起來,這也不過是一塊再是普通不過的玉佩罷了。

她想到這便輕輕開了口:“父王,這——”

霍安北接過許氏手上的玉佩,在那燈火的照映下,他的指腹輕輕滑過那塊玉佩上的紋路,而後他是說道:“這就是天子交給我的虎符…”等這話一落,他看著屋中人的怔楞,便又是一句:“不過,這隻是一半。”

“這玉佩原是塊雙魚玉佩,當日天子曾把這塊玉佩一分為二交予兩人保管,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而另外一個人——”霍安北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跟著他是又掀了眼簾朝霍令儀看去,口中是緊跟著一句:“便是你的舅舅。”

霍令儀的紅唇微微張著,麵上也是一片怔楞,舅舅?她那個成日逗鳥走雞、最是紈絝不過的舅舅?這…怎麼可能?

除了她之外,屋中其餘幾人也是一片怔忡的模樣,就連素來沉穩的李懷瑾此時麵上也有幾分輕微的怔忡,他知道許家遠不如表麵所呈現的那般,無論是許浩倡還是許望舒都在掩藏自己的實力,可他卻從未想到那人竟會把這樣重要的事交托到許浩倡的身上。

霍安北原本還想說道幾句,簾子便被人打了起來,卻是一身玄衣的關山走了進來。

他仍舊是素日的那副模樣,手中抱著劍,麵上也無什麼多餘的神色…等走到李懷瑾跟前,他才拱手一禮,跟著是一句:“有人發現了王爺的蹤跡,想送信出去,已被屬下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