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疹(2 / 2)

“媽呀,這女人長得也忒嚇人了,簡直比討飯的王二賴子還惡心!”

“可不是,看她一眼我今天都吃不下飯。”

周圍人說話的聲音讓羅新月無地自容,恨不得扭頭直接跑出去,過了片刻,藥童引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過來,先是察看了疹子的情況,又給她把脈。

“不對,你麵上的疙瘩不像是患病,脈相也沒有任何問題,不應該啊!”

羅新月忍不住哭出聲來,要是這怪病治不好,她一輩子都頂著這麼張臉,甭說嫁進長夏侯府了,就連活下去都難。

越想心裡越是難受,老大夫又看不出什麼,隻說讓她回家好好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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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哐當一聲響。

周清眼底閃過冷光。

剛才羅新月去見吳永業,這麼快就回來,隻能說明碧羅香的功效已經發作。沒能親眼看見那場好戲,她不免有些失望。

因為心情大好,她嘴裡哼著小曲兒,聲音又嬌又甜,好像剛衝泡開的蜜水一般。

此刻羅新月衝到羅母房中,抱著她失聲痛哭,“娘,女兒毀容了,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看到那張猙獰的臉,饒是羅母活了這麼多年,也嚇得心驚膽顫。

不過在認出這模樣瘮人的醜八怪是她的親女兒後,她心疼都來不及,連聲道,“我的兒啊,你才出去多久,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娘去給你請大夫。”

羅新月拚命搖頭,“大夫也沒有辦法,要是治不好的話,我就不活了!”

周清從東屋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她好整以暇的欣賞了一下羅新月的臉,想到碧羅香的效果最多隻能維持個把月,心裡暗道可惜。

羅母瞥見兒媳,不耐擺手,“你快回娘家一趟,跟親家要點銀子,給新月請大夫。”

眼底劃過一絲諷刺,周清站在門檻處,不緊不慢道:

“我身為嫂子,照顧小姑也是常理,不過診金的數目未明,冒然去找爹娘未免有些不妥,還是先請了大夫再說。”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羅母一時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羅新月卻不能接受,她麵頰扭曲的厲害,死死瞪著周清,罵道,“是你害我對不對?明明以前都好好的,今日……今日我的臉就毀了。”

周清早就料定她不敢將偷了碧羅香的事情說出來,心底暗自發笑,麵上卻帶著委屈,啞聲質問:

“新月,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是阿豫的妻子,是羅家的媳婦,怎麼可能害你?做人可是要講良心的!”

上輩子周清脾氣好,性子柔順,沒少被羅家人磋磨。

她當時總是告誡自己,羅新月是小姑子,理當謙讓;羅母是長輩,更不能不敬。周清可以坦坦蕩蕩的說,她沒有半點對不住羅家的地方,偏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才會死的那般淒慘。

對上女人冰冷的眼神,不知為何,羅新月沒來由有些心虛,她往母親身後躲了躲,不吭聲了。

羅母乾笑兩聲,剛想打圓場,就看見周清麵露悲色,緩緩退到院中。

“婆婆,新月對我有誤會,要是繼續留在家中,她怕也不好受,我還是先回香鋪住幾日。”

話落,她以手掩麵,小跑著回房,肩膀微微抖動,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實際上,周清不止沒哭,反而笑的無比開懷。

今日之事不過是點利息罷了,根本沒讓羅家人傷筋動骨,來日方長,仇得一點一點報才是。

收拾了幾件衣裳,周清手裡拎著包袱,還沒等邁出門檻,羅豫就回來了。

男人漆黑瞳仁一縮,用力攥住她細白的手腕,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鮮紅的印子。

“清兒,我知錯了,你彆走,留下來好不好?”

周清雙眼含淚,哭著搖頭,“此事與阿豫無關,新月得了病,她覺得是被我害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娘家待幾日。”

“阿豫,你一定要來接我。”

羅豫硬梆梆杵在原地,就跟一尊石像似的,他看著妻子的背影逐漸遠去,心臟仿佛被人捅了一刀,鮮血淋漓,痛不可遏。

明明清兒隻是暫時離開,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