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傳言(捉蟲)(2 / 2)

“穆承不是嫌藥苦嗎?我去取些蜜餞。”

謝崇自幼失去父母,甚至還被叔伯掃地出門,受到過無數的折磨,哪會在意這樣微乎其微的苦意?他隻是想多跟清兒相處一段時間,沒有繁雜瑣事,也沒有不相乾的旁人,讓夫人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再也不移開。

“藥都喝完了,也不覺得有多苦,還是等下回再說吧。”說話時,他並沒有鬆手,因用的力氣不小,將柔滑的絲綢揉的皺皺巴巴,跟錚兒的褯子差不多。

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定謝崇沒有發熱,周清這才鬆了口氣,問,“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為何還會請太醫?”

見瞞不過去,謝崇輕咳一聲,緩緩解釋,“今日陛下帶著太後去普濟寺祭拜,也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竟引來了刺客,我幫陛下擋了一下,蹭了一道口子。”

聞得此言,周清心裡不免有些發堵,咬牙道,“指揮使還真是好本事,不止武藝高強,還能化成人肉盾牌,幫陛下擋刀。”

尋常男人被妻子斥責,大多都會惱羞成怒,覺得自己失了丈夫的威嚴,但謝崇卻不同,眼見著清兒因為他失了常態,一雙星眸因憤怒而蒙上淡淡水光,他心底隻覺得無比妥帖,嘴角壓了又壓,才沒有露出笑容。

周清忍不住拍了幾下床板,發出砰砰的響聲,本想嚇一嚇謝崇,讓他長些教訓,卻沒想到這人麵頰漲得血紅,仿佛強自忍痛一般,將她駭了一跳。

還沒等她衝出門子去找大夫,就聽到男人悶悶的笑聲,“清兒,你怎麼這般可愛?”

屋外傳來陣陣鳥鳴,周清走到窗欞邊,任由秋風吹在雙頰上,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也將麵龐的熱度卷走了些。好不容易恢複常態,她這才重新折返到謝崇跟前,正色道,“今日我出門時,恰巧碰上了羅新月,沒想到她進了威遠侯府,成了胡定成的姨娘。”

“胡家寵妾滅妻,敗落是遲早的事,清兒無需掛懷。”謝崇扣著夫人的腕子,雙目微闔,鼻前嗅到淺淡的蘭香,緊繃的身軀也逐漸放鬆下來。

周清忍不住歎了口氣,“若隻有一個羅新月,我自然不會擔心,偏偏所有人都認定了錚兒是羅家的血脈,他越長大,受到的非議越多,還不如徹底澄清真相,即使我遭到唾罵,成為世人眼中水性楊花的女子,也好過讓孩子受委屈。”

謝崇不讚同地皺眉,“錚兒是男子,將來是要撐起謝府門楣的,要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怎能成事?”

“天底下的母親,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錚兒何其無辜,他不該經受著些,反正我還有你,就算真相揭露了也無妨。”

女人眼底透著濃濃的期待與信任,讓謝崇氣息一滯,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忍了又忍,才按捺住將清兒抱進懷裡的衝動,啞聲說道,“容我好好想想。”

*

謝崇在府中養傷,周清一直在旁照顧,夫妻兩個都沒有露麵。

也不知怎麼回事,京中竟然傳出了不少流言,說指揮使傷勢極重,怕是活不長了,之所以沒有風聲,是因為鎮撫司刻意壓下了消息。

羅新月聽聞此事,整顆心都快被欣喜給脹破了。周清仗著自己是指揮使夫人,一再地折辱她,甚至還當街搶走了青菱那個丫鬟,若謝崇真病死在床榻上,她就成了寡婦,想必也不敢再囂張了。

擺了擺手,她將心腹丫鬟召到麵前,壓低了聲音吩咐,“你去找幾個小乞丐,讓他們四處念詩,將錚兒的身世徹底宣揚開來。”

羅新月說的詩,隻不過是首打油詩罷了——新婦育幼子,二嫁入高門,姓羅不姓謝,仗勢滅人倫。

京城的百姓即使未曾見過謝崇夫婦,卻聽說過指揮使娶了二嫁婦的事情,再結合這首打油詩,錚兒的身份肯定會鬨的人儘皆知,屆時周清沒有指揮使相護,沒有宗族幫扶,想必日子也不好過。

羅新月越想越美,眼底劃過絲絲得意,趕忙催促丫鬟出府。

過了小半個月,事情真如同她預想的那般,這首打油詩被傳的沸沸揚揚,幾乎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周父席氏還特地來到謝府,一看到女兒便忍不住歎氣,畢竟錚兒的確是羅豫的骨血,這一點根本辯無可辯。

瞥見父母灰敗沉鬱的麵色,周清心裡也不好受,她連連安撫,眼底卻湧起幾分怒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首打油詩甫一傳揚開來,周清就知道這是羅新月的手筆。她本想跟羅家橋歸橋路歸路,卻沒想到她不識抬舉,既如此,若是不報複的話,哪能對得起擔驚受怕的爹娘?哪能對得起無辜的錚兒?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