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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結束後, 六人回去休息。

折騰了一晚上,秦司嶼也有些困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可不是睡覺。

他坐下喝口水,季慕言看著他。

他玩手機, 季慕言看著他。

他洗漱出來, 撞到季慕言正直直地看著衛生間門口, 見他出來才匆匆移開目光。

季慕言臉皮薄, 偷看被抓包了羞得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秦司嶼, 轉身就往衛生間裡跑。

秦司嶼嘴角噙著一抹笑,等季慕言走近了,一錯身擋在衛生間門口,季慕一時沒反應過來, 差點撞到秦司嶼身上。

秦司嶼流氓樣吹了聲口哨,笑著調侃道:“小朋友,你怎麼回事,怎麼還投懷送抱呢?”

季慕言低著頭沒搭理他, 樣子看上去冷冷冰冰的, 但秦司嶼卻眼尖地發現他耳尖紅了。

秦司嶼勾了勾嘴角。

害羞了。

秦司嶼一想到季慕言雙頰染上緋紅的樣子,就忍不住逗他, “是不是哥身材太好了, 讓你把持不住。”

季慕言身體僵了僵, 耳根更紅了,但是仍然沒抬頭。

秦司嶼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小同學你這樣可不行啊, 彆亂來,隔壁還有人呢。”

季慕言耳朵徹底紅透了,他抬頭瞪著秦司嶼,嘴唇輕啟了兩三次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實在沒遇到過想秦司嶼這般流氓,還讓他不想打死的人了。

季慕言憋了半天,才硬邦邦憋出一句:“彆說了。”

因為彆扭,聲音很輕,聽起來弱弱的。

秦司嶼笑了聲:“彆撒嬌。”

季慕言:“……”

他憋了半天,又憋出來一句:“我沒撒嬌。”

說完他還覺得自己應該警告秦司嶼一句,便說道:“你不要胡說。”

可季慕言語氣太軟太弱,在這樣的氣氛下,怎麼聽怎麼像是撒嬌。

秦司嶼難耐地舔了舔後槽牙,他把剛才調侃季慕言的話原原本本送給自己:“彆亂來,隔壁還有人。”

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行讓自己清心寡欲起來,問道:“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我,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季慕言手無意識地攥成了拳頭,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秦司嶼沒想到讓季慕言如此糾結的是這個問題,詫異道:“我救你一定需要理由嗎,我想救就救了。”

季慕言不敢抬頭看秦司嶼,隻能微微低頭,眼神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雖然秦司嶼平時沒個正行,說話痞裡痞氣的,但對他是真的好,季慕言想不明白:秦司嶼認識他沒多久,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季慕言頓了一下問道:“你也會救彆人嗎?”

秦司嶼笑了笑:“會啊。”

季慕言聞言反而鬆了口氣。

秦司嶼接著說道:“但你是不一樣的。”

季慕言一頓,猛地抬頭看著秦司嶼,追問道:“不一樣?”

季慕言這樣子有些呆呆的,秦司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季慕言的頭,聲音溫柔:“對,你是不一樣的,就算下麵是萬丈懸崖,我也會毫不猶豫救你。”

季慕言心臟猛地一顫,心裡的那股暖流,幾乎要衝破包裹著他心的冰層,他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那彆人呢?”

“彆人嘛,我不清楚。”秦司嶼笑了笑,“這世界上也不是每個人都讓我毫不猶豫拿生命去換。”

“為什麼?”季慕言追問道,“為什麼是我?”

“你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問題,你怎麼總問一些為什麼是你的問題,”

秦司嶼無奈地笑了下,“我倒想問問你了,為什麼不能是你?”

季慕言一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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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破曉,天邊的黑暗被光亮驅逐,睡夢中的季慕言卻被無數雙手,拉入黑暗的深淵。

破舊淩亂的房間,瘋狂的女人,刺耳的辱罵是他對童年最大的印象。

那時候的他小小的,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抱著腿縮在桌子底下,哭都不敢哭出聲。

他什麼當時都不懂,隻知道媽媽有時間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很可怕,很瘋狂。

媽媽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她年紀輕輕就被折磨得蒼老了十幾歲,這個在深淵裡的女人魔爪伸向了她的兒子。

“你這個雜種!!你身體裡流著他肮臟的血!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臟東西!!”

“你怎麼還不去死!!”

“不要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

“我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你是我兒子彈琴怎麼這麼爛,不,你根本就不我兒子,你就是我撿得一條狗!!!”

這些話想一把把刀一樣紮在季慕言心上,鮮血淋漓卻無人看到。

他仿佛又變成那個小小的自己,恐懼到了極點,隻會捂著嘴無聲尖叫。

畫麵突然破碎消散,他漂浮在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到。

他四處摸索著,突然聽到後麵傳來了聲音。

“你走吧,不要臟了我去天堂的路。”

季慕言,猛地回過頭,後麵也是一片黑暗,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摸了摸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