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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嶼當然想, 但他不敢,他怕自己越界之後就徹底把持不住了,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沒有抬頭, 隻是說道:“先欠著, 我不喜歡這個姿勢。”

季慕言一愣, 整張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秦司嶼後退一步, 拉開距離問道:“你現在學會了嗎?”

季慕言抬手捂住眼睛, 怕秦司嶼看到他此時的神情,極小的嗯了一聲。

“記住現在這個感覺,你共情能力很好,現在不會隻是因為沒有體會過, 不要覺得自己沒有演技,不要有壓力,你會成全安羽這個角色的。”秦司嶼笑了一下,“或者說隻有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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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就到了複試那天, 參加複試的隻有季慕言和程亦軒, 他們兩個是分時間段麵試的,沒有見麵。

剛開始麵試, 安導就提了他沒做到那個要求。

季慕言回想那天的一切, 交了一分幾乎滿分的答卷。

安導詫異於季慕言的改變, 下意識看了秦司嶼,他發現後者正看著季慕言,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安導一時語塞, 收回了目光。

他之前說對了一半,季慕言確實是一張白紙,不過在上麵作畫的人不隻是他,還有秦司嶼,或者說他們兩個產生了化學反應,相互配合相處成全。

他一開始猶豫過,季慕言和秦司嶼的關係有風險,但他和秦司嶼相處久了,了解他的為人處世的態度,對他還是很放心的,不過內心深處還有一絲糾結,但今天季慕言的表現把他的這絲疑慮徹底打消了。

秦司嶼是最後的沈禮,季慕言是最好的安羽。

複試完的第三天,安導便給季慕言打電話,告訴他安羽的角色已經是他的了。

這部影片衝獎項,拍攝進度不能耽誤,考慮到季慕言沒有表演經驗,很多東西需要現場打磨,安導要求季慕言和秦司嶼提前進組。

他們的故事算是男主角上一輩的故事,重疊的人物並不多,大部分演員還都沒有進組,隻有相關搭戲的演員來了。

具體拍攝其實不跟故事脈絡是一致,有很多演員剛進組,第一場就要拍吻戲,但安導考慮跳著拍,季慕言可能沒有辦法帶入情緒,便儘量按照故事脈絡拍。

季慕言進組拍的第一場戲就是去酒吧那場,演他室友的是個帥氣高大的青年,非常健談,他們聊天幾乎就沒冷場過,這場戲季慕言非常熟悉,連挑剔的安導都沒挑錯,補了幾個鏡頭就過了。

下一場就是沈禮搭訕安羽的片段了。

秦司嶼從化妝室走出來,他穿著一件黑色,很有質感的絲綢襯衣,配一條簡單的西裝褲,頭發被化妝師攏到了後麵,額前搭著幾縷碎發,星眉劍目,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妥妥的一個斯文敗類。

季慕言猝然收回目光。

太犯規了。

秦司嶼絲毫沒有意識他荷爾蒙爆棚的事實,笑得痞裡痞氣的,問季慕言:“覺得哥這身這麼樣?”

安導在一旁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他卷起紙想要衝秦司嶼頭來一下,但又想到已經做好造型了,臨時拐了方向,砸在了秦司嶼肩膀上,“把你的騷狐狸味給我收一收!”

秦司嶼挑了挑眉,說道:“我可不是騷狐狸,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沒聽說?”

安導:“……”

他哽了又哽,緩了好幾口氣才說道:“我給你們講下一場戲,下一場戲是安羽和沈禮第一次見麵,安羽正被人強行搭訕,沈禮英雄救美,但他其實早盯上了安羽,你們倆的都要收著演。安羽驚嚇慌張,再加上壞境給他的不安,他情緒不敢外漏,沈禮則是為了不嚇到安羽,儘量溫和一些,雖然是收著演,但也有主動和彆動的區彆,你們自己感悟一下。”

沈禮這角色雖然複雜,但秦司嶼演技好,經驗豐富,還早早拿到劇本研究,演起來對他沒什麼難度。

季慕言可就不同了,秦司嶼怕他帶入不了,陪他走戲。

秦司嶼說道:“就從我們在吧台前聊天開始。”

“好。”

他們兩個走戲的時候,安導就在旁邊看著,演完之後安導蹙起眉頭,摸了摸下巴:“感覺還差點什麼東西。”

秦司嶼也點點頭,“火候確實還差一點。”說完他轉頭對季慕言說:“不是說你的演技,而是動作細節設計上還差那麼一點,問題出在我身上。”

季慕言疑惑:“你身上?”

秦司嶼說道:“確切來說,不是我而是沈禮。”

安導讚同地點點頭,“沈禮感覺收的太過了,人物性格沒表現出來。”

秦司嶼在思考要加什麼,他的視線落在酒杯上,突然說道:“收的太過隻剩下斯文,沈禮既然早就惦記上了安羽,就算是第一次見麵他也要試探,不,用驗下貨來形容更貼切一些,這個動作要在暗處,不能引起安羽的警惕和緊張,不如借著拿杯子的動作,沈禮碰一下安羽的手指怎樣?”

安導眼睛一亮,“這個好!”說完他就叫來編劇,一起把劇本改了。

新加的動作並不複雜,季慕言也很快熟悉了劇本。

安導走到鏡頭後麵,演員們各自歸位。

“第二場第一次拍攝,a!”

安羽站在酒吧門口,酒吧招牌霓虹燈閃爍,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麵影影幢幢的人群,安羽突然有些緊張,手指攪了一下衣服下擺,停下了腳步。

他總感覺酒吧像隻張著深淵巨口的怪物,他一旦被吞噬,一切都會偏離正常的軌道,陷入無儘的深淵。

室友推開了門,回頭見安羽還拘謹地僵立在門口,有些不耐煩地蹙眉問道:“你還站那乾嘛,趕緊進來啊。”

安羽猶豫了一秒,隨即討好地笑了笑,跟在室友後麵進了酒吧。

他從小就沒有朋友,現在他考上大學,要開啟新的人生了,他格外珍惜和室友的友誼。

一進門便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安羽心顫了顫,他看著如喪屍般瘋狂舞動的人群,突然有些不安,他對室友說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他的聲音被音樂聲淹沒,室友根本沒聽見,安羽沒有辦法,隻能伸手扯住了室友的袖口。

室友回過頭,滿眼的興奮,大聲問他:“怎麼了?”

安羽見室友性質這麼高,咽回嘴裡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室友收回目光,繼續往前擠。

安羽緊緊地跟在室友身後,緊握的手心覆著一層薄薄的冷汗,周圍人頭攢動,安羽已經非常小心了,但還是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後背,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他回頭看過去,後麵全是人,根本分不清是誰撞得他,撞人者也不自覺跟他道歉,安羽隱忍地咬了下唇,跟在室友後麵拚命往裡擠。

擠到吧台附近,人終於少了一些,安羽還沒鬆口氣,就聽見室友對他說:“你要去跳舞嗎?”

季慕言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生理性不適,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我還算了吧。”

室友也不勉強,自己去跳舞了,安羽一眨眼就看不到室友的身影了。

安羽第一次來酒吧,因為生活環境不同,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緊張又無措,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他看吧台前有個空位置,便坐了過去,

酒保走過來,問安羽:“您好,您想喝點什麼?”

見突然有人跟自己搭話,安羽嚇了一跳,肩膀都抖了抖。

酒保見狀便又問了一遍。

安羽怕一開口就暴露了他沒來過酒吧的事實,手指緊張得攪在一起,舌頭像是打了結一般,什麼都不出來。

酒吧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中稍稍帶著一絲不耐煩,他剛說完,有客人叫酒保過去,酒保便拋下了安羽。

安羽性格敏感,再加上成長環境,他能察覺到細微的情緒,他感覺到酒吧對他的嘲諷和不耐放,心裡有些受傷,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安羽儘量讓自己放鬆,不要讓人看出來他的拘謹和不安,但老道的獵人門早就注意到了。

沈禮正坐在昏暗的角落,跟好友喝酒。

好友先注意到了安羽,他吹了聲口哨,對沈禮說道:“沈爺,你看到吧台上那隻不安又誘人是小白兔嗎?”

坐在陰影中的男人慵懶地靠在沙發背,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烈酒,聞言淡應了一聲。他抬起頭來,在幽暗的燈光下,男人的五官越發淩厲深邃,慵懶傲慢地眼神變得危險,充滿著侵略性。

好友見沈禮這神情,挑了挑眉:“看上了?”

男人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聲音如醇酒一般微醺,“他很誘人。”

好友的視線貪婪地掃過安羽全身,嘖嘖了兩聲:“腿又長又細,小屁股挺翹,皮膚又很白,關鍵長得又純又乖,嘖嘖,不用脫衣服,一看就是極品。”

沈禮看向安羽的眼神深邃漆黑,眼底情緒翻湧,“你看上了?”

好友笑了聲:“我膽子再大,也不敢跟沈爺搶人啊,再說了,這小白兔還沒被人開發過,太純了,你知道的,我喜歡騷的,我可不想費這個勁開發他。”

沈禮低聲笑了:“等我把他開發好了,我再把他送給你。”

“呦。”好友調侃道,“隻要你舍得就行。”

好友說著,突然瞥見有個高大的男人正靠近安羽,因為都是同一類的,他太清楚男人的意圖了,“這小白兔太誘人,看上他的可不止你一個,你可要抓緊了,彆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