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秦雖然合上了眼睛,但並沒有完全睡著,畢竟,都已經睡了那麼長時間了。陸秦可不是睡美人,也不喜歡成天闔著眼睛睡覺。
鼻尖縈繞著粥米的味道,還有一些清淡小菜的氣味。
唯一把食物放在了床頭櫃那邊,就把床上的陸秦給慢慢的攙扶了起來。
陸秦的身體僵硬,他稍微的動動身都顯得艱難和痛苦。唯一見狀,就把陸秦絕大部分的力量都往自己身上壓。這一來二去的折騰,陸秦總算是坐起來了。
陸秦睡了十天,他的身體狀況雖然略有恢複,但臉色看起來仍舊是慘淡頹然,嘴唇更是又乾裂,又蒼白。
若不是剛醒來喝的那一杯水,陸秦現在真的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唯一端起粥,一口一口的,動作細心溫柔的給陸秦喂。
小菜和粥無縫搭配。這一時間,無論是陸秦還是唯一,都沒有說話。
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享受著這一時間的安逸。
唯一將空了碗放回了床頭櫃的托盤上,她手一轉,從托盤上放著的一條乾淨手帕抽過來,給陸秦擦了擦嘴邊的多出來的漬。
唯一的動作非常溫柔,且小心翼翼,弄得好像陸秦有多脆弱一樣。
她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寶物一樣。
服侍好陸秦吃過後,想著讓他先休息多一陣子。
陸秦見唯一起身想走,他便提起剛恢複卻不多的力氣,艱難的抬手,攥著了唯一的手臂。
雖然穿著長袖,但陸秦一握住她的手臂的時候卻已經無法感受到,女性柔軟的肌膚了。
她現在外表看起來,隻是在機械表麵上披了一層皮而已。
唯一頓了頓,她沒有動作。
陸秦攥著自己的手在不斷的打顫厲害,唯一看得出來,他是用儘了力氣的。
他的呼吸倉促,開口道來的時候,聲音是沙啞的,「能,先留下來嗎?」
那一雙深藍色的瞳孔閃過一道粼粼水光,但那也隻是一閃而過。
唯一點點頭,又重新坐好下來,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見她是真的不走了,陸秦才舍得鬆開了握住她的手。
兩個人相處在這個光線黯淡的空間之中,一時間的沉默,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陸秦其實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又有很多的話想對唯一說的。
但他還是猶豫了,心裡都是滿腔熱血,但話頭到了喉嚨,卻又吐不出來。
或許,他也是不知道應該怎
麼開口才好。
唯一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於是,這一來二去不就沉默了大概五分鐘前後吧!
最終,還是陸秦開口了,「你能跟我說說……當初離開聯盟的經過嗎?」
陸秦是想知道的。
想知道唯一是怎麼擺脫聯盟追兵的?想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想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的苦,現在才能站在自己的麵前。
陸秦都想知道。
唯一也是懂陸秦的,她知道陸秦想問什麼。
麵對她的將軍,她自然……言無不儘。
「當初為了成功將將軍您送走後,我就被聯盟發現了。不過好在,我臉上的模擬係統還有作用。所以直到我‘死之前,聯盟都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隻是把我當做了您。那個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是死定了。我本想連接附近的躍遷點進行緊急躍遷離開這裡的。但我沒想到,斯普的軍隊先來了。在我即將進行緊急躍遷的時候,他們的火力強行向著我和躍遷點過來。就在機甲即將穿越躍遷點的時候,火力抵達,直接引爆了躍遷點。但那個時候,機甲已經即將穿越躍遷點了。應該說,機甲半個身體鑽入了躍遷點,在躍遷點關閉之前,斯普的火力成功引爆了躍遷點。我就在近距離躍遷點內產生了爆炸風波。」
「躍遷點產生爆炸之後,傳送作用就隨之消失。但近距離爆炸卻引起了能量粒子流,加上周圍的炮一瞬間衝了過來,當時我能夠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被卡在了躍遷點中,而且整個即將傳送的躍遷點被打斷之中,它不斷的在產生著變化。血與肉都正在被烈火不斷的灼燒著。當時的我失去了行動力和感知力,七竅流血,就連精神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給炸的精神力反撲了。我整個人都是懵了的,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好像被什麼東西不斷的碾過一樣難受,身體好像已經要變成肉泥了一樣。」
「不知道當時是不是因為老天眷顧我。在我以為自己必然是死定的時候。在機甲爆裂後的那一瞬間,我的半個身體被強行吸入了殘留的躍遷點中,即將泯滅的小部分空間躍遷點發揮出作用把我傳送走了。」
「後來我就從蘇老板他們中聽說,聯盟已經宣布了您的死亡。為此,我為你感到高興。」唯一由衷的說道。
證明唯一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將軍,安全的活了下來。
陸秦的眼底有控製不住的悲傷。
她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但對於陸秦來說,卻並非如此。
她也是如此,陸秦就越是難受。
她的血與肉都在被烈火不斷的攀附和灼燒。
這樣的折磨,簡直就是比死更加的難受。
當時的唯一隻能保持著若有似無的意識,感受到精神和身體不斷交織著給她帶來的折磨痛苦。
然後,就這樣飄蕩在星際之中。
未完待續!
星際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