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背後的吻痕和唇上的牙印(2 / 2)

淩天渡盯著雲邵的背影,內心其實稍微放心了一點——他對自己的吻還是有反應的,那顯然就是在強撐著而已。

淩天渡微微歎口氣:“不用你走,我會走的。”

他說完便往化妝間門口走去,不過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向雲邵,眼神深情:“阿邵……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如果你什麼時候想再回到我身邊,我都會等你。我們這個圈子雖然有很多同道中人,但是很少有演員會真的公開自己喜歡男人,我知道你不願意保密,但是……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能公開的事情,你現在的戀人願意順著你,也隻是因為他沒有名氣而已,出名的男演員沒有願意正大光明出櫃的。”

他說完也不等雲邵有所反應,直接拉開化妝間的門離開了。淩天渡一走,雲邵就一屁股坐到化妝桌前的凳子上,他翻個白眼,抬起手在自己嘴唇上狠狠擦一把。

從剛剛他就在演戲,淩天渡也在演戲,兩個演員飆演技,兩個人都想渣了對方……是有點無聊。

可是又不能不演,雲邵實在想知道過去的真相,更想知道以前那個雲邵到底掌握著淩天渡的什麼把柄。所以雲邵既不能讓淩天渡覺得自己對他沒感覺,又不能顯得太積極,這樣才能在渣與抽身的兩個狀態中切換自如。

這個度的把握還是蠻難的。

不過淩天渡會啃人這一點還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逢場作戲,明明之前連多跟他接觸都不願意,現在卻做到這種程度,看來淩天渡被雲邵掌握到的“把柄”還不簡單。

雲邵皺皺眉,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良久——但是他最後說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出名的男演員不可以公開自己喜歡男人這件事?跟這個社會有關麼?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單純以男女這兩種性彆來判斷能不能談戀愛了,雲邵對男男相戀感覺不到有什麼違和的,更理解不了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惡意。

——不,他根本就沒見識過任何惡意。

雲邵沒想通這件事的原因,卻想明白另外一件事,關於為什麼淩天渡對之前的雲邵愛答不理,對現在的他就要特地來安撫,來解釋。原因很可能與他剛接到滅佛這個角色有關。

以前的雲邵從未演過什麼像樣的角色,與淩天渡的公眾地位可謂雲泥之彆,但是現在的雲邵,卻在跟他同樣的電視劇裡拿到了一個重要的反派角色,雲邵現在已經有紅的可能性了。

淩天渡怕自己出名,畢竟出名之後就會同時擁有話語權,到那時候他再把那個“把柄”說出來,信的人可比現在信的人多。

如此推斷下來,也就是說,淩天渡確實跟雲邵有過戀愛關係,或者後麵還隱隱約約保持著曖昧關係——就算不是公開的,也一定有過一段,不然淩天渡完全不用特地向自己強調這些。

淩天渡可真是個負心漢,明明有過,短信內容卻那麼高冷,對他愛答不理的,搞得自己好像隻舔狗。

好啊,那就比比試試,到底最後誰能渣了誰。

雲邵在化妝間冷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往外走——莫非這個時間大家都回家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進化妝間。

結果一拉開化妝間的門,門口一個人忽然開口:“舍得出來了?”

“啊!”

雲邵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跳,看清來人之後,條件反射地皺起眉毛,還捂著自己胸口快速拍撫:“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路庭君。雲邵出來之前他已經背靠著牆壁等在這裡了,隻是沒想到雲邵要這麼長時間才從裡麵出來。剛剛那個男人走出來的時候路庭君也看見了,隻不過他好像很急著離開,左右看看沒有彆人就行色匆匆地走了,以至於都沒發現路庭君站在這裡。

路庭君本來是個性格冷淡的人,對彆人的私生活沒有興趣知道,但是這種情形下,讓他不由忍不住猜測——這兩個人在裡麵都乾了些什麼呢?

雲邵不知道路庭君在想什麼,他挑挑眉:“你不去送外賣,怎麼有空來片場,這個月剩下的幾天打算喝西北風?”

路庭君沒說話,往雲邵懷裡塞了一個塑料袋,雲邵低頭一看,裡麵居然是個保溫桶。

“這……”不會是路庭君給他煮的飯吧?

“原來你喜歡一個人回味,還是說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會讓你很興奮?”

路庭君打斷雲邵的話,麵無表情地用不太難聽的話含沙射影地罵了雲邵幾句,然後轉身就走。雲邵一時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急忙伸手拉住路庭君的手腕,然後連珠炮似的問:“等一下,你說什麼,憑什麼罵人?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回味什麼?”

路庭君皺了皺眉,卻沒說話,雲邵一下子反應過來:“你剛剛在偷聽我跟淩天渡說話?”

路庭君用力甩開雲邵的手,直接往前走去,雲邵拎著保溫桶屁顛屁顛跑過去:“喂,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啊,你這樣也太不得體了。還有,你說的話也不得體,什麼叫我回味了這麼久,我回味什麼啊。”

雲邵追在路庭君後麵一刻不停地說,路庭君卻再也不搭理他了,好像認定了他剛剛在化妝間跟淩天渡做什麼苟且的事情,而且還……還回味了好久。

雲邵盯著路庭君的背影磨磨牙,忽然衝上去一腳踹在他後背上,路庭君沒站穩,往前踉蹌一步,然後迅速轉過身:“你……!”

“走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雲邵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對路庭君特彆來氣,大概是因為他一見麵就罵他,而且罵得太難聽,居然敢說他不要臉……不過他之前也被罵過不要臉,雲邵甚至能當誇獎來聽,怎麼這次就這麼生氣。

路庭君眉頭皺得死緊:“你想怎麼樣。”

雲邵把手裡的保溫桶拎起來晃了晃:“該問想怎麼樣的是我,這是什麼意思。”

路庭君克製地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你這些天不能亂吃東西,身體受不了。萬一因為發情期的原因生了病,這裡的醫院可不一定救得了你,運氣差點說不定就死了。”

雲邵撇撇嘴,小聲嘟囔著:“假好心……”

“隨便你怎麼想。”

雲邵見路庭君又走了,下意識再次追過去:“我跟那個淩天渡沒關係,是以前的雲邵跟他牽扯不清。”

路庭君隻聽著,也不做任何評價,雲邵有些著急地朝他喊:“是他約我單獨說話的,說有重要的事,那家夥見不得我好!你懂不懂啊!”

路庭君忽然停下腳步,背對著雲邵,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雲邵見他停下來,急忙轉過去看路庭君的臉。路庭君倒是沒再皺著眉頭了,雲邵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但是下一秒,路庭君的視線卻移到他嘴唇上,眼底的光微微凝住。路庭君沉默一下,略帶嘲諷地道:“有必要讓我知道這些麼?”

雲邵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對啊!有必要讓他知道麼,他剛剛這是在乾什麼,在對路庭君解釋什麼?靠,他憑什麼向他解釋,就算他跟淩天渡在裡麵乾什麼齷齪事,那又怎麼樣,沒叫人看見不就行了,搞得好像他有多在乎路庭君的態度似的。

想通這點之後雲邵快被自己氣死了,他也不知道剛剛怎麼就下意識解釋起來,他可是雲邵!他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用得著跟誰解釋啊?!

不過也不能怪他,要怪應該怪路庭君,誰讓他用那種態度問那種問題,問得跟吃醋了似的……

不不不,就算路庭君吃醋了他也用不著解釋,以前的時候,就算交女朋友,雲邵也沒跟誰解釋過,他一向抱著一種想處就處,不想處就分的態度,解釋個屁啊,他就是生性風流又怎麼了。

退一萬步說,他跟路庭君又不是戀人關係。

但是雲邵不能就這麼認下,他終於想出個合理的理由:“誰讓你丫罵我,我沒做的事,罵在我身上,我不認。你……你給我道歉!”

路庭君看著他笑了笑:“你還在乎彆人罵你?”

雲邵坦然道:“我做過的事你可以罵,我沒做過的事你憑什麼罵我?你現在就給我道歉!”

路庭君麵無表情地看著雲邵:“我給你道歉?那你嘴唇上這個牙印,是自己咬的?”

雲邵聽到這裡倒是真懵了,他完全沒想到剛剛淩天渡啃他那一口到現在居然還看得出來。雲邵下意識用手背搓搓嘴唇,原本流暢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了:“這個……”

“我對你的私生活沒興趣。”

路庭君打斷雲邵,他往他手上的保溫桶看了一眼:“如果不想住院,這些天就彆想著吃大魚大肉,喝粥。”

路庭君說完也不理雲邵,扔下他直接往前走。

雲邵無話可說,站在那裡盯著他一直走出片場,然後騎上他的小破摩托車發動起來。路庭君的摩托車拐了個大彎,從雲邵身邊經過的時候,雲邵忽然舉起手裡的保溫桶往路庭君背後狠狠砸過去,“嘭”得一聲,黑夜裡傳來重物擊在皮肉上的聲音,聽起來特彆疼。

應該挺疼的,夏天都穿得薄,這樣砸在身上是會很疼的,路庭君的摩托就被雲邵砸停了。

保溫桶掉在地上摔開了,粥撒了一地,有些還濺到路庭君的鞋麵上,路庭君停下摩托之後,岔著腳踩在地上,摘下頭盔扭頭看向雲邵,他本來想吼他神經病的,卻見雲邵冷冰冰地盯著他,他臉上的表情讓路庭君忽然吼不出來了。

“你給我聽著,路庭君,老子不需要你做這種多餘的事情。再也不需要,以後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雲邵覺得自己那一瞬間快氣瘋了,這難道就是狼來了?撒謊撒多了,難得說次真話,倒是沒人信他了。自有記憶以來,雲邵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解釋自己沒跟彆人約_炮,說得也是真話,竟然要被路庭君這麼奚落。憑什麼啊……

雲邵特委屈。

如果他撒謊,或者他壓根沒想解釋這件事,路庭君罵就罵了,誤會就誤會了,他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他難得說了這麼多,路庭君不光不信他,居然還敢給他甩臉色?

氣死他了。

雲邵臉上的表情太難見,路庭君忍不住叫了他一聲:“雲邵……”

雲邵卻沒給他機會把話說下去,轉身往與路庭君背道而馳的方向走去——他這是在乾什麼,這樣一點也不瀟灑,他剛還罵了以前那個雲邵不瀟灑,他怎麼轉而就做起跟他一樣的事情了。

雲邵心裡的那點委屈消散之後,又惶恐起來,卻也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麼,或許是怕自己太過在意路庭君了吧……雲邵不喜歡這樣的“在意”,從來沒有對誰產生過這種“在意”,更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對誰“在意”,他想一直瀟灑下去,不想變成一個被動的人。

但是雲邵沒走出去多遠,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緊跟在他身後,越來越近,而後發動機發出一聲巨大的刹車聲,雲邵幾乎覺得那刹車的聲音是貼著自己的頭皮響的。摩托車尾巴一擺,擋住了雲邵的去路,路庭君坐在摩托上盯著他:“上車。”

雲邵對著路庭君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少爺模樣:“你說上車就上車?你誰啊。”

他翻個白眼繞過路庭君往前走,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又發生了一次,路庭君依舊用摩托車擋著雲邵:“我再說一次,上來!”

“我偏不!你能怎麼樣?!”

雲邵很不屑地哼道:“路庭君,你老電影看多了是不是?學人家在校園裡用摩托堵Omega?進入角色倒挺快的。”

雲邵再次繞過他往遠離他的方向走去——此時的雲邵看起來一點目的性的方向都沒有,他隻是單純想繞開路庭君,單純不跟他走一條路而已。

路庭君坐在那裡許久,把摩托車上的鑰匙拔掉,然後下車朝雲邵走過去。

雲邵被路庭君從後麵抓著胳膊一把拽了回去,而後整個人被按在牆上。雲邵看著麵前的路庭君,特彆想踹他——一天之內被壁咚兩次,對於一位內心是Alpha的Omega來說,並非什麼愉快的經曆。

片場的人還沒走光,不過因為時間已經晚了,片場也沒幾個人,他們所在的地方又隱蔽,所以幾乎不會有人發現這邊的情況。

“你想乾嘛啊?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我遠點,以後也彆出現在我麵前,要不然……唔!”

雲邵的話沒說完,便被路庭君按著腦袋吻了上去,他也不是單純地吻,而是含住雲邵的嘴唇,然後側過頭輾轉著將舌尖舔進雲邵口腔中。

雲邵愣了一下,然後條件反射地揍過去——草泥馬出息了!學會強吻了?!

路庭君一把抓住他打過來的拳頭,壓著雲邵兩隻手交叉摁在頭頂,絲毫不受影響地去吻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邵被吻得腿有些軟了,路庭君才放開他。路庭君自己也因缺氧喘息個不停,與雲邵的胸口幾乎貼在一起時,裡麵的心跳聲強烈得仿佛是隻兔子。

雲邵仰著頭喘息許久,才恢複過體力罵人:“你有病啊!鬆手!”

路庭君並沒有鬆手,他盯著雲邵的眼睛:“要當大明星了所以要開始在乎彆人的目光了?”

——這裡並不是完全密封的,彆的工作人員如果路過,也是能看到很多“場景”的呢。

路庭君壓低聲音:“如果不想讓彆人看見,就跟我走。”

“我怕你麼!”

雲邵暴怒地吼了一句,但是他隻吼出第一個字,其他的字都被路庭君吃進肚子裡了。雲邵被路庭君咬得嘴唇疼,他閉著眼睛掙紮了沒兩下,忽然聞到一股縹緲的冷杉味道,那股味道繞著雲邵飄了幾圈,而後如同活物一般找到雲邵脖子後麵被咬的地方,從那裡鑽進去。

雲邵終於徹底軟下來,路庭君順勢用手摟住他的腰,撐著雲邵不讓他滑下去,然後咬住雲邵的舌尖越吻越深,越吻越凶狠。

好像想將某些味道掩蓋掉似的。

許久,隱隱約約的,雲邵聽到路庭君貼著他的嘴唇說了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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