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恩怨(1 / 2)

魚幺/文

路太太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過去幾十年與路琳感情深厚, 兩人原本以為可以相伴到老, 現在路琳卻溘然離世,路太太一時竟覺得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窗台上的插花枯萎了,該換盆新的, 路太太卻沒什麼興趣,一整天隻呆坐在房裡, 也不知該做什麼。

直到路庭君找到她,說明來意之後, 路太太才逐漸冷靜下來, 她思索良久,微微搖了搖頭:“你爸生病的事情連你祖母都不知道,他好強,不許我對任何人提起, 我怎麼可能逆著他的意思……我實在記不起來。”

路庭君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路琳生病的事沒有被大嫂知道, 她也不可能用這種辦法害他。

“那有沒有可能無意之間, 被誰看到了爸用藥?”

路太太繼續搖頭:“不會的, 你爸的症狀並沒有特彆嚴重, 除非是長途旅行, 不然我不會幫他帶藥……!”

她說到這裡忽然噤聲, 捂著嘴唇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口中還在小聲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路庭君急忙問:“什麼不可能?”

路太太卻好像非常驚恐似的, 垂著眼睛用力搖頭:“不會的,君君,你是不是調查錯了方向,不可能是這樣的……”

路庭君聽路太太所說,便明白她肯定記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卻讓她接受不了。

路庭君輕輕握住路太太的手:“媽,你冷靜一點,你想想到底誰有可能知道這件事。並不是說凶手就是他,也可能隻是一條線索而已。”

路太太臉色蒼白地猶豫了許久,終於在路庭君的詢問下將事情說出來:“是你舅舅……”

她說完這句話,好像被抽走全身力氣似的,總是挺直的腰板微微彎下來:“上次跟你爸一起回家,說要住幾天的,我擔心他會有事,就帶了一瓶藥,後來不小心被你舅舅看到了……可是不會啊,你舅舅怎麼會害你爸呢,一定是搞錯了。”

路庭君急忙拍拍路太太的手背,安慰她:“彆急,媽,彆著急,我沒說知道爸身體問題的人就是凶手,說不定是舅舅不小心泄露給彆人了。”

路太太這才捂著心臟點點頭:“我當時跟你舅舅說是我身體出了毛病,也沒跟他說是你爸……不會是他的。”

——她這樣為自己的兄長辯解著,心裡卻隱隱有種擔憂,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路庭君從路太太房間裡出來,雲邵就急忙迎過來:“怎麼樣?她說了什麼?”

路庭君拉著雲邵往遠處走,然後把從路太太那裡得來的消息同他講了。雲邵點點頭:“這就對了,這樣你大嫂的事,和路庭戰被綁架的事就能連起來了。你大嫂一個女人,不可能又換藥又綁架你大哥,你父母房間的杯子上有路庭戰的指紋,他如果再失蹤被殺,很有可能被說成畏罪潛逃,那些警察就有很大可能性就此草草結案。真是一招高明的借刀殺人。我就說嘛,這些大家族怎麼可能關係那麼簡單,要是有個舅舅啊,伯父啊……之類的,肯定更亂。”

但是路琳出了事,對路庭君的舅舅有什麼好處,他舅舅跟路家也沒有血緣關係,總不會為了爭家產吧?

“是借刀再借刀殺人。”

路庭君微笑聽著雲邵分析了半天,補充道:“大嫂想嫁禍給大哥,幕_後主使又借大嫂的手嫁禍給大哥,這樣他就有兩層屏障,可以躲在最後麵暗中觀察。”

雲邵摸著下巴想了半天:“可是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證據。”

——如果那位舅舅不是為了“財”,那會不會是為了“恨”呢?他們家不會跟路琳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不對啊,如果有,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了。

“不著急。對了,你查賬查得怎麼樣?”

雲邵這才記起來似的,對路庭君勾勾手:“查出來了,你不問我差點忘記,跟我來。”

兩人一起來到路庭君房間,辦公桌上放著一堆資料,已經被雲邵一份一份分開了:“這邊的,是正常流水,這邊的,是看起來挺正常的流水。”

“看起來很正常?”

雲邵有些驕傲地勾勾唇角:“沒錯,看起來正常而已。”

他輕輕把手放在那一摞被他稱為“看起來很正常”的資料上:“這些都是路氏集團與一些名字看起來挺正常的小公司的交易,但是我查了這些小公司的底細,查了兩三家吧,結果都是個人開設的‘中間公司’,也就是說,有的人是做中間人,連接了兩家公司,而中間有一大筆利潤都被個人吃了。”

路庭君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雲邵美滋滋地看著他:“因為我做過生意啊,哪些人會耍滑頭,怎麼耍,這些我都了解。不過大部分時間大公司也不會對他們趕儘殺絕,總要讓人家吃飯的嘛。可是,我又查了這幾個中間人的關係,他們好像都跟一個集團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就是儀虹集團。”

“儀虹集團……”

路庭君低聲念叨一遍:“儀虹集團好像確實是舅舅開的,這些流水都是經大哥之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這麼說,他們私底下竟然有生意上的往來?”

雲邵挑挑眉:“那就要問你大哥了。”

路庭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時間差不多,他也該回來了。”

——路庭戰現在有被綁架的危險,他不敢隨便往外跑的。

路庭君話音剛落,路庭戰就一臉憔悴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兩人聽到樓下有響動,便走下去。

路庭戰看起來有些憔悴,癱坐在沙發上,仆傭給他端了一杯茶,他卻顯得有些不耐煩。

路庭君從上麵看了路庭戰一眼,微微搖頭:“大哥到現在還在護著舅舅,想必是覺得自己把家裡的生意讓出這麼大利潤給他,導致虧空,擔心被罵吃裡扒外才死死隱瞞著不肯說,他不一定知道主導這場謀殺的幕_後之人就是舅舅,我們再怎麼逼問,他也不會說。”

在路庭戰的視角裡,他的把柄可比舅舅的把柄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