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你來不來參加?(1 / 2)

魚幺/文

“已經連續在夜店待了七十二個小時以上, 要打破自己的最高記錄了他。”

小雞端著一杯酒坐在吧台上, 旁邊是阿豪和秦瑤。前兩個人見怪不怪,秦瑤卻萬分擔心。

這是她第三次來酒吧, 雲邵居然還在這裡, 還他媽的沒有回家。

就沒人管他麼?

秦瑤看了一眼身後正摟著個陪酒小姐唱歌的雲邵, 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父母不管的麼?”

阿豪跟小雞對視一眼:“雲邵跟家裡人說要去外星球度假,而且他都這麼大人了, 不回家不是很正常麼……他又不是在外麵沒房子。”

秦瑤點點頭——或許因為他這次不小心穿越進異世界,雲邵爸媽才把他看得這麼緊, 讓他暫時住在家裡吧。

“不過……雲少到底是怎麼了?看他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我們問他他又不說。”

秦瑤拿著酒杯喝了一口,忍不住咧咧嘴——能說就怪了。還有,這兩個神經大條的家夥, 雲邵不開心也不止一兩天了,他們居然現在才看出來……不對,他哪是不開心啊, 他這是在買醉呢。

“沉默的背叛的煩人的寡斷的,都滾開——!”

雲邵那邊忽然嚎了一嗓子,歌也完全不在調上,但是陪酒妹們卻紛紛鼓起掌來,非常捧場,雲邵便舉起酒瓶對瓶吹。

秦瑤忍不住抽抽嘴角,把酒杯“嘭”地一聲頓在桌子上,站起身朝雲邵走過去:“不行, 不能讓他這麼胡鬨下去了,再喝下去會死人的。”

小雞眼疾手快地扯住秦瑤的手腕,皺眉看著她:“你乾嘛!彆管他,小心被揍!”

阿豪瞥了小雞一眼:“你又乾嘛管她,活該讓她被雲少揍一頓。”

小雞這時忽然記起之前說過要孤立秦瑤這個叛徒,抓著他的手鬆開也不是,不鬆開也不是。秦瑤乾脆把小雞的手扒拉下來:“喂!你們兩個還好意思自稱是雲邵的兄弟啊?知不知道傷心的時候喝酒最傷身,都不攔著他麼?!他這幾天吃過飯嗎?睡過覺嗎?你們一點都不擔心他醉死在這裡?!”

阿豪無動於衷地打個哈欠,用手撐著頭:“吃過飯也睡過覺……你以為這是哪裡啊,高端會所的人都是會考慮客人身體健康的,雲少在這裡被照顧得很好。就是喝酒這一點……他到底為什麼這麼鬱悶,我都沒弄明白,想管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小雞讚同地點點頭:“沒錯。我們也隻能陪著而已。”

秦瑤聽他倆這樣說,忽然覺得好像也很有道理似的。

她當然明白,雲邵現在並不是想娛樂,他在夜店待著,純粹是因為這裡是他潛意識裡感覺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人在難過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想在熟悉的地方待著,這樣才不會那麼難過。

可是,這樣喝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秦瑤一轉頭,發現雲邵竟然爬到人家陪酒小姐的身上去了,此時兩個人竟然糾纏著吻到了一起。

秦瑤忽然覺得生氣,衝過去抓著雲邵的後領將他直接拖到地上:“雲邵!你昏頭了!”

雲邵喝得有些高,忽然被摔在地上才清醒了一點,幾個陪酒的驚叫著四散逃開,雲邵暴躁地抬起頭,認出是秦瑤,火氣瞬間又壓了下去。他撐著地麵慢慢爬起來,含混地嘟囔著:“秦瑤……你來這裡乾嘛,多管閒事。”

秦瑤見雲邵爬起來之後又去拿桌上的酒,皺著眉頭一把給他奪下來:“鬼才想管你!你現在在乾什麼,亂性啊?!但凡有第二個人管你我都不會插手!你說出來啊!你他媽的有本事說出來!告訴你倆兄弟,到底為什麼在這種鬼地方買醉!”

她倒想當什麼都不知道,離他遠點,但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知道雲邵是為了誰在傷心了,最親近的人都看不到他的傷口,難道自己也放任他這麼沉淪下去麼。

作為朋友她做不到。

雲邵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起身抓過桌上的酒瓶子,仰頭便往嘴裡灌。

秦瑤氣結:“雲邵!你……!”

一瓶酒很快喝空見底兒,雲邵打個嗝,擦了擦嘴角,然後指著離自己最近的陪酒小姐道:“過來。”

對方猶豫著看了秦瑤一眼,不敢上前,雲邵輕笑道:“你怕她乾嘛,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過來。”

秦瑤覺得自己作為朋友確實已經做得夠多了,她不能再把這陪酒小姐拉扯開,正像雲邵說的,她不是雲邵的什麼人,她管不了。小雞和阿豪此時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他們對雲邵去抱一個陪酒女沒多大感想,隻一邊一個拽著秦瑤把她從房間裡拖了出來。

“你到底想乾嘛啊!雲少心情不好,你就彆去惹他了。”

秦瑤抱著手臂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你們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好麼?”

兩人皆搖搖頭,秦瑤沒辦法開口,她知道自己生氣也是白生氣,最後隻無奈地歎息一聲,低頭從手包裡翻出一張卡紙:“路庭君的葬禮定在明天,等他酒醒了,把這個交給他。”

小雞驚訝地張大嘴:“啊?路庭君的葬禮?不是,我們平時跟路庭君沒什麼交情,雲少跟他關係又那麼僵,沒必要去吧。”

“愛來不來!”

秦瑤打斷小雞的話,把那張卡紙往他懷裡狠狠一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是管不了了,雲邵本來就不是個服管的人,她可沒立場管他。

再有就是,秦瑤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她無法告訴雲邵正確的辦法,讓他振作起來麼?都是屁話,這事兒攤誰身上誰也振作不起來,讓旁人看了也隻會覺得難過而已。

秦瑤從舞池中央穿過去,還沒越過走廊,一抬頭,卻看到一個人迷茫地站在那裡。

他穿著深綠色的陸軍製服,袖子邊角已經破破爛爛,好像剛從戰場走下來似的,他一個人站在燈紅酒綠的舞廳裡麵,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看清那人的臉,秦瑤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往頭上冒——馬勒戈壁,頭七沒過,路庭君回魂了?

沒錯,她覺得自己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路庭君的影子。

正在這時,那個影子也恰好往秦瑤這邊看過來,而且跟她的視線對上,然後大步朝她走過來。秦瑤下意識倒退兩步,嘴裡念叨:“死雲邵……你把你對象都給氣活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