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黃湯包(1 / 2)

三穿陳阿嬌 條紋花瓶 7672 字 3個月前

話說到這份上,阿嬌以為劉徹肯定會離開,她站起來意思一下恭送陛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又能恢複清靜。畢竟,在她的記憶裡,自己若不主動尋劉徹,劉徹隻會在有事的時候才來找她——現在就屬於有事需要劉徹營業的情況。

大概是想表達對自己的感激???

完全沒必要!

阿嬌的態度,足以讓一直對她心有抗拒的劉徹完成任務走人了。

可劉徹不僅沒有離開,還坐在阿嬌身旁摟著她的肩膀,悶聲說:“你變化很大。”

阿嬌不適應親密動作,側身拉開一點距離:“你喜歡以前的我嗎?”

劉徹:“不喜歡,你總是沒辦法溝通,讓我覺得很累。”

阿嬌:“那不就結了。”

既然是對你來說好的改變,探尋改變的原因毫無意義。

可惜劉徹的理解和阿嬌的想法偏差很大,他認為阿嬌的所有改變都是因為自己的不喜,這帶來的震撼並不比五日之前舍命闖宮少。太傻了!情情愛愛不過是小節,家國天下才是大義。他看婦人如品珍饈,一日不能少,好新鮮的、有趣的,環肥燕瘦皆願一試,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成親時床榻間哄阿嬌的情話,隻有傻子才當真。

偏偏阿嬌就是個傻子。

聰明人的行事隻會讓人讚歎,唯有傻子的執拗會讓人感動。現在的情況是心特彆硬的劉徹被阿嬌的深情感動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經看到阿嬌的作用——阿嬌是他需要費心維護的一大勢力!來自太皇太後的一耳光徹底把他打醒,讓他從初登皇位輕飄飄的狀態回歸腳踏實地。以前的他心中還有對抗的情緒,現在不管是從實際的角度還是個人情感方麵,已經完全接受同阿嬌和好如初的選擇。

劉徹站起來說:“孤留在椒房殿陪你用晚膳。”

然後走向一旁,隨手從書櫥裡取出一本書,快速翻過十幾頁找到一根簽子。它的作用類似於現代的書簽,方便找到自己上一回的記錄。

阿嬌剛想起,窗邊的書案是劉徹常用的。哪怕兩人鬨騰得最凶的時候,她也沒讓把一套“書案、文案”丟出去,所以文案擺放的書簡都是劉徹之物,其中不乏他讀到一半的書。

程安在旁邊提醒,“主子,兩撥人都在門外候著。”

阿嬌:“北宮來的是誰?”

“詹事大饒。”

北宮王太後特彆喜歡用宦官,底下的皇太後卿幾乎沒有士人。大饒原本是先帝身邊得用的老人,先帝千秋之後,便侍奉在太後左右。阿嬌與他也算是老相識,聞言道:“請他進來。”

大饒是一個蓬鬆得像發麵饅頭一樣的老太監,進屋見到皇帝也在一點不見驚訝,還沒等阿嬌說“免禮”,便跪下給兩人結結實實地磕頭問安。跟著他前後腳進屋的南風反應也很快,兩隻手拖著大饒的胳膊把人拉起來:“您老太多禮了。”

大饒嗬嗬一笑,順勢坐下。

南風擦一把汗退出屋內,還沒看清門邊站著誰,手裡就多出兩個腦袋大小的彩漆圓盤。盤中裝著金燦燦的薄片,堆得小山一般高,麵上撒著褐色的粉末。又是一種沒見過的食物,可真香啊!

宮女春鵑笑盈盈說:“這是薯片,你端進去罷。”說著要到後頭瞧一瞧茶水間裡的飲子準備如何了。

南風趕緊叫住她:“春鵑姐姐……”

春鵑轉過頭,“有事快說,我忙著呢。”

南風不敢拖遝:“先帝不是恩準大饒內官麵聖不必下跪嗎?他剛剛在裡麵‘噗通’一聲跪下,嚇我一跳……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宮裡前幾天的驚變傳到他耳朵裡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正因如此,他覺得後怕,不免多思多慮。

“你把心放在肚子裡,他那是代自家主子跟咱們娘娘道謝。”

春鵑點撥一句,便催促他:“趕緊送進去。”

南風似乎有些明了,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宮裡說話就這樣,椒房殿還算好的,藏一半還能說一半,彆處一句要緊的話往往隻肯說無關緊要的小半句。讓人去猜、去想、去悟。

劉徹眼角餘光早瞧見內侍端進來的點心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椒房殿的膳食便與彆處不一樣了。宮裡的點心主要以各種烤的餅為主,切成均勻的小塊,有芝麻的、花生的,還有白皮烤餅,刷一層蜂蜜或鹹醬調味。

這些劉徹都不愛吃。他每次嚼太過堅硬的餅,嘴裡總會起血泡。因此,隻能用一些蒸的米糕。可米糕以甜味為主,他並不嗜甜,用得也有限。

親近的人都知道,他不愛用點心。

劉徹淨手時,春陀沒覺得奇怪——這樣新奇的點心,換他也會嘗一口。但見到少年天子把一盤子叫做“薯片”的點心全部吃光,他沒忍住露出驚訝的神情。

另一邊的大饒則一口都沒動旁邊矮幾上的點心,不是他不想嘗一口——薯片的香味,沒聞到還好,一聞到很難忍住不嘗兩片。可在皇後麵前吃東西總歸失禮——宮裡的點心,很多時候都是必須得有的背景板,不是真拿來吃的。

窗邊傳來的“哢嚓”、“哢嚓”的響聲簡直是一種煎熬,大饒集中精神說:“由掖庭丞承辦,到鄉中閱視良家女子。最遲下月初六,宮裡可以進行初選……”

阿嬌:“那就定在下月初六。”

大饒離開之後,點心撤下去。

劉徹招手對南風說:“再給孤上一碟子。”

“薯片是油炸的,吃太多容易上火。”

阿嬌不讓他吃,倒不是有多關心劉徹的身體健康,完全是害怕他長痘毀掉一張俊臉:“一會兒就用晚膳,你留著肚子吃些湯包吧。”

劉徹還沒來得及問湯包是什麼,新設尚服局的女官捧著匣子進來,阿嬌的注意力全在一左一右捧著珍珠、玉石專司首飾製作的兩名女官身上。她翻閱畫冊,先定下兩套垂珠步搖,一支蓮花玳瑁簪、一支雙珠玳瑁簪,賞給掖庭的宮妃衛七子和馮八子。

衛七子不用說,便是衛子夫。算算她懷孕的時間也有近六個月了,胎像一直很穩。先前用午膳的時候,程安好像說衛子夫懷的是個男胎——太醫摸出來的。一般懷胎滿五個月,專精婦科的醫官就能通過脈象判斷男女,很少失誤。

阿嬌記得。曆史上,衛子夫這一胎生的是女兒,劉徹在三十歲的時候才得到第一個兒子。不過劉徹都有可能被廢,衛子夫腹中胎兒的性彆出現變化一點也不奇怪。

另一名馮八子同樣是有孕受封的夫人,她原是禦膳房的一名侍膳宮女,隻伺候過一回天子……阿嬌查過彤史,發現根本沒有相關記錄,但也沒有為難,爽快用印把人移進掖庭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