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帶人把敵軍打的落花流水,可惜運氣不好, 竟還是讓那邊的主將給溜了。饒是如此, 他大敗敵軍,可出了好大一口惡氣,興許短時間內, 外族也不敢再來。
謝琅可謂是春風得意, 等城門打開, 他騎在馬上, 帶領眾將士回城,懷州百姓夾道歡迎, 不可謂不熱情,自從來了懷州以後, 謝琅還是頭一回得到這種待遇,竟還有些受寵若驚。
等去了衙門, 再見到裴慎時,他還有些得意洋洋:“你可見到那些百姓對我是什麼態度了沒有?先前我來懷州時, 可個個對我愛答不理,如今倒好,個個都尊敬我崇拜我, 他們早該如此, 我奉命前來懷州, 便是要保護他們,如今他們可知道錯了。”
想他堂堂王爺,金貴之軀, 何曾被這些百姓下過麵子,不過也是,這些百姓有眼無珠,如今知錯悔改,他也不是那般小氣之人,自然也大度地原諒了他們。
身居高位,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
裴慎沉思道:“靖王殿下也不能太得意忘形。”
謝琅收斂了喜色,問:“難道還有什麼不對?”
“雖然此次大敗了敵軍,可他們的主將逃走,回去之後,定然還會再想辦法出兵威脅懷州,靖王殿下不可掉以輕心。”裴慎眉頭蹙起:“若是殿下大意,懷州出了什麼事情,那百姓們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對殿下了。”
謝琅不禁正了正神色,又問:“那照你說,應當怎麼做?在我看來,應該乘勝追擊,把敵人一舉拿下。”
裴慎搖頭:“敵方主將逃走時,還帶走了不少人,殿下若是貿然進攻,說不定還是自投羅網。大牢裡還關著那兩人,還有剛被抓過來的奸細,他們既然受重用,說不定還知曉不少事情。至於這審問之事……”
謝琅立刻道:“本王親自來。”
裴慎頷首:“那就麻煩殿下了。”
那些奸細可是重要的人物,逼問之下,也能問出不少東西來。謝琅稍作休息之後,便立刻去了官府大牢,去審問那幾個剛被抓來的奸細。
至於裴慎……裴慎差下人準備好一切,算準日子,帶著甄好出門踏青去了。
他前段日子翻遍了書,仔細對比觀察之下,發覺懷州城外的一座山下說不定就藏著地下河,隻是此事還未確定,他沒有與其他人聲張,隻帶著甄好就出了門,自然,對外的理由,便是剛打贏一場勝仗,知府大人心情甚好,特地與夫人出門遊玩。
那座小山也不算荒涼,因著離懷州城不遠,平日裡來的人不少,小山上樹木叢生,如今天氣炎熱,反倒是有許多人願意山上納涼,好在平日裡大家也都忙碌著生計,裴慎與甄好一路走來,遇著了不少打招呼的百姓,到了山上之後,反倒是沒多少人了。
上了山,甄好便頓時感覺到一陣清涼之意拂來,把今日的燥熱都吹走了。
“這兒真不錯。”她說:“若是有空,以後在山上建一座彆院,夏日來避暑,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裴慎目光灼灼看著她:“夫人若是想,京城外倒是一處地方,我聽說連皇上都愛到那兒去,應當是個好地方。”
甄好沒抬頭,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什麼不對,隨口便道:“鋪子裡那麼多生意要忙活,我可沒這麼多空閒時候,還不如多買幾盆冰來,放在屋子裡也涼快。”
裴慎又道:“那就再多買些冰,做成吃食也是好的。”
甄好拿著書,對比著上麵的內容,又四處觀察周遭的環境,等轉了一圈,才說:“我看這兒的泥土濕潤,倒好像當真如書上的說的那般,前幾日也沒有下雨,不知道是地下河的原因,還是因著山上樹葉擋了天光的緣故?”
裴慎:“……”
他見甄好一本正經地比對書中內容的模樣,也不禁鬱卒。
他心中想:靖王的話也不管用。
甄姑娘雖說也喜歡著他,可遇著了事,眼底就裝不下他了。如今隻有他們兩人在這兒,他還特地把枝兒都留在了山下涼亭裡,這孤男寡女的,甄姑娘竟是半點都不為所動,他這麼大一個人杵在旁邊,愣是能忽略過去,專心去找那地下河。
裴慎不禁心道:難道是他的理由找的太過合適了不成?
“裴慎?”
裴慎立刻回過神來,過去觀察她說的泥土。
今年天乾雨水少,地裡的莊稼都被曬得打蔫,百姓們隻能勤快的澆水,裴慎也去地裡看過,那些沒種著莊稼的田坎裡,泥土被曬得乾裂,而他麵前的這些土卻不一樣,黝黑濕潤,抓起一把鬆開,抓過泥土的地方都能感覺到留在掌心的濕意。
“山上有山泉經過,或許是因為這個。”裴慎搖了搖頭:“仔細找找,或許山泉就在不遠處。”
“山上的山泉竟然還沒乾?”甄好稀奇:“懷州城裡的河麵都降了不少,這山上的山泉竟然還在,我看說不定,或許這山底下當真有地下河。”
裴慎也道:“有夫人在,我的運氣一向都好。”
“我……”甄好張了張口,話又忽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