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慎摸了摸鼻子,為自己辯解:“我也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
“前兩日,靖王再上大理寺,碰巧遇見了你,你們兩人就在大理寺門口吵了一架,這事可是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原先還有些人覺得你是偏袒靖王,可如今卻是沒有人敢這麼覺得了。”
裴慎一噎,無話可說。
裴慎與謝琅吵架時,可不會對對方留情,幾乎要將對方的臉麵往腳底下踩,那日兩人是不歡而散。靖王那麼要麵子的人,又被路上來往所有人看了閒話,他哪裡能忍得了,這會兒還都有人擔心,裴慎會公報私仇了。
“是靖王有錯在先。”他小聲說:“此案這般棘手,他又嘲諷我與樊大人,就算遇見靖王都不是我,是樊大人,樊大人也不會忍得了。”
所以他當時便反唇相譏,說靖王往大理寺跑的這麼勤快,說不準就是因為心虛。
兩人有舊怨在先,一同去了懷州之後,反而有人開始懷疑他是靖王的人,經此一回,倒是再也沒有人會懷疑了。若真是靖王的人,哪裡會一副巴不得把靖王送到大牢裡去的樣子。
甄好反問:“那你說,除了靖王之外,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夫人怎麼不懷疑靖王呢?”裴慎有些不服氣:“說不準還當真是他做的。”
“你我與靖王在懷州一同相處這麼久,靖王是什麼性子,我們還不知道嗎?”
“……”裴慎沮喪地說:“我也覺得是禹王。”
甄好頓時眼睛一亮。
“幾位王爺之中,禹王是最穩重的人,他平日裡低調,在朝堂之上也不顯眼,倒是乾過不少實事。”裴慎說:“朝中皇子雖說都是皇後娘娘所出,可禹王卻是最不重視的一個。”
甄好沒想到他能說這麼多,也不禁認真聽了起來。
“靖王殿下不用說,他在京城之中風頭最盛,就連其餘幾位王爺,都比禹王受寵,在皇上麵前也更受重視一些。”
哪怕帝後二人如何恩愛,可這麼多皇子,也不能一碗水端平。
當初禹王出生時,恰逢皇後娘娘生了一場重病,大家便有些忽視了禹王,後來皇後娘娘好了,肚子裡又有了孩子,所有關心便落到了肚子裡孩子的身上。在年幼時就不受重視不受寵愛,到後來,所有皇子都出宮建府了,雖說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配置,可其他都是有些不同的。
朝中大臣親近的人是自己的其他兄弟,得了好差事的也是其他兄弟,原先在宮裡頭還不覺得,後麵他就漸漸與其他人拉開了距離。
裴慎心中猜想,會想要通過此事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風頭最盛的靖王也是最慘的,那幕後之人,一定是與其他皇子不和的人,而後他就看到了禹王。
不過這也隻是他的猜測而已,要說靖王與其他皇子的關係好,前頭還有一個與外族勾結想要殺死他的皇子呢。
幾個皇子爭皇位的事情發展到如今,所有皇子的爭鬥都已經擺到了明麵上,已經沒有辦法說關係好了。或許那背後之人,也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所有人一網打儘,自己登上那個位置呢?
“我說的也不準,如今我還沒有找到證據,辦案忌用私人感情,禹王向來低調,他的府中也搜出了賬本,或許他也是無辜的。”裴慎補充說:“當然了,或許真凶是靖王也有可能,就算是我相信他,可皇上要看證據,我也得找出證據,找到了證據,才能證明靖王的清白。”
甄好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我覺得是禹王。”
或許是甄好提了很多遍的緣故,裴慎辦起案子來,也不禁對禹王有幾分上心。
幾個皇子想要爭皇位,誰也不服誰,禹王看似低調,可竟也積攢了不少實力,朝中有不少大人都偷偷站了他,雖說明麵上不起眼,可私底下的勢力也並不算小。
裴慎一好奇,調查的也難免多了一些。
想要爭皇位,想要拉攏其他人,這得要費不少銀子,幾位皇子各自有自己的營生,因著同是皇後所出,他們的母族也對他們一視同仁,並沒有幫扶太多。
像是靖王自己便有掙錢的法子,日子過得最是快活,還養活了府中無數美人,又如魏王,納了一名皇商的女兒做側室,便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送上門來,再如其他皇子,也是各有手段。
裴慎自力更生養家多年,又有幫甄家管理鋪子的經驗在,平日裡還會幫著甄好算賬目,對銀錢方麵的事情十分敏感。
禹王府中門客不少,人情往來都是大花銷,平日裡用度也不差,雖說低調,可也都是最好的,隻以他手上這些勢力來看,卻是難以提供這麼多銀錢。
裴慎當即便皺起了眉頭。
無論誰手中,都有藏起來不讓人知道的勢力,哪怕他與靖王來往多,也不一定能把靖王的底細摸清楚,或許禹王也有藏在暗處的勢力。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日關注的多了,又或者時甄好在自己耳邊提得多,裴慎心中便忍不住想,是否那暗處給禹王提供錢財的……就是買賣官職的事?
裴慎上了心,對禹王府也留了幾分心,想起甄好從前的提議,與樊大人商量了一番,從大理寺中抽調出幾個人,盯著那幾個王府。
他讓人一盯,還當真盯出了線索來。
底下人帶著一個下人來尋他,說是從禹王府裡逃出來的,裴慎一問,那下人便戰戰兢兢的,把所有事情都說了。
他聽聞禹王與其他人談論買賣官職陷害其他王爺的事情,這種事情不是他一個下人能隨便聽得,他本來想逃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可逃走時卻被人發現,因而被禹王追殺,幸好一逃出王府,就遇到了裴慎派過去的人,把他給帶了回來。
對於這人的話,裴慎也是半信半疑,但也給他提供了不少線索,他告知樊大人之後,兩人便一塊兒順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
沒有目標時,他們調查起來十分困難,當有了一個目標之後,竟是很快就找到了不少證據來。
不管是裴慎還是樊大人,兩人的動作都十分的快。
甄好隻覺得,裴慎又忙起來了,從前是到了晚上才看得見裴慎的人影,如今是她睡著了,裴慎都不一定回來。隻是她清楚裴慎在忙些什麼,便安心在家裡等著。
先前說要好了要在過年前結束此案,裴慎與樊大人努力之下,還當著趕在過年之前,徹底調查清楚了此事,呈到了皇上的麵前。
等事情一了解,裴慎便立刻回去找甄好。至於之後皇上會如何處罰禹王,如何處置後頭的事情,那都與他無關了。
懷裡頭抱住了香香軟軟的夫人,近日的壓力沒了,裴慎才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道:“早知如此,還不如晚一些再從懷州回來,夫人不必受趕路的辛苦,此事也不用被派到我頭上了。”
“皇上吩咐你的事情,你也敢推辭不成?”
裴慎當然是不敢的,也幸好他已經把此事辦完了,可以與甄好在家好好過年了。
他又不禁歎了一口氣,感歎說;“夫人的直覺可真厲害,夫人覺得是禹王有嫌疑,此案竟然當真是禹王做的,夫人這運氣,我也是佩服的不行。”
甄好心想:她這哪裡是運氣?
分明是她占著前世的優勢,先得知了此案的事情經過而已。
隻是甄好不能說明,她還美滋滋地說:“你知道就好,以後就得多聽我的。”
裴慎莞爾,低頭親了親她,柔聲應道:“自然是都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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