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酌煜眉眼彎彎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沒有。這不是軍訓了一個月嘛,練的。”
邵英姿看著文酌煜那張在燈光下白到反光的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差點忘了,你們大一軍訓剛結束。開學一個月,跟老師和同學都熟悉了吧?室友怎麼樣啊?有沒有特彆難相處的?”
文酌煜想到自己的另外三位室友,不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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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聽說今天晚上在咱們學校門口,你小子差點讓人當渣男給揍了。還是咱們英姿姐在關鍵時刻英雄救美,避免了你這個小白臉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滿地亂爬的尷尬場麵。要我說咱們英姿姐這名字起的就是好,那叫一個英姿颯爽不讓須眉……”
說的眉飛色舞的年輕人衝著文酌煜豎了豎大拇指,圖窮匕見道:“跟這樣的女中豪傑在一起真的太有安全感了。所以你什麼時候能把你大表姐的聯係方式推給我?”
文酌煜一雙桃花眼眯成線,目光冷冷的看著麵前這位口沫懸飛的室友。
殷晟嶽,A大建築係大一新生,A市本地人,今年十九歲。父母健在,家有十九套房,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畢業以後繼承老爸的建築公司,以及當上文酌煜的姐夫。
文酌煜的視線有些渙散,眼前驟然浮現出殷晟嶽雙目赤紅,揪著他的衣領咆哮“都是因為你,英姿是因為你才死的!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這個害人精”的畫麵,與麵前這個神采飛揚,眉飛色舞的年輕人漸漸重合。
坐在書桌前的另一位室友蔣暔忍無可忍的打斷殷晟嶽的花癡:“差不多得了。自從英姿姐上個周末來給文酌煜送過一次吃的,你就開始撒癔症。我都懶得說你。人家文酌煜拿你當同學,你卻想當他姐夫,什麼人啊!”
說完,又衝著文酌煜笑道:“哎,你剛才不是說想洗照片嗎?用不用我先幫你修複一下?”
文酌煜回過神來:“可以嗎?”
說著,文酌煜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遞給蔣暔。時間太久遠了,老照片確實有些模糊不清。家裡的底片也都找不著了。
“可以嗎?”蔣暔冷哼一聲,技術大神的高傲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儘致:“你把那‘嗎’字去了。有我在,就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今天太晚了,我先把照片掃描下來,明天幫你修複。”
文酌煜也知道蔣暔的技術,溫聲道謝:“那就拜托你了。”
邱尋看著自從進了寢室,就表現的仿佛無事發生一樣的文酌煜,忍不住問道:“究竟是誰那麼恨你,竟然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手段來陷害你?”
快到熄燈時間了,文酌煜一邊拿著洗漱用品去洗漱,一邊波瀾不驚的說道:“警察調查了今天襲擊我的那三個人的身份,三個人都在同一家KTV當保安。還在其中一個人的賬戶上發現了一筆五萬塊的打款記錄,打款人是應天明。那家KTV就是應天明他爸開的。”
眾人聞言一驚:“不會吧?應天明不是大三的學長嗎?他跟你能有什麼過節?”
想到最近一段時間校內傳的沸沸揚揚的八卦。據說這個應天明從大一入學的時候就對A大的校花梁顏一見鐘情,苦苦追求了兩年,愣是沒有得到校花的一張笑臉。可是文酌煜軍訓的時候,校花卻天天來給文酌煜送水——
殷晟嶽不敢置信的說道:“不是吧?難道就因為校花在軍訓的時候給你送了幾瓶水?他就這麼陷害你?”
文酌煜“唔”了一聲,如果不是上輩子親身經曆,他也不敢相信這世上就是有這麼無法無天又手段惡毒的蠢貨。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應天明是蠢貨,被他成功陷害的自己,果然更加愚蠢!
眾人麵麵相覷。沉默良久,殷晟嶽忍不住八卦道:“所以你跟校花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們兩個應該算是親戚吧。”文酌煜解釋道:“梁顏的媽媽是我高中班主任,也是我媽媽的好友。我高中寒暑假都會去老師家裡補習,梁顏姐經常幫我補課,對我也很照顧。”
眾人:“……”這算什麼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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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胡鬨!”
同一時間,應家。
應天明的母親看著畏畏縮縮的兒子,痛心疾首的罵道:“你怎麼也不打聽清楚就隨便指使你爸的員工打人?你知不知道當事人已經報警了!現在這件事都已經鬨到網上去了,聽說電視台也會跟蹤報道這件事。你有沒有想過事情鬨大以後,會給我們家,會給咱們家的公司帶來多大的影響?”
應天明唯唯諾諾不說話。
應天明的母親一邊觀察老公的反應,一邊建議道:“依我看,趁這件事情還沒鬨大,不如把那個學生約出來。小城市出來的年輕人,這輩子也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眼皮子淺得很。我們給他開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就當做補償。隻要他接受了,這件事情就好辦了。”
坐在沙發上的應父鐵青著臉沉默不語。
應母給兒子使了個眼色:“你看呢?”
應天明立刻說道:“我沒問題。我也可以給他道歉。”
應父冷哼一聲:“你就知道給家裡惹禍。”
應父說完,起身離開了。應母惡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用手指戳了戳應天明的額頭:“不怪你爸爸不待見你。你說你成天乾的都是什麼事。”
應天明捂著額頭不服氣的爭辯:“我怎麼知道那三個人那麼笨!打了人不知道跑,還被警察抓住了!”
“你還敢說!”應母不解氣的又戳了應天明一下:“為了一個梁顏,你都鬨出多少事情了?是不是想氣死你媽我?”
“媽!”應天明辯解道:“這件事跟梁顏沒關係……”
應天明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泄氣道:“梁顏本來就不待見我,如果讓她知道是我派人打了文酌煜。她更不會理我了。”
“行了!”應母沒好氣的說道:“你乖乖聽媽的。到時候咱們把人約出來,好好的賠禮道歉。你們都是年輕人,隻要把話說開了,沒什麼誤會解決不了。”
應天明還想說什麼,應母不耐煩道:“好啦。不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窮學生嗎?聽說還是個沒爸沒媽的孤兒——”
應母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慶幸道:“幸好是個沒爸沒媽的孤兒。沒人給他撐腰,給點錢也就打發了。”
應天明坐立不安:“如果他不想要錢呢?文酌煜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我指使他們三個去做的,他現在一定特彆恨我。他肯定會在梁顏麵前說我壞話,挑撥離間。他會不會在節目上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敗壞我們應家的名聲?”
應天明越說越氣急敗壞:“那三個人真是沒用,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如果他們打完人就跑,而不是笨手笨腳的被人抓住,事情也不會變得這樣麻煩!
應母沒有說話。如果連金錢都解決不了問題,那就隻能想辦法解決搞出問題的人了。
不過——
應母靈光一閃,拍了拍兒子的手背安慰道:“那個窮學生應該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強硬。”如果文酌煜真的不想要錢隻想爭一口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晚上直播的時候把應天明的名字說出來,而不是故弄玄虛說什麼“屆時再說”。既然選擇守口如瓶,就證明那個窮學生還是想要待價而沽!
想到這裡,應母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她還沒見到文酌煜的人,就已經對文酌煜輕視三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Chloe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