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晉江獨家(2 / 2)

不是很喜歡去公共澡堂泡澡的瑞枝拒絕了好友們的邀請,回到房間衝了個涼後,又換上了一套自己的運動服,提著網球拍準備再去球場練一會兒。

不僅僅是因為今天一天都沒有進行日常訓練,讓已經習慣了每天練習的瑞枝覺得渾身都不對勁;更是因為瑞枝覺得,似乎有誰正在注視著自己。

這種感覺她在從新乾線上下來時便已經有了,隻是那時候海常和立海大的人都在打量自己和幸村,那目光也就沒有特彆的明顯。直到她和仁王的比賽中斷,其他人陸陸續續開始自己的比賽而那目光還沒有消失時,瑞枝便確定的確有人在看她。

或者說,在觀察她。

那不是帶有惡意的目光,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平靜,隻是單純地以第三方的視角,觀察著她的一言一行。

以及,和幸村精市的互動。

可那目光又不像是柚希那樣純粹的關心,瑞枝在腦中排查了半天都沒有排查出結果。

直到她走下樓梯,正好聽見另一邊的走道上、應該是剛剛從澡堂裡出來的海常男網部正選們的聊天時,這才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剛才在澡堂裡見到的那個人,是三年級的中島學長吧?他怎麼會在這裡?”

“是不是看錯了?旅館的女大將不是說除了我們和立海大外,隻有一對父子入住嗎?”

“也是,”先開口的那人頓了頓,大約是思考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遇見立海大已經夠巧了,哪裡還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發生呢?”

“不說這個了,你剛才有沒有聞見咖喱的味道,也不知道等會兒有沒有夜宵。”

“剛才的烤肉你還沒吃飽嗎?”

兩位海常的正選也沒注意到瑞枝,他們一邊聊著天一邊就回到了一樓的房間,留下了瑞枝在轉角的陰影處思考起了重要的問題:

這次的合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旅館是中也預訂的,說是包場但立海大卻搶在那之前預訂了同一家,即使幸村有所隱瞞,但瑞枝現在已經相信那是太宰治的手筆。

而現在,海常的人在澡堂看見了中島敦的身影,既然已經牽扯到了太宰治,瑞枝便不相信是長相相似的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除了海常和立海大外,僅有的入住這家旅館的那對父子住客其實就是織田作和中島敦。

可他們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太宰治到底想要做什麼?

其實要弄清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她去當麵問清楚就可以了。隻是瑞枝剛一轉身,正準備去前台詢問織田作的房間號然後去問個清楚時,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瑞枝?你這是打算去哪裡?”

瑞枝聞聲向後看去,卻看見幸村精市已經換下了立海大的隊服。他穿著簡單T恤和運動褲,肩上披著外套,腕上戴著負重護腕,手裡同樣拿著網球拍,看起來神清氣爽,不像是剛結束訓練,倒是一副正準備去球場打球的樣子。

幸村原本打算約瑞枝去打球,今天他們光顧著記錄隊員的比賽,既沒有來得及進行日常的練習也沒能打上比賽,幸村覺得以瑞枝的習慣,必定會在晚上給自己加練。

沒想到他猜是猜中了瑞枝的想法,可看瑞枝剛才的方向,顯然又不像是要去球場的樣子。

“原本有些事要處理,”瑞枝含糊地糊弄了過去。織田作的問題對瑞枝來說隨時都可以處理,再不濟她今晚還能打個電話給太宰治,現在更主要的是幸村這邊,“你也是要去打球嗎?”

“正打算約你一起去。”

這倒是巧了,她剛才還擔心一個人練習太過無趣,沒想到幸村倒是自己送上了門。

瑞枝快步走到了幸村的身邊,兩人肩並著肩來到了旅館後的網球場,一路上他們也沒有遇見什麼人,隻是在經過其他人的房間時,聽見了從屋內傳來的吵吵鬨鬨的聲音,仔細一聽似乎是立海大的人在打UNO,甚至還有個彆海常的人也混入了其中。

“立海大的各位還真是有精神啊,”瑞枝扭頭張望了一眼那個最吵鬨的屋子,“你這是被你的隊友們給排擠了嗎?”

打牌這種集體活動居然還能被遺忘。

“可能是他們已經猜到我今晚會和瑞枝在一起,”幸村推開了通往後院的門,讓瑞枝先出去,同時打開了網球場附近的路燈,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球場,“所以非常貼心的不來打擾我們。”

瑞枝才不信這話,“你確定不是你的好隊友們猜到從明天開始會是死亡訓練,所以才儘量在今晚避開你?”

“的確,也有這個可能呢,”幸村從善如流,好脾氣地點頭應和著瑞枝,又在瑞枝之前先一步地打開了圍在網球場外的門,“因為知道我今晚會找來瑞枝,所以用不打擾我們的方式來避開我,是他們會做的事。”

事實上立海大今天除了仁王之外,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往他們這邊撞這一點,已經讓幸村明白自家隊友的心意。

幸村呈了隊友們的這份情,隻不過就算是這樣,該執行的訓練菜單到了明天也一定會被照常執行,不會有一丁點減少。

“可就算是這樣,到了明天你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吧?”

“在網球上不會手下留情的人明明是瑞枝才是。”

說話間瑞枝用球拍從放滿了球的球筐裡挑出了一顆網球,她做了一下簡單的熱身後退到了底線,確認幸村已經準備好接球,便將球拋向空中,打出了一個不算用上全力,但速度也已經很快的發球。

為了不打擾已經睡下的成員,瑞枝和幸村並沒有打開網球場上的照明燈。路燈的燈光溫暖柔和,雖比不上照明燈那般明亮,但對於閉著眼也能擊中球的幸村和瑞枝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這並不是正式比賽,不存在記分,瑞枝和幸村都沒有摘下各自手腕上的負重,更沒有使出全力,可即使如此這兩人的拉力也和正式比賽時高手交鋒相差無幾。

每一球都是極為刁鑽的角度,每一次回擊都已經為下一次回擊準備好了進攻路線,這對從小一起長大、對於彼此的網球熟悉到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模擬出對方的進攻路線的青梅竹馬從瑞枝打出第一個球起,便不曾放鬆過半分。

就好像那一日,兩人重逢時的那場熱身的後半部分一樣。

沒有提前商量好的固定路線,每一球都是衝著得分而去的,但因為對彼此的熟知,每一次進攻都失去了作用。

幸村的進攻犀利,絕佳的技術與控球能力讓他每一球都打在了極為刁鑽的角度,他步步緊逼著球場對麵的瑞枝,隻可惜他的進攻永遠都會被了解他甚深的瑞枝完美防守。瑞枝每一次回擊都顯得從容不迫,預判幸村的進攻對於她而言並不是難事,隻是她最擅長的節奏掌控在能夠完美配合她的幸村麵前卻沒有半分作用。

他們誰也不能在對方手中得分,僅這一球就持續了長達半個小時,是放在正式賽中也略顯漫長的拉力賽。

這一次沒有人阻止他們,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該如何奪得這一分的瑞枝和幸村也不知道這一球到底持續了多久,直到瑞枝的回擊打在了網上,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薄汗的兩人這才不約而同止住進攻的動作。

剛才還把練習打出了正式賽氣勢的兩人誰都沒有要救下球的意思,瑞枝與幸村隻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那枚球立在球網上搖晃了半天,最終這枚被兩人的目光同時鎖定的網球,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幸村的那一側。

“我贏了。”

瑞枝吐了一口氣,雖然說著勝利的話語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的喜悅,她朝著教練席走去,一邊衝著幸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暫時不想打了。

她很少有機會在比賽中和對手打如此漫長的拉力賽,大部分的比賽她都是速戰速決,甚至不需要用全力就能輕易獲勝。現在她還有體力繼續和幸村打第二球、第三球,但瑞枝卻沒了興趣。

幸村的情況和瑞枝也差不多。

他們兩人實在是對彼此太熟悉了,哪怕分彆了那麼久的時間,哪怕有好久都沒有打過正式的比賽,他們還是能夠輕易地推測出對方下一球會是以何種方式進攻。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和能夠預測自己球路並成功回擊的對手比賽是對自己的一種提高,可是就像剛才最後的那一球一樣。一旦有意外發生,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又或者說是,他們其實內心深處都等著對方先有所回應。

“剛才最後那一球,瑞枝是故意的吧?”幸村去邊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飲料,將汽水放到了瑞枝的手邊,“為什麼不繼續打下去了?”

“如果還要繼續打下去的話,要137球,而且也是我贏,這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瑞枝打開了拉環,易拉罐內隨即響起了汽泡湧起的聲響,待那股氣散開後,緊接著響起的便是汽泡撞擊著鋁罐內壁的聲音,在這個夜晚中顯得格外的響亮,“沒有什麼是能夠一路順遂的,就算是「絕對預告」也會出現意外,而我也有些厭倦了順其自然。”

她與幸村精市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順其自然」這四個字。

從青梅竹馬成為了戀人,又因為潛在的危機爆發而爭吵分手,瑞枝在這一過程中並非全程被動,隻是她的情緒與選擇,在他們的這段感情中似乎也沒有跳脫出理所當然的範疇。

“你今天說,你已經有了結論,那麼我們就在這裡把話說開吧。”

就像是那顆偏離了預期軌道的網球一樣,既然他們的戀情是從那場在病房內突如其來的爭吵開始的,那麼瑞枝現在也不打算等到原本預定全國大賽結束,而是選擇在這裡,將一切都說個清楚。

瑞枝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沒有看幸村,她仰著頭看著夜空上的那輪滿月。輕井澤的空氣極好,就算是滿月,也能看見幾顆閃亮的繁星,一閃一閃地綴在夜幕之上。

“剛才那球是我贏了,所以你先說吧。”

幸村原本也望著天空,今晚的月光極為溫柔,讓他想起了那晚與瑞枝打電話時看見的那彎月。隻是那一日他看見的還是殘月,初春的寒風吹得皮膚生疼,而如今他卻能與瑞枝坐在一起、一同欣賞盛夏時的滿月。

幸村不想讓這一天,成為自己最後一次與瑞枝一同賞月的回憶。

“讓我想想該從哪裡開始吧,”幸村望著月沉思了一會兒,最後他忽然起身走到了瑞枝的麵前,對著愕然的瑞枝彎下了自己的腰。

完全沒有想到幸村會是這個反應的瑞枝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一把抓住了幸村的手臂、製止了幸村還要繼續下去的動作,“你這是做什麼?!”

“我欠了你一個正式的道歉,那個時候,在醫院裡對你說了過分的話,對不起。”

幸村伸手覆上了瑞枝抓在他胳膊上的雙手,他的掌心微涼,驚得原本因為他的話垂下了視線的瑞枝再度抬頭朝他看去,又正好對上了他那雙寫滿了歉意的雙眼。

“對不起,那時候我一直都沒能考慮到瑞枝的心情,隻是一味的沉浸在痛苦中,滿腦子都想著要把你從我的身邊推開。還有……”

“對不起,我否定了瑞枝對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