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節目(1 / 2)

月瀾熙也隻是磕破了頭,傷口不深,也已經被陸以寒治愈,除了平時太過勞累和節食留下的貧血,她已經沒有大礙。

當天就可以出院。

江靈離開病房後就沒再回來,她隻給陸堯打了一個電話稱自己有事先走了。

月瀾熙今夜本來是想找月嘉欣好好談談,但看陸以寒深邃的眸和老懶的一再堅持便改變了注意,跟著陸以寒去了陸家。

陸家的彆墅群占據了整個山頭,以莊園的形式成為華京地標性建築。

甚至在這山頭下有個名為“陸家莊園”的地鐵站。

明月當空,疏星幾抹。

月瀾熙坐在車裡看這個地鐵站飛快從視線中消退,勞斯萊斯平穩行駛在盤山公路,在半山腰的位置上就有一宏偉的鐵柵欄大門,門上裝置著數個攝像頭,在探勘到車牌號後,大門緩緩開啟,將盤旋在山間屬於陸家的大路展示在眾人前。

汽車再次發動引擎駛入門內,不同於之前行駛的公路,大門內的公路有造型特彆的路燈,隨著汽車的駛過次第而亮,照亮路邊朵朵野花。

車子又行駛了大約十分鐘後才可以看見一棟棟聯排彆墅。

老懶帶著陸家祖宗和他的妻子到了陸以寒一直居住的那棟被命名為“清水灣”的彆墅裡,之所以叫清水灣是因陸以寒這棟彆墅外有一道人工修築的小橋流水,修築的風格是請江南大家設計,有梨花兼著芭蕉,又有溪水灌入牆內,圍著院落淌了一圈後緩緩流至前院。

月瀾熙還未下車就可以聽見悅耳的泉水叮咚。

其實前世她居住在清水灣的那幾天,閒暇時最愛坐在院落的石階看溪水徜徉。

她走到彆墅裡,老懶帶著她一路到二樓的某個房間前。

月瀾熙微微一怔,這個房間就是當年她住的那間。

推門而去,裡麵整潔如初,像是每天有人打掃,卻特意沒有改變房間裡任何物件的位置。

果然老懶笑意盈盈道:“夫人,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少爺吩咐過不允許碰房間的東西,所以當初您搬走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月瀾熙聽出老懶話中對自己的抱怨,她當時隻想著給自己最後一點顏麵,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其實陸以寒根本就沒有嫌棄自己的任何意思。

就像現在,陸以寒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將房門緊閉。

月瀾熙道了聲抱歉。

老懶又道:“夜深了,就不打擾夫人休息,夫人又什麼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月瀾熙道:“謝謝。”

老懶走後月瀾熙才輕掩上門環顧房間,衣櫃裡有乾淨的衣服,每件衣服都有洗淨的痕跡,想來隔斷時間陸家下人就會把衣服重新洗過。

盥洗間的洗浴用品都是新的,上麵未落一點灰塵,甚至生產日期也僅僅是不久前,這些東西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上一批。

月瀾熙心裡忽覺暖意,雖然知道陸以寒不會如此貼心,但若他不在乎,下人們也不會如此細心。

她拿著換洗衣服走進盥洗室,熱水消退她今日的疲憊,舒舒服服泡過澡後,她才發現手機有一個胡容的未接電話。

這個時間點胡容打電話過來,看來和今天受到刺激的江靈脫不了乾係。

月瀾熙倒是想看看她們又要搞什麼把戲。

電話回撥過去後,胡容很快就接通了。

胡容道:“明天6點到公司簽合同。”

月瀾熙道:“除了解約其他一概不談。”

胡容笑了:“解約也得你官司贏了再說,我說過一天沒和爭渡解約,那麼我就有權力決定你一切行程。”

月瀾熙一曬:“原來是有行程,我以為公司這段時間不會給我資源。”

胡容道:“6點準時。”

說完就撂了電話。

月瀾熙握著手機,確實,在沒有和爭渡正式解約前經紀人有權力接通告。

她揉了揉略脹痛的額角,看窗外月夜沙沙。

就在這時,手機一聲突兀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發神。

月瀾熙低頭一看,有一條微信消息。

以為是胡容或者段白發來提醒自己的消息,她不慌不忙打開。

【陸以寒:/月亮】

就像是迎麵打來一擊甜蜜槍,月瀾熙心裡忽的塞滿了滿足。

她不受控製地揚起笑容,按住語音鍵,月瀾熙道:“晚安,陸以寒。”

這條消息發過去後,月瀾熙便看見微信界麵提示的正在輸入。

她靜靜等著。

過了很久那頭還顯示著“正在輸入”。

不知道陸以寒要發些什麼,月瀾熙盯著他黑乎乎的頭像等啊等。

又過了很久,“正在輸入”變成了“正在講話”。

月瀾熙倏地坐起,三秒後,陸以寒的一條語音消息發來了過來。

她忙不迭地點開。

“晚……安……熙熙。”

‘晚安’兩個字陸以寒說得磕磕巴巴,像是剛學會講話的小孩,吐詞並不清晰帶著一股含糊的音量卻說得無比認真。

而相對‘晚安’,‘熙熙’流暢許多。

月瀾熙心募地一動。

晚安,陸以寒。

她心道。

翌日,月瀾熙4點過就起了床,陸家彆墅在城郊,距離城南的爭渡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因為房間挨著陸以寒的房間不遠,月瀾熙輕手輕腳從房間出來,再慢慢合上房門,怕自己吵醒了聽力極佳的陸以寒。

做好這一切後,月瀾熙走下二樓階梯,卻看見一樓已經開始忙碌的老懶。

老懶圍著圍裙正在一樓小廚房熬羊肉粥。

陸以寒愛吃羊,幾乎是頓頓不離羊肉,老懶便變著法把羊肉弄出新花樣。

羊肉粥要熬兩、三個小時,老懶便早起守著熬粥,正巧碰見了要離開的月瀾熙。

上次月瀾熙離開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點。

老懶:……

月瀾熙趕緊解釋道:“公司那邊有點事,去簽個合同。”

老懶這才露出笑容道:“我讓人送夫人去。”

月瀾熙想了想點頭。

反正她不是真的要離開,她是巴不得留在陸家。再一個雖然是夏天,天亮的早,但陸家外也不好打車。

老懶讓人把車開到清水灣院落前,把月瀾熙送上車後道:“冒昧問一句夫人處理事務要多長時間?少爺說等你吃早餐。”

坐在車裡的月瀾熙聞言下意識朝彆墅大門看去,陸以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彆墅門前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雖然陸以寒表情少,但月瀾熙還是忍不住朝他微笑。

也不知道老懶隔著這麼遠是怎麼看出陸以寒想要表達的話。

月瀾熙揚起一個笑,想著簽一個合同不會有太久時間便道:“行,如果耽誤太晚我再告訴你。”

***

勞斯萊斯載著月瀾熙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爭渡。

雖然避開工作日的早高峰,但月瀾熙也是踩著點到的爭渡。

乘電梯上到14樓,胡容已經在辦公室等她了。

見到她頭也沒抬:“合同在桌子上,簽個字就行。是個經營類真人秀,地點在非洲的開羅,節目是24小時直播類,為期三個月,已經開機一個月,所以你隻用待兩個月。你是中途加入,嘉賓陣容最低也是三線,你記得少說話多做事。機票是9點40,我讓春天去你家收拾行李了,她會跟你一起去,還有什麼問題嗎?”

“非洲?”月瀾熙笑笑:“把我打發這麼遠?”

胡容冷哼一聲道:“彆給臉不要臉。”

月瀾熙拿過胡容辦公桌上筆筒裡一支筆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既然容姐已經決定好了還叫我過來簽字做什麼?就算這個節目非要我簽一個字,你讓春天直接把合同帶給我就好。怎麼,容姐,還有彆的事?”

被月瀾熙識破胡容也不尷尬,她往辦公椅上一倒,抬高下巴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你把前經紀人害成這樣,在離彆前總要打聲招呼。”

“誰害誰?容姐彆本末倒置。”

她知道胡容叫自己來不會有什麼好事,擔心胡容錄音套話,她答得挺小心。

然而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就被推開。

伶卿卿拉著一臉憔悴的段白進來。

段白本聳拉著腦袋,伶卿卿拍拍她的肩膀道:“白姐,你看看這是誰?”

月瀾熙好整以暇地看著伶卿卿和段白唱戲,然而當段白抬頭看見自己那刻,忽然就跪了下去。就像是看見什麼令人恐懼到極點的東西,段白不斷搖晃著腦袋,目光躲避著月瀾熙的同時還不忘拿手去扯自己頭發蓋過自己半張臉妄想以此讓月瀾熙看不見自己。

“對不起,我錯了。”

“月瀾熙我求求你,饒了我。”

“求你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辦公室裡段白一聲聲發自內心深處的求饒如厲鬼淒厲,饒是做好準備的月瀾熙一時也有些呆愣。

伶卿卿怒道:“月瀾熙,白姐好歹也帶了你八年,你為什麼這麼對她。”

“我怎麼對她了?她怎麼了?”

伶卿卿冷哼:“彆裝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月瀾熙思緒飛轉,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段白瘋的更厲害。

甚至她不斷朝著月瀾熙所在的方向磕頭。

很快的,額頭沁出血。

錚亮的地板沾了些許血跡。

再這麼磕下去,月瀾熙擔心段白會活活把自己撞死。

然伶卿卿和胡容都沒有去阻止段白的意思,月瀾熙本擔心其中有詐,但到底段白和自己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不至於讓她償命相抵。

月瀾熙俯身去扶段白。

隻是她手指剛觸及到段白的兩肩,段白更是瑟瑟發抖。

她磕得累了,蜷縮在地上:“我再也不敢招惹月瀾熙了,我再也不敢招惹月瀾熙了。”

月瀾熙手指停頓在半空中,她看著段白昏死過去。

伶卿卿一把打開月瀾熙的手,憤恨道:“月瀾熙你太可惡了。”

月瀾熙懶得跟伶卿卿去扯,她拿出手機按下急救號碼,報了段白的情況和地址後才盯著伶卿卿:“她怎麼瘋的?”

伶卿卿笑了笑:“那不得問你啊,你心裡不是最清楚嗎?”

***

救護車到的很快,當載著段白離開後,胡容才開口道:“行了,準備一下去機場。”

爭渡一直有月瀾熙家裡的地址和鑰匙。

助理春天收拾了滿滿一箱月瀾熙的衣服出現在爭渡後,胡容派了一輛保姆車送兩人去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月瀾熙回想剛剛發生的事,饒是她再準備萬全也沒有料到段白會發瘋。

她和段白沒有苦海深仇但也有兩輩子加起來數十年的恩怨,她對現在的段白同情不起來。

猜不到胡容這是要搞什麼把戲,月瀾熙乾脆也不再想,她給陸以寒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月瀾熙:陸以寒,我要去一趟開羅,兩個月後回來,早餐不要等我了。】

微信那頭靜靜地,既沒有出現‘正在輸入’也沒有出現‘正在講話’。

就在月瀾熙以為陸以寒不會回複消息把手機收起來後,保姆車到了機場。

月瀾熙一下車就看見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陸以寒。

晨光中,陸以寒的麵龐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月瀾熙感受到一道鋒利的注視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愣了愣道:“你怎麼來了。”

要是陸以寒再聰明點,他會輕易發現月瀾熙問的這句話很奇怪,陸家離機場幾十將近一百公裡的距離,就算是迸射太空的火箭也不能在一瞬間到達。

月瀾熙問的是‘你怎麼來了’而不是驚訝於‘你怎麼在這’,他不知道自己早就露餡,隻略微抬起頭,麵上紋絲不漏。

他感覺到了月瀾熙的危險。

遠處的隱蔽夾角,男人按下耳麥小聲道:“小姐,陸總也在機場。”

***

春天提著月瀾熙的行李從車上跳下來,她是個慢半拍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陸總早上好,您是來送月姐姐的嗎?”

她在上次機場街拍事件裡有幸見過陸以寒。

月瀾熙目光在四周梭巡,沒見到陸以寒幾個跟屁蟲便上前問道:“懶叔沒跟你一起來嗎?”

陸以寒盯著她,在她走近後才點了一下頭。

月瀾熙仰望著陸以寒,這個距離清晰可見他好看到一塌糊塗的俊顏,像老懶一樣從他的表情讀取情緒:“要我和一起去開羅嗎?”

陸以寒並不知道開羅在哪,隻聽見‘一起’兩個字後他又點了一下頭。

月瀾熙伸手:“那走吧。”

陸以寒低頭看著月瀾熙伸來的手,遲疑片刻後,他大步往機場裡走去。

剩下身後一臉尷尬的春天和含笑的月瀾熙。

這樣的陸以寒,像個傻大個。

冷漠又……可愛。

走進機場,月瀾熙不放心陸以寒和春天單獨在一起,於是接過春天手裡的行禮道:“這趟飛機給陸總買一張票。”

“好。”

春天點頭,一直盯著麵前養眼的夫妻倆卻沒有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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