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 / 2)

月瀾熙不急不慢閃身進去自己的房間,她沒有磨蹭很久把筆記本電腦裝進電腦包裡,又把電源線纏好後拉開門。

門外影子一閃而過。

月瀾熙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然後慢慢的慢慢的下樓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走到清水灣門前一棵大樹後頓了頓,略略轉頭看見那影子還沒消散,慢慢的又有一個人影挨著它。

老懶道:“祖,夫人沒發現吧?”

陸以寒凝著月瀾熙的背影道:“沒。”

……

月瀾熙回到老懶安排她今晚休息的彆墅,她打開電腦繼續編曲,不知道是不是陸以寒的原因,月瀾熙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靈感源源不斷,很快的一首曲子的後半段就寫完了。

一首曲子能在一天內寫完確實算快,但她這曲子寫完也是後半夜了。

月瀾熙靠在椅背上,伸了一個懶腰。

再看窗外月光如水,月瀾熙笑了笑,白皙纖長的手指置於電腦鍵盤敲下幾個字。

狼神話。

有將近九百萬條搜索結果。

她一一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引擎搜索結果翻到了第二十多頁的時候,月瀾熙忽然一頓。

守護狼圖騰——圖片.jpg。

映入眼簾的一副手繪圖,圖中是漫天白雪,皚皚白雪中立著一匹歪著頭的白狼,雖是白狼,但清晰可見它周身皮毛上落著的雪花,它像是十分不解的模樣,偏頭的瞬間脖頸周遭一圈漂亮的皮毛拉扯出一道弧。黑夜白雪,白狼的眼是幽深的碧綠,而狼額有一道閃電圖案的紅印。

月瀾熙拿著鼠標點了進去。

這條搜索匹配的文字很少,一段話,寥寥幾字介紹圖中白狼:守護神,神力自它眼,狼眼最顯人性,有攝人心魄的力量亦能扭轉一切。

扭轉一切……

月瀾熙出聲重複。

她忽然想到上輩子死前,那條巨大的狼帶她來到了陸家。

那時候她快要死了,耳畔是狼的嗚咽,她就想著再睜眼看看,於是她傾注所有氣力睜開了猶如灌鉛般的眼皮。

入眼是俯臥匍匐姿勢挨著她的白狼,巨大的爪在種植著綠茵茵的草地上擠壓出可怖的爪印,它周身都是血跡,大火燎過的毛發隨風浮動。它就闔著眼趴在地上,狼眼下的絨毛有一串未乾的血跡,眼部位置凹陷怪異籠著黑霧,就像是……

就像是被挖去眼睛一樣。

!!!

月瀾熙如遭雷擊,是陸以寒嗎?

她的重生,是陸以寒挖眼扭轉乾坤嗎?

所以這輩子的陸以寒眼睛不好。

可明明她上輩子從未聽說過陸以寒眼不好。

月瀾熙不知道怎麼述說現在的心情,她心像是被小針戳了一下,又疼又麻。

她緩了好久才緩解了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拿著手機給陸以寒發去一條微信。

【月瀾熙:陸以寒,你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陸以寒的語音消息就回複了過來。

陸以寒道:“沒。”

月瀾熙想了想道:“能給我陸然的手機號碼嗎?”

陸以寒沒回了。

月瀾熙笑。

一直到月瀾熙收拾好上床休息,陸以寒都沒有回她。

華京coco酒吧。

陸然在群魔亂舞的舞池蹦的正嗨,忽然縹緲的燈光停滯,音樂定格,人群定格,就連帶著酒氣的空氣都定格下來。

陸然本喝的有些上頭,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看見腳下出現一道矯健欣長的黑影,黑影還帶著一條長尾。

見此陸然頓時酒醒了大半。

“祖……”

陸然轉身,陸以寒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因舞池擁擠,陸以寒不喜旁人觸碰,那碩大的狼尾卷在自己身上,周身儘是漠然疏離的冷厲。

陸以寒凝著陸然,輕啟朱唇:“手機。”

陸然哆嗦著拿出手機,一打開看見有七個陸以寒的未接電話。

陸然酒徹底醒了。

“祖,我知道錯了,您找我是有什麼……什麼事嗎?”

陸以寒通常不會找他,平時一般靠著老懶傳話,很少打電話。

今天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竟然就是七個未接。

這就算了,還讓月圓之時從不會出門的老祖宗的親自找來。

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事的陸然當即腳一軟,跪了下去:“嚶嚶嚶……”

陸以寒道:“號碼。”

陸然仰頭不明所以:“哈?”

陸以寒道:“給熙熙,你的。”

陸然:“哈”

陸然加了月瀾熙的微信,然後發去了自己的手機號。

陸以寒心滿意足回去了,他一離開,酒吧重回喧鬨。

在床上翻身久不能寐的月瀾熙給陸然撥去了電話,她起身盤腿坐在床上。

“陸然,是我。”

“叔母。”

月瀾熙斟酌著道:“也沒有什麼事,我有個朋友是眼科醫生,最近剛好從國外回來。陸以寒不是眼睛不好嗎?我朋友問我具體什麼症狀。我想著這個點陸以寒應該睡了,所以就打電話問問你。”

以為有什麼大事的陸然鬆口氣道:“小叔的眼睛不礙事,就是偶爾會疼。”

月瀾熙喃喃:“疼……”

陸然連忙道:“叔母,我沒有彆的意思哈,陸家的醫生都是國內外最頂級的,小叔的眼睛交給他們就好。”

月瀾熙“嗯”了聲,隨後道:“行吧,從前也沒聽陸以寒提起過。”

陸然擔心月瀾熙真的去給陸以寒找眼科醫生便道:“沒多長時間,今年六月初才有這種情況的,叔母你放心吧,沒有什麼大礙的。”

月瀾熙順著陸然的話應付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今年六月初開始的症狀。

她是六月十八日重生的。

所以她靠著陸以寒的眼重生,在機場那天,陸以寒靜止所有她卻沒在行列。

月瀾熙猜測已經應證了八、九十。陸以寒既然瞞著她自己的身份,看來他並沒有重生,隻是這狼做的一切,要不是她今天看到了這條搜索結果,全世界都不會知道。

她心裡又酸又難過,心疼這傻狼。

***

江靈請了最厲害的律師給自己打這場官司。

就她謀殺一事法院定在一月後開庭。

她現在還沒有去監獄,關在看守所裡。

陸以樂帶著陸鬱去看了江靈。

這段時間隻有月嘉欣去看過江靈,江靈以為又是月嘉欣便帶著手銬並不期待地出現在隔音防彈玻璃後。

看見玻璃後的陸鬱和陸以樂時,江靈眼睛亮了亮。

她朝陸鬱笑了笑,隨即拿起電話,對著陸鬱指了指。

陸鬱接起哽咽:“江靈姐姐。”

江靈其實對陸鬱挺好,以前陸鬱在李家生活時,她也常常陪著陸鬱。

陸鬱打小成績不好,有時候考試成績不好也是江靈在卷麵上給她簽字,有時開家長會也是江靈去給她開。

常常給陸鬱買衣服買零食買玩具,還帶著陸鬱到處玩。

以前陸以樂常對陸鬱說,鬱鬱啊,江靈姐姐多疼你,聽江靈姐姐話。你看姐姐初、高中、大學都是名校畢業,你要以姐姐為榜樣。

現在榜樣謀殺父親,說不出的嘲諷。

陸以樂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她拍了拍陸鬱的肩膀道:“媽媽先給姐姐說兩句。”

於是陸鬱把電話給了陸以樂。

陸以樂接起對江靈道:“靈靈啊,怎麼這麼糊塗。”

江靈道:“舅媽,彆說了,這事已經發生了再後悔已經沒用了。鬱鬱身體怎麼樣?找到匹配的心臟了嗎?”

陸以樂歎息道:“也就這樣,鬱鬱早產身體也不好,就算找到了心臟,她也承受不了這種大手術。”

江靈安慰道:“舅媽彆擔心,鬱鬱這麼乖,老天會保佑她長命百歲的。”

提到“長命百歲”這個字眼,陸以樂微微垂眸,少頃道:“靈靈,鬱鬱最聽你的話,她知道你這件事後不吃飯不吃藥也不願去上學,你好好給她說說,舅媽從來沒求過你,鬱鬱她爸也走了,舅媽隻有鬱鬱了,算是舅媽求你了,你勸勸鬱鬱,讓她乖一點彆折騰自己了。”

江靈勸慰:“舅媽,還用你說嗎?鬱鬱是我妹妹,我……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你把電話給她,我給她說。”

陸以樂感激不儘:“好,謝謝靈靈。”

陸鬱抓過陸以樂遞來的電話,整張臉都貼在話筒上。

江靈微笑:“鬱鬱怎麼不聽話啊?”

陸鬱悶悶:“我沒有不聽話,我想江靈姐姐。”

江靈瞟了一眼一旁神色擔憂的陸以樂道:“鬱鬱想不想姐姐出來陪你呀?”

陸鬱霎時神色一亮道:“想。”

江靈勾起一個笑意:“很好,那麼鬱鬱,現在姐姐說的你不能和彆人提起,就算媽媽也不可以,隻有這樣姐姐才能出來陪你玩。”

陸鬱點了點頭。

江靈笑道:“你現在是不是不肯吃藥?從今天回去後繼續保持,什麼藥都不吃。等你媽媽著急求你吃藥的時候,你就告訴你媽媽,你要找李顏姑媽。等見了李顏姑媽的時候,你就讓李顏姑媽去跟姑父求情,讓姑父撤銷對姐姐的控訴,那樣姐姐就能出來陪你啦。聽懂了嗎?”

陸鬱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江靈又重複了一遍後道:“一定要趕在姐姐開庭前辦好這件事,不然姐姐就出不來了,壞人月瀾熙就會得逞,你想看著壞人笑,姐姐永遠不能陪鬱鬱嗎?”

陸鬱搖頭。

江靈輕聲道:“很好,姐姐就靠鬱鬱了,隻有鬱鬱才能救姐姐,鬱鬱是姐姐的——小英雄呢。”

……

探監結束後,江靈看著陸以樂牽起陸鬱的手朝自己投來感激的眼神。

哈哈,江靈笑。

陸以樂低頭對陸鬱道:“姐姐跟鬱鬱說什麼啦?”

陸鬱道:“這是秘密。”

陸以樂笑道:“你這孩子,既然是秘密那媽媽就不問了,你要好好聽姐姐的話哦,當個乖孩子。”

陸鬱鄭重點頭。

***

陸鬱早幾天就不肯乖乖吃藥,之前陸以樂多少能讓陸鬱吃一點,但探監後無論陸以樂怎麼說陸鬱都不肯吃藥。

沒兩天,陸鬱的心臟病就發作了一次。

陸以樂要嚇瘋了。

陸氏醫院,陸以樂哭著對陸鬱道:“鬱鬱,算是媽媽求你了,乖乖吃藥好嗎?媽媽已經沒了爸爸,媽媽隻有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陸鬱偏頭看著陸以樂緩緩開口:“媽媽,我想姑媽。”

陸以樂連忙點頭,她即刻給李顏打電話請她過來。

李顏到的時候給陸鬱帶了兩盒芭比娃娃,她坐到陸鬱病床前:“鬱鬱想姑媽了?瞧瞧姑媽給你帶了什麼。”

陸鬱看了眼櫃子上的芭比娃娃:“謝謝姑媽,芭比娃娃都是給鬱鬱的嗎?”

李顏點頭:“姑媽對不起你熙熙姐姐,所以買了兩盒,一盒給鬱鬱,另一盒鬱鬱就代替熙熙姐姐收下吧。”

哪知道,陸鬱一聽把床頭櫃上兩盒娃娃都掃落在地:“我都不要了。”

陸以樂連忙道:“你這孩子……”

頓了頓朝李顏投去歉意的目光:“李顏,不要放在心上,小孩子。”

李顏寬慰她:“我怎麼會生鬱鬱的氣。”

她好脾氣地把娃娃拾起放置一邊。

陸鬱看著李顏放娃娃的背影道:“姑媽,你能不能給姑父說,讓姑父在江靈姐姐開庭前撤訴,把江靈姐姐從大牢裡放出來。”

李顏一頓。

陸以樂也是不可思議:“鬱鬱,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