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1 / 2)

車子到達城南看所守。

陸鬱給了車費後跳下車,她走進去,像上次陸以樂帶自己去探監那樣,她找到警嚓。

陸鬱性子比較孤僻,她在心裡重複了幾遍才開口道:“我要探監。”

警嚓看著陸鬱:“小姑娘隻有你一個人嗎?”

陸鬱點頭。

警嚓笑了笑道:“不行哦,探監需要攜帶證件,未成年人還需要監護人陪同,你回去找家長陪你一起來吧。”

陸鬱想了想轉身走了出去。

她攔車回到了陸家。

因為平時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學校的,現在回來陸家便偷偷往一芳庭走。

陸以樂在陸氏上班,也不在家。

陸鬱避開院子裡的傭人,打開門跑到了陸以樂的房間。

她知道自己的戶口本是單獨和陸以樂在一起的,就放在陸以樂床頭櫃子裡。

於是打開櫃子,一把抓過戶口本就往外跑。

陸鬱一路跑到陸家外,攔了車去了律師事務所。

她可以找江靈姐姐的律師帶自己去見江靈。

江靈以前也打過官司,陸鬱也見過江靈身邊那個律師。同樣事務所的律師們也認識陸鬱,見了她便問她是不是找方律師。

陸鬱點頭。

旁人道:“方律師在見客戶,鬱鬱你等等哦。”

說是律師事務所,其實辦公麵積很大。

陸鬱就坐在休息區等。

等著等著,律師沒等到,陸鬱看見了臉色鐵青一臉陰沉的月瀾熙。

月瀾熙知道陸鬱這小孩兒跟江靈親,也知道陸鬱自從她爸死後就不愛說話有點自閉,幾乎除了江靈她誰的話也不聽。

這種小孩最棘手也最好辦,陸鬱不會把秘密告訴與自己不熟悉人,因為她壓根就不會跟他們說話。她如果真有把秘密告訴外姓人的想法,那麼隻剩一個江靈。

月瀾熙讓一芳庭的傭人看著陸鬱,傭人是親眼看著陸鬱去學校的,卻沒有想到陸鬱會折回來。當她整理陸以樂房間時,看見櫃子被打開才猜到是陸鬱回來了。

傭人也不知道陸鬱去了哪兒。

月瀾熙想著未成年人探監需要監護人,李家、江家不可能帶著陸鬱去看所守,那麼陸鬱唯一能找的隻有江靈的律師。

月瀾熙凝著陸鬱,聲音像從九陰地獄爬出地窮凶惡極的鬼魅:“你在這乾什麼。”

陸鬱霎時雞皮疙瘩躥滿周身,她瞳孔微縮。幾息對峙間,陸鬱轉身就跑。

她跑至一個空的辦公室,轉身就要關門。

然而卻慢了一步。

月瀾熙情急下一隻手卡在門框,左手在掩門瞬間傳來碾壓的疼痛。月瀾熙顧不得疼,抬腳大力踢開門。

門後陸鬱猝不及防被門撞到鼻子,又往後踉蹌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月瀾熙才不管捂著鼻子不讓鼻血傾注的陸鬱,她一把揪住陸鬱的衣領:“你想去見江靈?”

陸鬱被月瀾熙揪得難受,一直不斷掙紮。

正是午休時間,事務所的律師們都去樓下餐廳吃飯去了。

月瀾熙揪著陸鬱,沉著臉把她帶出事務所。

正到門外時,匆匆趕來的陸以樂一把推開月瀾熙。

“鬱鬱怎麼了?怎麼滿臉是血啊?”

陸鬱這才“哇”得哭開。

陸以樂憤恨地看著月瀾熙:“你打鬱鬱了?”

月瀾熙道:“她不該挨揍嗎?”

陸以樂驚聲道:“你這麼大了,你打一個小姑娘?”

跟著陸以樂一同來的陸然趕緊拉開兩人,他也是滿腔憤怒:“小姑,陸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自己心裡要清楚。如果不是叔母及時趕到,陸鬱挨打是算輕的。”

陸以樂拿著手帕捂住陸鬱的鼻子:“月瀾熙,你姓月不姓陸,陸家的事你沒資格插手。”

剛說完,月瀾熙一巴掌打在陸以樂臉上。

“不會說話就閉嘴。”

陸以樂捂著自己的臉,說到底她也是月瀾熙的舅媽,月瀾熙沒個尊卑敢對長輩動手。

她驚聲道:“你敢打我?”

月瀾熙一把揪住陸以樂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拉至自己麵前:“我不僅敢打你,待會還要狠狠收拾你。”

說完像是觸碰到什麼肮臟的東西,月瀾熙丟開陸以樂對著陸然道:“陸然,你把人帶回陸家吧。”

陸然還沒回答,月瀾熙就攔了車揚長而去。

陸以樂這才反應過來:“她……她不會是去跟祖告狀吧?”

陸然其實也疑惑為什麼月瀾熙會生這麼大氣,講道理,他沒有和月瀾熙提起過陸以寒的事,按她的角度也就是陸鬱逃學,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啊。

陸然臉色沉了沉,他收起平時的嘻嘻哈哈對陸以樂道:“爺爺在祠堂等你們。”

陸以樂臉色煞白。

……

月瀾熙可以說帶著雷霆之怒一路到懿娛大廈20層的。

一推開門,看見正在皺眉看資料的陸以寒道:“陸以寒,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陸以寒聽見“點心”兩個字抬頭,但見到一臉怒氣的月瀾熙時愣了愣。

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月瀾熙會這樣。

“陸鬱差點就把你是條傻狼的事說了出去……”月瀾熙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她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陸鬱真的把秘密捅了出去的話,按她之前聽見的,陸以寒會受神責罰就一陣後怕。

什麼懲罰?

是會從世上消失嗎?

月瀾熙眼淚奪眶而出,她用手背抹去眼淚道:“如果陸鬱真的把你是條狼的事說了出去,到時候你受了懲罰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月瀾熙看著那條大尾巴狼又道:“對,我早就知道你是狼了,一條傻狼!是不是覺得自己隱藏的特彆好,你的尾巴早就露出來了。”

陸以寒靜靜看著她,聽見月瀾熙戳穿自己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變化,但看見她哭著抹淚時才站起身繞過辦公桌朝她走來。

辦公室的燈光拉長他的影子。

陸以寒攥住月瀾熙的手腕,他看見月瀾熙緋紅又腫脹的手。

月瀾熙掙紮。

陸以寒道:“彆動。”

說完,他將自己的手置於月瀾熙手掌上方,片刻後細碎的幽光從他掌心落下。月瀾熙那又紅又腫的手心再接到所有光芒後慢慢的恢複白皙。

月瀾熙吸鼻子:“誰稀罕你給我療傷了。”

陸以寒也不惱,他垂眸看著矮自己一個腦袋的月瀾熙。

然後把手掌置於月瀾熙的手掌,像在開羅一樣去感知她的情緒。

雙掌合十刹那。

窗外閃電轟鳴,暴雨傾注。

陸以寒靜靜凝著她,帶著了點討好的語氣:“熙熙。”

月瀾熙推開他:“彆跟我說話,我生氣了。”

說完轉身推開實木門,撲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陸以寒看著捂在被子裡的月瀾熙,他有些無措。

熙熙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