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場夢(1 / 2)

沐心下車的時候,掃給司機兩倍的車錢:“謝了大叔,我心情好多了。”

真話。

聊天很能舒緩情緒,而司機同仇敵愾的肯定,更讓人生出一種陌生的感動。

誰能相信沐家捧在手心裡,在外無法無天的小少爺,其實心思纖敏,那句“不夠喜歡”,到底在心裡留下了疑影。

可是......六年了。

也許再堅持堅持就能成功。

沐心拇指捋著腕上的銀鏈子,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驢子,魏雲驥則是吊在眼巴前的那根胡蘿卜。

不知道什麼時候算拉完了磨盤,什麼時候能吃到胡蘿卜,但知道停下來了,就永遠都沒有機會。

老宅的庭院大,鬱鬱蔥蔥,徐媽在院子裡曬太陽打盹兒。

沐心躡手躡腳的溜進去,劇組拍戲晝夜顛倒的,他現在其實還沒緩過來,正好補覺。

睡前定了鈴子,算了算時間,定在了五小時後起床。

也許是日有所思,沐心做了夢。

夢到了六年前的事,他和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臨走時隻攥著一個手機。還好那時候電子支付已經興起,手機就是錢包。

再然後,手機被偷了。

沐心眼巴巴的看著遠處的蛋糕店,看著看著就暈了。

最開始是手抖的厲害,再然後心跳的像小時候玩的跳跳球,蹦躂的瘋了一樣,一身的汗......

迷迷糊糊中臉被拍了拍,不太溫柔的那種拍,然後嘴裡被塞了一塊焦甜的東西。

糖分的攝.入讓細胞重新運作,沐心努力的睜開眼,看到一張劍眉星目的臉,不知是不是暈的太厲害,他甚至覺得對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圈光暈,像天神下凡。

那一刻,一生都難以忘記。

再後麵徹底清醒過來,已經在醫院裡,他還死死拽著魏雲驥的衣服下擺,鳥都不鳥父親通紅的眼,隻是問:“還有嗎?”

魏雲驥那時候才二十歲,不過已經有了現在冷冽乾脆的風範:“什麼?”

沐心舔舔嘴巴,意猶未儘的品一品那種殘留的焦甜:“糖啊,你喂我的糖,味道好奇怪,燒焦了嗎?”

魏雲驥好看的眉眼微微沉凝,像是在懷疑沐心腦子缺糖有所損傷:“沒有糖。”

沐父不敢把背對著自己的小兒子扳的麵向自己,隻努力的在病床邊抻脖子:“綏綏想吃糖啊,爸爸這就讓人去買,好不好?”

沐心不搭理他。

他可是死過一回的人,誰搭理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老頭,隻是盯著魏雲驥:“真的有糖,你再想想......”

鈴聲在枕頭邊嗡嗡嗡個沒完。

沐心眯著眼摸索的按掉,從床頭櫃的糖罐子裡摸出一顆糖,剝掉糖紙塞嘴巴裡,夢裡的那顆糖好像也因此真切起來。

出院後他問過,醫生說嚴重低血糖的話人會出現幻覺。

幻覺嗎?

也許是路過的哪個神仙老爺看他快死了,搭救了那麼一秒鐘。

徹底清醒後,沐心抱著床邊的小恐龍抱枕搗鼓手機。

將拉黑的魏雲驥從各個聯係軟件放出來,這套操作他已經很熟悉,拉黑的時限從三小時也延長到了現在的六小時。

操作完了戳了戳對方的頭像:“等著吧!你不聯係小爺,小爺也不聯係你了!”

這方麵沐心挺有骨氣的,魏雲驥不聯係他,他也真就不聯係,最長的一次兩個人差不多三個月沒有說過話、見過麵。

還是因為沐華的事鬨矛盾。

也想著要是真不聯係就算了,老死不相往來。

結果最後在一個會所碰見,沐心被魏雲驥叫住,一句很難描摹是什麼意味的“綏綏”,他就梗著脖子應了:“乾嘛?”

後來沐心從彆人那兒知道,魏雲驥那天去會所,據說是打聽過他在那。

所以追人的勁頭就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