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想知道(1 / 2)

沐逾衡今年二十七歲, 年紀在燕城同一代中算大的,身份地位又在那裡,叫他哥的人不少。

但被同樣身份地位相當, 年紀好像也在二十七,誰的麵子都不給的舒垂霖叫一句“大哥”, 一時還真說不清什麼滋味。

不是什麼好感受, 畢竟對方是在明晃晃提醒了他,看上了自家地裡水靈靈鮮嫩嫩的小白菜。

房間裡再沒彆人,

舒垂霖打了招呼, 神情自然的倒茶, 還彬彬有禮的抬手延請:“大哥, 請。”

他平常動腦頻繁,動手卻是懶得,這樣禮貌周全的一麵怕是從沒有人見過,乍一看容貌出眾氣質斐然, 竟是相當的青年才俊。

沐逾衡沒接茬, 客客氣氣:“舒總客氣。”

兩個男人一個俊美陰沉一個溫潤清俊,縱然有些事提前沒說過, 但俱是一等一的聰明人, 對對方的意圖心知肚明。

沐逾衡先道:“綏綏的新劇快播出了, 說最近幾年要專心事業, 娛樂圈不是個好去處, 還好沐家護得住他。”

舒垂霖頷首, 很是讚同的樣子:“綏綏在演戲上很有天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一點上我很欣賞,也很欽佩。”

他探班過, 劇組的工作並不如何風花雪夜,甚至可以說是清苦,小孩兒是真的熱愛,也是真的下了功夫。

沐逾衡心知,舒垂霖這樣的人不屑於撒謊,倒覺對方這一點比魏雲驥強的多,心中略舒服了些。

又道:“綏綏對魏雲驥執迷多年,也許不是很容易再對什麼人上心。”

舒垂霖便是一笑:“大哥的意思我明白,綏綏真誠熱烈,沒把握接住的人才屢次回避。”

那樣的熱烈,遇到了不抓住,得有多愚蠢。

後麵的話不必說,有些事巧舌如簧不如真刀真槍,他從小幾上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的誠意,成了是聘禮,不成算是送他的零花錢。”

後半句是假的,沒有不成的話,到了他跟前,招惹了他,就必須是他的人,人是他的,心也必須是他的。

文件是舒氏股權轉讓書,百分之十的份額。

沐逾衡知道舒氏幾乎是舒垂霖的一言堂,但舒垂霖這樣的大手筆,便是傳出去一絲一毫,都會讓舒氏集團乃至整個燕城金融圈大地震。

他身價比之舒垂霖並不差,倒不覬覦這百分之十的份額,隻震驚於對方如此的大手筆,某種程度上來說,舒垂霖這種愛之願意奉上一切的執著,倒和沐心有些像。

沐逾衡也不客氣,仔細讀過確定沒問題,直接簽了字。

這是一份代理文件,雖說他簽字了,但實際上的所有人還是沐心,是以沒什麼不好意思,隻是道:“你的誠意我暫且收下,隻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將來綏綏若是心有彆屬,這東西沐氏無咎原路奉還。”

無咎是沐逾衡的字,甚少在人前提起。

簽字時觀舒垂霖神色坦然,倒禁不住想,綏綏有這樣的人護著,倒也頗能讓人放心。

舒垂霖又道:“大哥,我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算做見麵禮。”

以前隻是合作者,今後可能是親人,大舅子這裡,總是什麼好拿什麼,相處融洽才好。

還是一份文件,不同的是文件內容大雜燴,是有關舒陽的。

沐逾衡:“......”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經人儘皆知?

舒垂霖欠身:“大哥,親上加親,豈不更好?”

他不曾對人服過軟,雖冷然氣度多年養成難以喬飾,但周到謙和自來親近,儼然已將沐逾衡當做了自家人。

文件沐逾衡隻開始略翻了翻,知道是什麼後就推了回去:“舒陽天真爛漫,我的確對他有意多年,隻是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要了解他自是親自去,不勞舒總費心。”

若沒有沐心在中間,這東西他還真就收了,但如今收下文件,倒像是拿沐心做交換,絕不可以。

一時又想,將來若和舒陽......這輩分......

罷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再其他的,何處不可容讓。

舒垂霖也不堅持。

他為人涼薄,對舒陽隻是沒事照管兩分,遠遠沒有沐逾衡對沐心的上心,是以文件隨便就送了。

不收也沒什麼,心意到了就行,隻是道:“大哥,我與綏綏相處時間不長,雖然綏綏為人大氣性子又開朗,但我總怕什麼地方不能仔細照顧他,有些事還得您擔待。”

沐逾衡這才喝了舒垂霖倒的茶,直截了當:“垂霖想知道什麼?”

舒垂霖看著沐逾衡:“很多,比如綏綏手上的銀鏈子......”

看著不像是愛好,倒似乎是種執念。

那小孩兒直率赤誠是真,但對自己卻太過苛責,看著讓人提心。鏈子隨時可以買,但其中藏著的東西,他也想了解。

知道了,才能參與,才能漸漸的握住那顆已經燒敗的心,細細嗬護出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東西。

沐心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價頃刻間已經漲了一大截,便是離開沐氏,隻一個人,憑借著舒垂霖那份股權轉讓書,已經可以躋身燕城三流世家。

他最近有點春風得意,就是那種情場失意後賭場得意的事業大紅。

四月末《謫仙》開播,到五月初的時候已經火的一塌糊塗,尤其是沐心飾演的魔界少主,演技在線顏值又高,幾乎吃儘劇火的紅利。

而沐心自己,則從無名無姓的十八線成了新一代古裝男神,以前出門逛街之類的說走就走,現在卻得武裝的嚴嚴實實。

舒陽都感歎,現在約沐心吃頓飯都趕上地下接頭了。

話是這麼說,卻一點不耽誤他逮住沐心之後就各種合照發微博和朋友圈。

這天,兩個人約了聚一聚,

到包廂後,沐心一氣兒把口罩、帽子都取了,也不知是人紅精神爽還是怎麼的,他又長了點肉,看上去神清骨秀,顏值比以往還盛。

臉是自己的,早看慣了,倒是舒陽大驚小怪:“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沐心得意睨他:“那沒準,你求求我,我就開恩也給你幾顆。”

玩笑話,一時看舒陽光禿禿的腦袋:“怎麼,玩斷發明誌?”

舒陽以前就是正常的發型,偶爾染點色或者做個造型什麼的,一眼看上去溫順清秀的那種。

現在發茬短短的,還好顱骨優秀五官出眾,不難看,但好端端的整成這樣......沐心剛才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屋了。

舒陽呼嚕一把腦袋,有些倦怠的癱在椅子上:“他說頭發軟的人脾氣也軟,哄一哄就好了。”

無意間偷聽到的話,嚴淳屹打電話時說的,說他好哄,所以和那什麼狗屁白月光來往沒什麼。

去他大爺的!

沐心按了按舒陽的肩膀,從兜裡掏出一顆糖,剝了糖紙塞人嘴裡:“然後呢?”

舒陽笑起來,想起什麼一樣眼睛驟然濕漉漉的:“然後我就把他踹了。”

各種意義上的踹,踹了好幾腳,然後說了分手,在嚴淳屹一臉嚴肅的說“你想好再說”的時候,恨恨的來了一句:“遇到你,是我倒了八輩子黴!”

沐心來精神了:“踹的好!”

舒陽眼巴巴的看著沐心:“綏綏,我現在沒處可去了,家裡老頭子太絮叨了,小叔那裡我不敢去,你帶我去劇組吧,我當你助理。”

沐心剛想答應,想了想又道:“最近我那個劇不是火了麼,通告很多,你吃不消的,去散散心怎麼樣,我哥最近要去南方考察,也就吃吃喝喝玩玩的活兒,怎麼樣?”

舒陽眼睛一亮,旋即又委頓下去:“不好吧,打擾逾衡哥工作怎麼辦?”

他喜歡畫畫,水平很不賴,但嚴淳屹那個白月光也喜歡畫畫,還是國際上有點名氣的畫家。

為這個,怕人說他東施效顰,畫筆很久沒碰了。

縱然這樣,對有正經事的人還是還尊敬和羨慕,打擾人工作這種事可做不來。

沐心說“看我的”,當機立斷給自家老哥打電話,說舒陽要畫畫,想去南方采風。

沐逾衡沉默兩秒,似有所感一般道,語意溫柔:“我去那邊考察,也是度假,不太忙,有人結伴同行就太好了,綏綏你問問陽陽要不要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