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撿著了(捉蟲)(1 / 2)

沐華隻覺整個人似真似幻, 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可錄音分明是他在家裡和奶奶說的話。

可那還是趁著保姆劉媽不在才說的話,怎麼會?

失控的質問老徐:“你監視我......”

一時又看向魏雲驥, 在對方震驚而厭惡的視線中,偏頭躲開, 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完了!全完了......

他苦心經營好些年的形象, 就這樣毀掉了。

四周一片議論聲,滿是不可思議。

因為沐心和魏雲驥的緣故, 沐華這個家境連小康都算不上的人, 在圈子裡受到的矚目一點都不小。

雖然不是沒有人覺得沐華有些虛偽, 但更多人卻覺得比起沐心這個真正的沐家小少爺, 沐華更像個大家公子,得體的禮儀和溫柔的心腸,怎麼都是更受歡迎的。

現在......

好嘛,原來是個蛇蠍, 聽私底下說的話, 拿人家亡母說事,這種人被狠狠揍一頓都是輕的。

有人已經忍不住, 毫不避諱的道:“活該!”

被眾人指責這回事, 沐華很熟悉, 見過很多回了, 隻是他回回都是旁觀的那個, 而被他設計過的人, 多得是沐心,也有彆人。

那時候滿心掌控全局的得意,如今真被各種譴責和厭惡所包圍,一種無法遏製的冷意從內裡生出, 像被扒.光了衣服,恨不能鑽進泥裡去。

沐心已經驚呆了,旋即是深刻的感動,眼眶濕漉漉的:“小叔叔......”

舒垂霖溫柔應他:“我說了,有我在,是不是?”

沐心點頭:“我以前一直以為運氣特彆不好,總是被議論,現在不覺得了,小叔叔,回去我把你供起來吧。”

舒垂霖示意他低頭,將小孩兒眼角那一點水痕抹掉:“隨你,我這裡,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供起來的說法雖然奇怪,但至少說明在沐心心裡,他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魏雲驥近在咫尺的看兩個人親密,無力感席卷全身。

原來沐華私下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些自己看不見的時候,又或者覺得沐心不好的時候,到底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可真的隻有沐華有問題?

他每次忙著其他的事,從不曾仔細了解就下結論,更多次將沐心的解釋當耳旁風,相當於沐華的幫凶。

痛悔到極點,禁不住捂住心口,隻對沐心道:“綏綏,我會給你個交代。”

沐心看他一眼,沒所謂的:“隨便。”

反正他已經不在乎了,現在的沐華就是過街老鼠,這個交代是小叔叔給他的,至於其他馬後炮之類,誰稀罕。

魏雲驥知道沐心的未儘之語是什麼,不覺得生氣,隻無限傷感的看著他。

這麼一個赤誠天真的人,曾將所有真心捧給他,他卻不知道珍惜,真是天下第一號的蠢貨。

對攥著沐心的手把玩的舒垂霖道:“舒總好手段,好心機,魏某服了。”

服氣對方對沐心的用心,也服氣對方當初那一句“你配不上綏綏”的論斷,隻是他不會放手。

絕不!

魏雲驥不再多言,示意跟隨的人將沐華帶走。

很多事,他需要了解的更詳細。

保鏢還沒有動手,已經有人從人群中衝出來,扯著沐華的胳膊質問:“華華,你解釋!你說話啊,不是你對不對,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是徐一明。

他怎麼也不肯相信和自己溫柔說話,在他和家裡鬨矛盾時好生安慰的沐華,竟是這樣一個卑鄙的小人。

而自己,居然為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人屢次指責沐心?

沐華臉上涼浸浸,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流了滿臉的淚。

透過淚光茫然四顧,徐一明的不可置信、魏雲驥的厭惡,還有更多以前圍著他的那些朋友的質疑,都讓他大腦亂成一團。

不應該是這樣啊,明明是沐心跋扈蠻橫才被大家嫌惡,他隻是......稍微推了一把。

沐心從未見過這樣的沐華,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沐華一直是溫文爾雅的,還從沒有露出過這樣狼狽的樣子。

他不同情他,也不幸災樂禍,隻覺得過往歲月裡蒙著的陰影終於散開了去,長長的吐了口氣。

混亂中,舒垂霖看了六子一眼。

六子早等的焦心,被舒垂霖看的精神一振,對人群中某個方向做了個手勢。

幾秒鐘之後,一個平常和沐華走的近的二代跑過來:“沐華,你家出事了!”

沐華還被徐一明撕扯著,茫然的看過去。

那人聲音不小,話卻說的簡潔而清楚:“你家保姆偷雇主東西去賣被當場抓住,聽說也偷了你家的,你奶奶年紀大了,你最好親自去公.安.局一趟。”

有人想起什麼來,不禁問:“保姆......是不是姓劉的保姆?”

說話的是以前和沐華交好的一個公子哥,當初也是因看不上沐心脾氣上來連家裡待了十來年的保姆都攆走,再看沐華可憐,所以總是幫忙。

當初沐心攆走保姆是因為什麼來著,對對對,就是偷東西,那時候沐華信誓旦旦的說是保姆囉嗦了幾句,所以沐心不滿報複。

現在看......

旁邊另一個人也想起這件事,看向沐心,喃喃道:“我去!我們這是......誤會沐心了嗎?”

更多的人開始質疑,發現他們對沐心印象不好的事,好像都和沐華有關,沐心趕走沐華是無情,誣陷保姆是惡毒,還有屢次找沐華的茬是小心眼......

現在看,分明是沐華毒蛇一樣費儘心機的陷害沐心。

沐華在各種議論和質疑中,終於禁受不住,“啊”的一聲驚叫,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拚命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崩潰是真的,但真沒有到神誌不清胡言亂語的時候,不過是想將這種被質問的情形打亂。

然而偶爾一抬眼,看到坐在輪椅上男人清明森冷的目光,終究不敢再多撒賴,從人群中鑽出去,瘋了一樣的往遠處跑去。

魏雲驥吩咐保鏢去追,麵色陰沉。

而他自己,深深的看了沐心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之前站著的地方有幾滴鮮血,卻是不自知時攥那玫瑰胸針太厲害,手掌被紮破了。

舒垂霖握著自家小孩兒的手:“該切蛋糕了,我們回家?”

沐心點頭,他覺得沐華家這時候出事有點太巧了,簡直像撞上來給自己洗白似的,有心想問舒垂霖,但人多眼雜的,就又忍住了。

掌心被緊了緊,沐心看舒垂霖:“小叔叔,怎麼了?”

舒垂霖:“劉彩雲在我朋友家做工手腳不乾淨,恰好我派人盯著她,裡應外合抓了個正著,綏綏,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沐心反應了一下,劉媽的名字他早忘了,該是叫劉彩雲來著,認真點了點頭:“嗯。”

專門派人盯著劉媽,是為了他?

心中這年頭陡然流轉,但並沒有問出來,隻眼底神采瀲灩。

夏日晴天,萬裡無雲。

舒垂霖看著走在身邊的青年,眼光照著對方白玉的麵容,安寧又漂亮,是該被捧在手心裡的。

推著輪椅的六子,有種存著一個大秘密的雀躍。

那個劉媽手腳不乾淨是有,但伸手非常謹慎,若不是前段時間愛賭博的兒子欠了天文數字,就差被高利貸砍手,也不會狗急跳牆的偷筆大的被逮住。

至於為什麼劉媽兒子從小打小鬨忽然欠大筆錢,那就是秘密中的秘密了,總之是活該唄!

嚴淳屹望著魏雲驥離去的身影,有心想追上去,看到隨著人群往沐宅而去的舒陽,又止住了步子。

他和舒陽在一起五年,遠遠比不上沐心追驥哥的七年......

說是前車之鑒也罷,說是驚懼難安也罷,總之不能再等了,哪怕低頭認錯,也得先將人哄回來。

以前都是舒陽服軟,這一次換他也沒什麼。

念頭一起,嚴淳屹便選擇了和魏雲驥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