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求你了(1 / 2)

嚴淳屹不會任人拿捏,那是刻在骨子裡的倨傲和強硬。

可那是以前。

在決定給沐心打電話時,他就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底線——沒有底線,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連忙回答:“是,怎麼見都可以。”任打任罵,哪怕是跪。

沐心掛了電話。

他將嚴淳屹的微信從拉黑程序裡放出來,給對方發了很多照片,全是合照。舒陽和哥哥沐逾衡的合照。

幾個月的時間,挺短,可長起來也足以讓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嚴淳屹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機械向上劃動。

照片中,舒陽看著沐逾衡的目光依賴、親近又甜蜜,是他曾經得到過,不以為意,後來永遠失去了的。

沐心發完了照片,氣兒順了些,回複:【如果不夠,訂婚結束,視頻我也可以分享給你。嚴哥,不用謝。】

曾幾何時,他因為魏雲驥的關係,對嚴淳屹也很尊敬,不過後來對方對舒陽不好,對他又有偏見,就漸漸直呼其名,再後來發展到見麵就掐。

現在,不相乾的人,掐都沒必要。

客客氣氣的多好。

嚴淳屹沒有回複沐心的消息。

徹底銷聲匿跡。

沒過幾天,沐心聽到個八卦,說嚴淳屹和一直心心念念著的發小兼白月光郭開,鬨翻了。

好事兒,打聽了一下。

原來嚴淳屹去喝悶酒,叫了一大班人作陪,後來郭開找來勸人彆喝了,嚴淳屹沒聽勸,讓郭開回去。

郭開不走,很看不慣嚴淳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舒陽有什麼好,朝三暮四......”

告訴沐心情況的二代當時在場,描述的繪聲繪色:“當時嚴家大少還喝酒呢,一瞬間臉色都變了,紅酒瓶子砸郭開腳下,炸了個血刺呼啦,讓郭開滾出去——我當時看他是真醉了,眼神都飄著的,拉著旁邊的人一個勁兒的說是他的錯,是他錯了。”

沐心想象不到嚴淳屹失意的樣子。

那個人不至於對舒陽呼來喝去,但不上心是眼見的事,現在要死要活的......也許人就是這樣,篤定是自己碗裡的,怎麼著都不香。

接到嚴淳屹電話的事,沐心沒有告訴任何人。

沒必要。

訂婚宴他跑前跑後積極的不得了,看著舒陽和哥哥手牽手應酬賓客,那麼恩愛登對,覺得真是好。

遠處,舒垂霖靜默的看著靠著花架的沐心。

小孩兒無意識的彎著唇,眼眸像秋日下的一池水,靜謐而溫暖,卻也波瀾不生,那是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平靜,隻有祝福,卻不羨慕。

六子順著舒垂霖的目光看過去,詢問:“哥,我推你過去?”幾步之外,老徐再次回絕了想要湊上來和自家老板說話的一個老總。

舒垂霖抬了下手,意思是不用。

六子看一眼並肩而立的舒陽和沐逾衡,便是他這樣的粗人,都覺得那兩個人真是般配。

聽話的沒有推輪椅,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哥,明明你和沐小爺的關係更好,更早......怎麼......”

想想當初,小蛋糕在舒宅吃住的時候,舒陽還和嚴淳屹在一起呢,瞧瞧人家沐家大少爺,看著溫溫柔柔一個人,拐起人來可真一點兒都不含糊。

舒垂霖看六子一眼。

他並不是一個心緒外露的人,但也許是眼前的場景太喜慶熱鬨,激起了心中許多向往,卻又告訴自己要克製,便難得道:“六子,你覺得小陽是個什麼樣的人?”

六子看一眼笑容燦爛的舒陽:“小少爺人好,脾氣好,就是性子有點軟。”

太和氣了,被惹生氣頂多不理會那人,很少反擊,若不是還有沐心在旁鎮著,這圈裡聰明人太多,舒陽大概會變成個出錢出力不討好的冤大頭。

舒垂霖:“沐心呢?”

六子:“小沐爺啊,說不好,不害人但也不吃虧,那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砍我一刀,就還回去兩刀。”

還算中肯。

舒垂霖不知是說給六子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舒陽像水,沐心像火,水可以攏在手心裡慢慢養,火卻不一樣。”

困不住也抓不了。

六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撓頭:“反正我覺得沐小爺最好,最配哥你,我認他。”

認他當舒宅的另一個主人。

舒垂霖笑了一聲:“你說的對,綏綏他,是好。”

不僅僅是長的好,還有一種難得的俠氣,赤誠又勇敢,哪怕現在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隻會讓人覺得心疼。

太好了,好到讓他後悔沒有更早一些熟悉,然後將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舒垂霖少有後悔的事,但沐心這裡,卻時時想回到過去。

若回到八年前,他不僅僅是給那個昏迷在蛋糕店前的少年一塊糖,而是直接將人抱走,後麵的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

訂婚宴過後,沐心和舒垂霖一起回去。

他熟門熟路的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服,熬粥給舒垂霖當夜宵,盯著人喝酒的時候喝一點點,半點不含混。

到晚上一個人了,換上睡衣重重的撲到床上。

真快,馬上又一年了。

三月末有個慈善晚會,之後就要進組,影後佟宣邀請他在電影《美人魚》中飾演一個角色。

登上大銀幕,對演藝生涯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節點。

沐心在床上琢磨了一會兒,下床去了衣帽間。

靠牆的抽屜打開,帶紅寶石的銀鏈子,價值連城的團龍玉佩,玫瑰莊園的轉讓合同......

一年之期,他和舒垂霖誰都沒提,但沐心知道,不能再這麼含混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沐心一直住在舒宅。

日子還和以前一樣,但好像又多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他扶著舒垂霖在薄雪漸消的院子裡散步,一手還拎著瓶水,走幾步就問舒垂霖渴不渴。

陪著散步的事,老徐和六子都插不上手,站在廊下看熱鬨。

老徐抱著團成一團的兔子,看著遠處互相攙扶溫馨至極的畫麵,禁不住皺著眉:“六子,你有沒有覺得,沐小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六子捧著手機打遊戲,頭也不抬:“沒吧......有,比以前更好了,哥那步子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沐小爺也挨得住,真有耐心,菜也越做越多,每天換著花樣,我最近都胖了。”

老徐:“這才糟糕。”

他這句話壓低了聲音說的,六子沒聽清,操控遊戲裡的小人一槍崩掉敵人才抬頭:“吃什麼糕?”

老徐:“......”

晚上天還亮的時候,下起雪。

大雪片子,一會兒到處都白茫茫一片,隆冬似的,三月份,冬末春初,燕城不是沒下過雪,但很少下這麼大。

沐心晚上燉了豬蹄,軟糯香彈。

將拆掉骨頭的豬蹄用小碟子裝了放到舒垂霖麵前,一邊感歎:“雪真大,都能堆雪人了。”

舒垂霖將剔除魚刺的魚肉夾給他。

翌日,沐心起床。

拉開窗簾,銀裝素裹,窗戶下戳著手指長的很顯眼的一截紅......胡蘿卜?確切的說,那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雪人的鼻子。

沐心飛快的洗漱穿戴,跑到外麵。

雪已經不下了,踩進去厚厚的一層,咯吱咯吱響,到跟前,發現雪人比自己還高一頭。

老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問他:“沐小爺,早啊。”

沐心看他。

老徐:“老板六點多起來堆的,不讓我和六子插手。”

沐心:“他.....小叔叔站了很久?”

老徐手機響,他看一眼,沒按掉,忙裡偷閒似的說了句“不知道,我起床老板就在這裡了,大概時間不短吧。”

話說完就走了。

沐心抬頭,他的臥室隔壁就是舒垂霖的房間。

什麼也看不到,隻一陣風吹過,樹枝上的散雪落下來幾粒,撒在臉上脖子裡,涼涼的。

他捂了捂胸口,那裡跳的好像有些厲害。

早飯的時候,六子提起雪人的事。

當新鮮事兒說的,壓根沒想到是舒垂霖堆的雪人,知道了,大驚小怪完了,倒記得不亂說話,隻一頓飯一直在看舒垂霖和沐心。

舒垂霖對沐心說,今年這大概是最後一場大雪,喜歡雪人的話,明年冬天還可以堆。

沐心沒抬頭,和粥裡的蝦仁較勁,撈了幾次都撈不起來。

幾天後,星光慈善宴會。

沐心又見到了丘華順,對方比起最開始在於江身邊的怯懦,多了幾分舒展從容,溫文得體。

紅養人,名氣提升後,自然而然的鴻運當頭。

人太多,兩個人遠遠的瞧見對方,相視一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丘華順想過去和沐心說話。

和丘華順關係不錯的一個藝人薛聰拉住他,低語:“你乾什麼?沐心有後台,看著就很不好惹,何必上去找刺。”

前幾天他去一個飯局,隱約聽過兩句,於江那事兒鬨的那麼大,由頭好像就是得罪了沐心。

丘華順看著長身玉立,年輕又桀驁的青年,搖頭:“不是這樣的,沐心人很好。”

他告訴薛聰之前於江的惡劣,還有沐心借自己衣服的熱心,提起過去受過的欺負不是一件很好啟齒的事,但也說了。

薛聰不信。